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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祁陽從頭到尾沒有直說什么,可在這一刻,陸啟沛心中那最后的一絲僥幸也沒了。她無奈又愧疚的看著她,薄唇張張合合幾回,這才道:“阿寧,對不起?!?/br> 阿寧是祁陽的本名,除了前世的陸啟沛,幾乎已經沒人會這般稱呼她了。就連皇帝和太子,喚她時也多是皇兒、皇妹,再不然就是直呼封號,這個名字似乎隨著她母妃的逝去而被塵封。直到她在桃花林里遇見了那個從花樹后走出來的少年,稀里糊涂便將自己的名字告訴了她。 一瞬間,祁陽的眼中浮現出了水光,可到了此時此刻,她望著對面的人竟也不知道說什么才好。 兩個早已經錯過的人,命運玩笑似得又將她們拉攏到了一處。該慶幸嗎?該慶幸的??筛髯越洑v過太多心酸痛苦,等回頭再看故人,恍然間幾乎生出了物是人非之感。 祁陽心里很不平靜,陸啟沛同樣如此??僧斔吹狡铌栄壑械臏I光時,還是不由地有些慌神。連忙從袖中掏出了手帕,可看著祁陽眼中含淚遲遲不落,卻又不知該不該遞過去了。 就沒見過這么遲鈍的人! 祁陽暗自嫌棄了一句,抬手便將陸啟沛手中的帕子奪了過去,自己擦了擦眼角的淚痕。 陸啟沛見此長舒口氣,然后終于意識到眼前之人再怎么變,也依然是她熟悉的那個小公主。 她沒有因為自己前世的欺騙心生惱恨,也沒有因為自己不是故人而放棄相識,她甚至會主動追逐她……她的心意從來沒有變過,甚至經歷過時間的淬煉之后,變得愈發堅定! 一瞬間,那些恐慌似乎全都褪去了,陸啟沛再看向祁陽的目光復又溫柔起來。 見祁陽并不理她,陸啟沛忽然又站了起來。這個動作驚得祁陽頓時看了過去,幾乎以為她一言不合又要跑——要知道,原本好好的相認氣氛,就被陸啟沛之前那一言不發拔腿就跑毀了個七七八八?,F在她要再敢跑的話,她就不想著跟她抱頭痛哭回憶往昔了,而是只想把她腿打斷了省心! 好在陸啟沛的求生欲好歹還有那么一點殘存,她起身只是為了繞過案幾走到祁陽面前。她矮下身蹲在她面前,以仰視的姿態望著祁陽,再次重復道:“阿寧,對不起?!?/br> 說話間,陸啟沛還將一只手搭在了祁陽膝蓋上,軟軟望著她道歉的模樣就好像一只可憐的貓崽。 祁陽恍惚間想到了陸啟沛醉酒那日的情態,軟乎乎的駙馬簡直讓人無法拒絕。她深吸口氣,抬手撫上了陸啟沛的臉頰,后者果然順勢在她手上蹭了蹭…… 公主殿下面無表情的收回了手,指尖磨蹭了一下,頭一回感受到了駙馬的心機。 那次醉酒后發生的事陸啟沛全都記得清楚,雖然某些情景事后想起來備覺羞恥,可至少公主殿下是喜歡的——不止喜歡,還蠢蠢欲動想過下回再灌她酒。 陸啟沛是遲鈍了些,可她又不蠢,當然明白如何利用自身優勢。 便如此刻,她裝傻賣乖終于換得祁陽展顏,兩人也能重新好好說話了。而與之前不同的是,這一回陸啟沛沒再坐回隔著案幾的對面,而是挨著祁陽坐在了她身邊。 陸啟沛抬手替祁陽將耳邊散落的一點鬢發挽到了耳后,想了想問道:“阿寧是什么時候回來的?” 祁陽目光久久盯著她,心緒兀自難平,卻也答道:“綁你回宮那日?!?/br> 陸啟沛怔了怔,不禁露出笑來:“那可真是湊巧了。我要比你早幾日,當時回來便不敢在陸家待了,想著干脆逃出京去,有多遠跑多遠?!?/br> 若是早一日離開,或者晚一日才走,兩人錯過,今生的緣分或許也就盡了。 但萬幸,她們不曾錯過。 祁陽當然明白這一點,心里再一次生出了慶幸與感激,感激命運到底沒對她倆趕盡殺絕。于是心底那最后一絲不忿也消失了——總歸命運還能彌補,總歸這人猶在身邊。 陸啟沛兀自為這緣分傻樂了一會兒,忽然想到什么,眸光又黯淡了下來。她看著祁陽,磕磕絆絆問了出來:“阿寧你,你前世可是壽終正寢?” 祁陽看到了陸啟沛眼中的小心翼翼,她想自己或許該騙騙她,免得再把人嚇跑了。然而到嘴邊的話卻還是:“駙馬何時變得如此自戀了?我若壽終正寢,少說半百光陰,哪里還能記得住你?” 這大抵是實話,也是陸啟沛猜到的結局,可這話從祁陽口中說出來,還是讓她覺得心里刺痛了一下。她看向祁陽的目光變得哀傷,能出口的也只有那三個字:“對不起……” 話未說完就被祁陽抵住了唇,公主殿下斜睨著她:“我不想再聽到這三個字了?!?/br> 從相認一開始就道歉,說到現在還是道歉,祁陽只覺得陸啟沛周身都要被歉疚淹沒了??伤龔奈磳λ^怨懟,反而更恨自己眼瞎心瞎。不僅連她身份都沒認出,甚至要等人死后多年才明白自己心意……不過祁陽不會愧疚更不會道歉,因為她知道太多的歉疚只會是二人之間的阻礙。 總將道歉的話掛在嘴邊,還怎么好好談情說愛?! 所幸陸啟沛遲鈍歸遲鈍,聽話也是真聽話。祁陽不讓她道歉,她不僅將“對不起”這三個字徹底咽了回去,就連目光中的歉疚都跟著收斂了起來,變成了純粹的溫柔。 祁陽被這樣的目光看得心頭有些發燙,也終于將按在陸啟沛唇上的手指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