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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冠點點頭,便退下去了。 除了鐘離云,其余人如墮煙海,茫茫然一頭霧水。外人退了,容容便無顧忌,急著問了出來,“云jiejie,你剛才到底在說什么???我怎么一句都沒聽懂?!?/br> “別說你,我也沒懂?!背猿愿胶偷?。 鐘離云張了張口,又突然轉向安陵雪,笑著問道:“阿雪,你明白么?” “你的意思是說,那些死去的女子和觀中的道姑們一樣,都是喜歡女人的?”安陵雪沒看她,兀自思索了許久,得出了答案,卻不自信,反問了出來。 此言一出,四人間的氣氛便怪異起來,楚言看著安陵雪,容容的視線在那兩人身上轉了幾圈,聳了聳肩,鐘離云只看著安陵雪,流露出贊許的神情,“沒錯,阿雪,你終于聰明了一回?!?/br> 安陵雪反手就是一巴掌……見無處下手,打在臉上可惜了,打在身上不夠疼,干脆變掌為指,掐在她的腰上,再給她一個白眼,“會不會說話?” “誒呦……”鐘離云像被爪子撓了一下,癢癢的,阿雪根本舍不得下手,就是嘴上厲害說說罷了,真要動手,她肯定比誰都心疼,對,肯定就是這樣。 安陵雪沒想到自己的“威勢”完全沒起作用,反倒讓她變本加厲了。其余兩人倒先看不慣了,催道:“啊呀,你們快說,到底怎么回事???” 兩人對視一眼,“這就說來話長了?!?/br> 第32章 云翊 馬車的車轱轆轉了十幾日,容容也哼唧了十幾天后,一行人終于見著了長樂京的城墻。 國之大都,氣勢儼然。其他不論,光是外墻,就比一般的城市高出不少,自官道上駛入,還未到城門口,便有一隊衛兵上前盤問,勘合公驗,方得入內。 馬車搖搖晃晃,慢慢從城外的黃土地進入長樂京的青石板路,朱雀大街。自明德門至皇城的朱雀門,筆直的一條,作為長樂京的中軸大路,彰顯著恢宏與大氣,細節之處可見大周帝國風采。 遠遠地,還可望見皇城的飛檐一角,在落日的余暉中反射金黃色的光芒,如同國之氣運,光芒萬丈。 眾人皆油然有感,容容率先待不住了,打開車門,去了外面,同車夫一起,叫喚著長樂京的風土好人情。鐘離云和安陵雪也是撩開了車簾,笑著指點街上來往行人,各色商鋪。 唯獨楚言一人,不聽不看,垂眸品著手中的一盞清茶,默然不語。 鐘離云發現她的異狀,胳膊碰了碰流著口水的安陵雪,靠在她耳邊,小聲道:“阿雪,你的青梅看起來不太好啊,不去問問么?” 楚言確實不太對勁,自從和她講過白云觀中的事情,似乎她就有點郁郁寡歡,連容容和她吵架,她也不理,最后連容容都沒了興趣,直道“沒意思沒意思!” 這些天來,安陵雪自然也發現了她的不正常,但鐘離云這是什么語氣,好像巴不得她過去一樣。 安陵雪慢慢踱了過去,斟酌了語句,問:“阿言,咱們到長樂京了,快來看看吧,那些不開心的事就不要想了?!?/br> 白云觀的事,說來也是簡單,不過是一些姑娘發現自己與世俗相悖,又好不容易找到一處,尋求解脫罷了?;蚴菫榍樗鶄?,或是世俗相逼,或是前途無望,總之是個傷心地。那些女子的遭遇確實可憐、可悲、可嘆,也難怪那個女冠,提醒她們珍惜當下。 “對啊,妖怪,”車門突然打開,伸進來一個腦袋,容容擠出一個笑容夸張道:“長樂京可是熱鬧的很,干嘛一天到晚垂頭喪氣的,自己享樂還來不及呢,怎么把時間浪費在傷懷別人的不幸?!?/br> 安陵雪聞言很是吃驚,這兩人不是水火不容的么,怎么反過來安慰她了? 楚言放下茶杯,微微點了點頭,又轉頭對著門外,笑著問道:“你可看見,有什么好玩的么?” “呃……有、有幾個賣糖人的,挺,挺有意思的……”容容有些慌亂,答得語無倫次。 唔……妖怪笑起來還挺好看的。 楚言不知她的心思,舒展了腰身,像是卸了重擔似的,腳步輕快,走到車門外,同她并排坐著,四處張望,問道:“哪呢?賣糖人的?” “那、那邊……” 兩人在車門外笑意融融,安陵雪愣在原地,有點不知所措,這就算是沒事了?一句話的事?阿言不是最固執的么?虧她先前還擔心她會鉆牛角尖的來著…… 她也沒能想多久,又被旁邊的鐘離云抓過去,尋找落腳的客棧。 當初她爹連一封信都沒有,直接帶了一句話,就讓她帶著鐘離云到長樂京來,自然也不能指望他會為了她們打點一切了。 相較之下,鐘離云這邊要靠譜得多。 “我早些日子便傳信給了云府,將軍為我們定下了客棧,是云家的產業,我們直接過去報名字就成?!辩婋x云同安陵雪解釋一番,再向車夫報了個地名,馬車便晃晃悠悠地往那去了。 “你想得還挺周到?!卑擦暄┯行┮馔?,淡淡地夸她。 鐘離云笑得賊賊的,“是不是覺得我很貼心,有沒有更喜歡我一點?” 安陵雪懶得理她。 鐘離云也不氣惱,換了語氣,正經道:“認真講,我們接下來該怎么辦?我要去見一面云翊和公主,又要和你去見你爹,楚言也要見你爹,怎么個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