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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陵雪摸了摸鼻子,被過度花香影響的嗅覺總算恢復了正常,隨風捕捉到了一絲清香。 “啊啊啊,快走快走,不然天要黑了!” 容容又是咋咋呼呼的,拉著她就往田埂上跑,踩著有些泥濘的土地,安陵雪回頭望了一眼,她們出來的竹林,現在只看見一點影子,隱藏在一團霧中,又因為天色暗了下來,白霧變黑霧,陰森森怪嚇人的。 安陵雪忙轉過頭,一大片田野直線跑著過去也沒費多長時間,又是一條小河,過了石橋,這才看見青山背景下一排木質房屋,一縷縷炊煙升起,總算見到了一點人氣。 安陵雪暗暗舒了口氣,看來,她是已經到了云水間了,只是現在已經到了晚上,有些風景看不分明,倒也沒見到什么稀奇的地方,這里充其量不過是一處小村莊罷了,只是比之一般村落,嚴謹肅穆許多。 有些事情她還沒明白,一個個疑問全都擠在腦子里,漲的她腦子疼,又不能不去琢磨,怕晚一點它們就都要跑了,再也抓不住。她在思考,外人看來,她現在就是木木的,像是失了神志。 “走吧,我帶你去見村長?!?/br> “村長?”容容搭話,安陵雪便暫時從自我意識中走了出來,反射性的回問。 再一想,村長,想必就是這個地方的掌權者,也該是最厲害的人物。 安陵雪提了提精神,容容并未和她解釋太多,從現在開始,她就不再是和她一條心的了,畢竟在這里,只有“她”是外人。 見了村長,她方覺得自己想多了。 安陵雪潛意識將這里想象成龍潭虎xue,卻只見燒火的房屋和新種的田野,想著這里的人都是江湖老手,心思城府深不可測,誰知是個……和藹的老爺爺。 “來啦?!贝彘L笑瞇瞇的,像是早就知道她們會來一樣,端坐于房屋正中,身前置一案幾,上有濃茶兩盞。 出于習慣,安陵雪迅速打量了一遍屋內的陳設,這是一件竹屋,方寸不過丈許,應是待客的前屋,照壁兩旁各有通道,后面,應是臥寢的后屋,外人不得而入。 前屋除一案,一榻,一屏風,兩蒲團,剩余便是些燭臺,茶碗等常見待客之物,也沒甚特別之處。 容容大大咧咧,已經坐到案幾旁,抓了一杯茶,牛飲起來。安陵雪看著村長點頭示意,便也按衣坐了下來,恰右窗吹進一陣風,安陵雪不自覺打了個寒噤。 “姑娘來此,所為何事?”村長從容容手里奪下茶壺,斟了滿杯,遞于安陵雪面前。 安陵雪沒說話,反倒看著容容。 容容被她眼神一刺,縮了縮肩,笑著擺了擺手,“那個啥,村長,你不都知道了嘛,就是云jiejie她……” 村長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她……好吧,姑娘若是來找鐘離云的,老夫告訴你,她不在此地?!?/br> 安陵雪與他對視,突然笑了,端起茶盞抿了一口,心思轉了幾轉,笑道:“晚輩明白了,只是長途跋涉至此,腳下勞累,恐有損傷,不知可否借貴地歇上幾日,再尋出路?” 村長瞇著眼瞧她,少年鋒芒畢露,言語間雖尊敬,自坐下后背卻一直挺著直的,眼神不時瞥了后方與兩邊,防備心不小。 即使明白此處可能有危險,還是堅持留下?……也罷。 “客氣,來者即為客,豈有趕人的道理,姑娘只管住下便是。容容——”村長喚了一聲,囑咐道:“村東的院子,空著呢吧,帶客人住下,既然人你帶來了,就要好生照顧才是,明白了?” 安陵雪敏銳地察覺到,容容頓了頓,指尖抖了一下,隨即闔眼禮道:“我明白了,村長?!?/br> “去吧?!?/br> 安陵雪不動聲色,起身行禮告別,此次拜訪,僅是告知村長,她來了的事實,至于今后如何,她還真沒有什么頭緒。且先不不管這個陌生的地方,如果鐘離云不在此地,那她也該早早離去才是,平白提出留下幾天,又該干些什么呢? 竹門再度開啟關閉,茶壺上的熱氣散了散,又重新氤氳飄渺,村長坐在位上沒動,拭去案上水漬,閉眼抿了口茶。 “人走遠了?!贝彘L淡淡開口。 倏忽,像是為了回應他的話,屏風后閃出人影,一屁股盤腿坐在村長對面,正是安陵雪先前的位子。 “為什么答應要留下她啊,直接讓她離開不好么?” 來人煩躁不堪,敲了敲桌子。 村長搖了搖頭,不接她的話茬。又看了她一眼,村長自身早年間學過幾年面相,先前那姑娘端正裝容,做事一絲不茍且心思細膩,當是經大事歷練,富貴榮華可待,至于面前這位……看起來是玩世不恭,輕浮狡猾之徒,一生多坎坷,有大災大難像。 兩人不相及,卻是有緣的。 真是有趣。 老頭子慢吞吞的,實在煩人。來人轉身便要走,村長不緊不慢一把拉住了她。 “等下,剛才那姑娘說她傷到腳了,你也不去看看?” “看她作甚?” 村長揚了揚眉,心里摸著自己的算盤,這便松了手,自懷中取出一封信,交給她,道:“行吧,隨便你,不過你要查的事情,都在這里了?!?/br> 第40章 上工 鐘離云蹙了蹙眉,接過信道了聲謝,這便轉身而退,村長又拉住了她,捻了捻白胡子,道:“別急別急,除了這個,還有一件事交給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