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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陽也不慌,還捏著發絲在她臉上掃了掃,這才笑瞇瞇道:“你醒了?” 陸啟沛“嗯”了一聲,這聲音倒不似眼神清明,而是帶著沉睡后的沙啞。只輕輕一聲回應,那沙啞的嗓音卻似透著些莫名的勾人,勾得祁陽心跳了跳。 萬幸車馬聲提醒著二人此間所在,是以兩人也只是對視了一眼,目光勾纏了片刻。然后她們很快醒過神來,祁陽也從陸啟沛懷里坐了起來,順手理了理散亂的衣衫與發絲。 經過這一場補眠,早起帶來的困倦疲乏徹底消失不見。 中午用過膳,祁陽便又精神了起來。她在馬車里坐久了有些煩悶,又見外間少年人打馬來回,一時便起了興致拉著陸啟沛一同下了馬車。 二人來狩獵,自是帶了良駒,下車之后便換了馬騎。 只這一回當著滿朝文武的面,祁陽再厚的臉皮也不好意思與陸啟沛同騎了。兩人便分別騎了兩匹馬,卻是并轡而行,而且走著走著手就牽上了,恩愛親昵可見一斑。 第102章 也如女子一般 陸啟沛和祁陽騎馬在外溜達了半個下午。從隊伍最前的皇帝御駕, 到后面諸王公主的車駕,再到最后隨行的群臣車馬, 兩人毫不偏心的全都溜達了一遍。 皇帝聽張儉說起時特地到車窗旁看了一眼, 旋即轉頭對張儉笑道:“祁陽自己選的駙馬,如今看來倒是不錯。幾年了還這般恩愛,倒是比朕賜婚的那幾對來得長久?!闭f完又嘆道:“就是這兩人, 總沒個孩子可怎么是好?!?/br> 張儉忙湊趣的說了兩句, 又安慰皇帝孩子的事自有緣分, cao心不來。 皇帝的御駕后便是太子的車駕,他在馬車里也沒有徹底歇下來, 手中時不時拿著東西在看。偶爾抬頭瞥一眼窗外, 就見那兩人騎馬說笑的模樣,不禁一嘆,旋即便收回了目光。 魏王看見祁陽和駙馬沒什么反應, 倒是再后面幾個公主看見兩人恩愛的模樣,都有些羨慕嫉妒。等再回頭看看自家相敬如賓的駙馬, 那股妒意就更濃了,扭頭耳提面命要自家駙馬在秋狩時好好表現的不在少數, 就指望著能在別事上壓兩人一頭了。 就是可憐了那些駙馬,面對著忽然冷臉的公主, 完全摸不著頭腦。 陸啟沛和祁陽全不在意自己這一圈兒溜達給眾人帶來的影響,兩人在外騎馬吹風看景, 比在馬車里確實暢快了許多。直到半下午兩人都有些累了, 這才重新坐回了馬車。 回到馬車上, 兩人先喝了杯茶,然后祁陽忽然問道:“阿沛,你看見魏王帶的馬了嗎?” 陸啟沛當然看見了。此番秋狩,各家府里都帶了馬兒來,其中魏王帶的最為出挑——棗紅色的駿馬身材高大,四肢修長有力,匹馬油光水滑,光是與其他馬放在一起,便能顯出它的不俗來。這匹馬一路上已經贏得了不少贊譽,魏王為此很是沾沾自喜。 不過陸啟沛和祁陽卻都認出來了,那是一匹草原異種。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便和她們養在府中的那兩匹白馬一樣,都是前次榮使所贈的禮物。 祁陽和陸啟沛是不敢隨意騎乘的,但魏王看著倒是心大,秋狩還特意騎來了。 陸啟沛捧著茶盞想了想,便道:“大家都看見了,太子也應當知道了。他如今正防著榮國和謝遠呢,這馬魏王大概是騎不成的?!?/br> 祁陽聽罷深以為然,便不再糾結此事,將之拋開了。 隊伍直行到傍晚,才終于趕在天黑前行到了九陽山。九陽山自開國以來便是皇家獵場,不過出人意料的,便連圜丘都有的行宮,九陽山卻是沒有的。 “我大梁要承繼先輩尚武之風,不可在安逸中消磨墮落,是以九陽山不設行宮。上至帝王,下至群臣宗室,全都住在軍帳中,也算體驗一番軍伍之苦?!庇凶谑业拈L輩,一本正經的與此番頭一回來九陽山的小輩們教導,其中幾個小皇孫也赫然在列。 不過話是這么說,軍伍之苦又哪里是住幾天帳篷就能體驗的?尤其這些皇子皇孫,行李成堆,奴仆成群,一座簡陋的帳篷也能被布置得仿若宮室,住帳篷反而是新奇體驗。 幾個小皇孫便是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看得偶然路過的太子不住搖頭。 不過無論如何,眾人的安置還是很快的,也不必這些上位者親自動手,家中自有護衛仆從將帳篷搭建布置。出去溜達一圈兒的功夫,回來一切便都安置好了。 陸啟沛和祁陽下車后就去附近看了看,回來時帳篷已經布置得差不多了。書案桌椅,床榻屏風,衣櫥妝臺,樣樣不缺——總感覺這樣搬上一回,其實要比住行宮更加麻煩,而且也完全算不上吃苦??善陀心菢拥囊幘?,惹得大家一起麻煩。 芷汀站在帳中,指揮著隨行的仆從做最后調整,見兩人歸來忙上前行禮問好。 祁陽便笑道:“行了,這樣就很好了。今日初至,雜事還有些繁忙,等之后閑下來芷汀你也不必成日守著。要出去玩也可以,帶上公主府的腰牌,別讓羽林當刺客抓了就行?!?/br> 芷汀聽她這般說也是忍不住笑,不過對于公主殿下的好意她當然不會拒絕。樂呵呵答應下來,見兩人沒有旁的吩咐,這才腳步輕快的退下了。 陸啟沛已在帳中坐了會兒,這時便對祁陽道:“住帳篷也有不好,一點都不隔音,吵得很?!?/br> 祁陽漫不經心,隨口回道:“沒事,晚些就靜下來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