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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嫣然默默上前,“要不讓我來?” 陳悠然懷疑地將菜刀遞給她,自己找了一根棍子進來抓魚。等她艱難地從柜子底下的縫隙里把那條魚弄出來,轉頭一看,陳嫣然已經像模像樣地刮了一半魚鱗,動作比她穩多了。 將手里的魚丟進水槽里,陳悠然突然意識到,林秀英當初不讓她進廚房,其實是一個非常正確的決定,只是耽誤了陳嫣然這位大廚。 姐妹倆都沒有經驗,陳悠然努力回憶藍姍的cao作,陳嫣然囫圇著學,最后還真的做出了一鍋味道不錯的酸菜魚。陳嫣然嘗了一口,險些感動哭,大聲叫道,“吃飯吃飯吃飯!” 她跑到電飯鍋面前一看,不由崩潰,“陳悠然,你沒煮飯!” “我煮了啊……”陳悠然跟在她后面走過來一看,不由啞然,她洗了米,放了水,但就是忘了按下電飯鍋的按鍵。泡了大半個小時已經發白發脹的米靜靜躺在電飯鍋里,仿佛在嘲笑她。 “咳……”陳悠然清了清嗓子,“要不咱們往酸菜魚里下點面條?” 陳嫣然已經透過今天的事看透了她廚房殺手的本質,連忙道,“放著我來!” 她年紀畢竟小,有飯吃了就高高興興地吃,也不多琢磨。陳悠然之前就吃過飯,夾了兩口魚rou就放下了筷子,轉身上樓去了。 她進陳伯平和林秀英的房間看了一遍,被子胡亂卷著沒有收拾,衣柜里的衣服鞋襪都沒少,組合柜上的化妝品也還在,一顆心才慢慢放了下來。應該只是臨時出門,還沒回來。 她之前還怕自己夜不歸宿會被追問,這么一看,這一家子都是不負責任的,根本不用cao心這種問題。 這一天,林秀英沒有回來。 陳悠然去鎮上轉了一圈,尤其是林秀英經常來往的那幾個人家里,都沒有看到她的蹤影,這才死了心。 好在第三天一早她就回來了。當時姐妹倆還在睡,陳悠然正夢見自己在藍姍家玩兒,猛然聽到哐哐的敲門聲,一下子驚醒過來,才意識到那不是夢里的聲音,而是樓下真的有人在砸門。 趿拉著妥協走到窗邊一看,便見林秀英滿面紅光的站在樓下,身上換了一套沒見過的衣服,估計是新買的,頭發還燙了個大波浪,手臂里掛著個包,正精力十足地抬手砸門。 火氣一下子就從陳悠然心底冒出來了。她已經明白林秀英是進城去了,但一去就是兩天,一句話都沒留下,可真是…… 她木著臉下樓打開門,還沒來得及讓林秀英小點兒聲,反而先被數落了,“這都幾點了怎么還在睡?也不知道早點起來開店,指望你們,這家恐怕連飯都吃不上了。你說說,我怎么生了你們這么兩個東西?” “上梁不正下梁歪唄?!标愑迫环创较嘧I。 林秀英先是皺起眉頭——她這么一皺,陳悠然才發現她應該是新紋了眉,又細又長,搭配上她的高顴骨,顯出幾分刻薄——然后她又下意識地扶了扶腰。 這后一個動作讓陳悠然的臉色瞬間沉下來,沒了跟她拌嘴的勁兒,直接上樓去了。 陳悠然也不知道自己在氣什么,但就是很氣。 為了“報復”林秀英,她立刻想到了一個好主意,去陳嫣然房間里把人給弄了起來,“帶你進城玩兒,去不去?” 陳嫣然的瞌睡立刻就跑了,“去去去!” “那就起來換衣服?!?/br> 林秀英剛把店門打開,正在整理貨品,把昨天被陳嫣然吃掉的部分補上,就見兩人換了出門的衣裳走下樓來。陳悠然手里抓著鑰匙,遠遠地對她喊道,“媽,陳嫣然就快中考了,難得放個假,我帶她去城里玩一天?!?/br> 然后也不等她回應,兩人進了車庫,發動車子直接走了。 已經開始工作賺錢的陳悠然十分大方,先帶著陳嫣然吃了早餐,又在街上逛了一會兒,給她添了兩樣飾品,又買了一塊手表。沒找到能玩的地方,最后去了游戲機廳。陳嫣然險些玩瘋了,臨到要走時滿臉不舍,就差上手去扒人家的門了。 陳悠然不得不許諾,“中考考完了再帶你來?!?/br> 玩了一天,回到家天都快黑了。陳伯平竟然也回來了,還帶了人回來,三人正坐在沙發上一邊喝酒一邊看電視,面前還放著幾個碟子,一碟鹵豬頭rou,一碟油炸花生米,一碟炸洋芋片,一碟牛rou干,都是下酒菜。 兩個都是陳伯平生意上的朋友,經常來家里吃飯的。估計是喝得興起,還在門口就聽見他們大聲嚷嚷,但等姐妹倆一進屋,那聲音頓時就停了。 但那最后一句話,還是晃晃悠悠地鉆進了陳悠然的耳朵里,“陳哥你這回才算是后繼有人啦!” 她腳步一頓,心下那一點隱隱綽綽的猜測,終于成了真。 第二天,陳伯平難得沒有出門跑車,而是帶著林秀英進了城。因為他的大車不好進城,還問陳悠然拿了摩托車的鑰匙。陳悠然一臉冷漠地將鑰匙遞出去,忍了忍,還是沒有問。 下午陳伯平是一個人回來的,整個人精神振奮,臉上也帶著難得的笑意,看起來心情極好。林秀英沒有跟他一起回來,陳伯平對兩個孩子的解釋是,“你們mama身體不舒服,要看一陣子,所以暫時住在縣城的姑媽家,方便去醫院檢查?!?/br> 又對陳悠然道,“嫣然還在上學,你這段時間辛苦一點,多在家照顧一下她,別讓我和你媽擔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