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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痹浦垲I命,跟在了尉遲容兮身后走出了大殿。 雪花飄落在尉遲容兮的身上,她面容冷肅,雪白的素衣鳳尾迆在身后,如若現下穿的是舊日的鎧甲,那氣勢半點不輸戎裝的謝南煙。 云舟一直以為,皇后尉遲容兮是個溫柔可親的大jiejie,可今日瞧見她與天子決裂的那一幕幕,她不得不敬畏——年宛娘一手養大的兩個姑娘,不管是她,還是煙煙,若不小心觸了她們的逆鱗,都只有死路一條。 不過,煙煙有這樣的一個jiejie,很好。 云舟的腦海中浮現起曾經在海龍集哭泣的謝南煙,她的心頭一酸,忍不住懸起了心來。等京師這一仗打完,她一定要親自帶兵救援煙煙,只希望一切還來得及。 “煙煙,等我?!痹浦郯蛋滴杖?,只希望今日這一仗可以打得快些,贏得快些。 朝堂之中,百官們好似熱鍋上的螞蟻,每個都惴惴不安,各有所思。 先帝殷寒已是殷家獨苗,子嗣就只留下了天子與魏王兩人。如今魏王伏誅,天子又遭了毒殺,放眼整個朝堂,如今京師大權在握者,只有云舟一人。 云舟若是仗勢命皇后下詔,快馬追回率軍離京不久的謝南煙,一個有京師兵權,一個有燕翎軍兵權,真把這個天翻過來也不是不可能。 朝堂的右側偏殿之中,關著官員們的家眷,好幾個千金小姐都被嚇得花容失色,正躲在母親懷里小聲抽泣著。 朝堂的左側的偏殿中,太醫們瑟瑟發抖地肅立在旁,看著楚拂仔細給小公主診看身上的紅疹子。 昨夜皇后昏死后,也是沒有脈息了。若不是楚拂強行施針,加上皇后是武將出身,皇后只怕根本不能被救回來。 皇后醒來第一句話便是急令楚拂救治小公主,楚拂豈敢怠慢?太醫們又怎敢多言? “皇后娘娘駕到——” 突然聽聞尉遲容兮駕臨,太醫們紛紛跪倒在地。 眾人皆知帝后情深,皇后昨夜是親手幫天子洗的身、更的衣,宮中的內侍與宮女皆在擔心,皇后經此變故,只怕是要傷心壞身子了。 尉遲容兮進殿之后,雙眸淚光閃爍,她走到楚拂身邊,關切地問道:“容兒怎樣了?” “小公主只怕是沾染了什么發物,此癥來得甚急,不過好在已經無礙了?!背髡f完,憂聲看向尉遲容兮,“娘娘的臉色很差,實在是不宜太過cao勞……” “陛下就這樣走了,留下本宮與容兒兩個,往后的日子該如何是好?”尉遲容兮說得委屈,“云愛卿,本宮往后只能倚重你了?!?/br> 云舟拱手一拜,“娘娘言重了,臣在一日,臣便保娘娘與小公主一日安然?!?/br> “可國不能一日無君……”尉遲容兮繼續愁聲道。 云舟隨著她演道:“臣,愿奉小公主為君!” “這……”太醫們大驚失色,“這……我大陵建國數百年,還從未有過公主繼承大統的……” “可也沒有誰說不能啊?!痹浦劾淅鋵⑻t們的話頂了回去,她恭敬地對著尉遲容兮再拜,“臣請娘娘上殿,共議新君之事!” “這……”尉遲容兮故意推辭,“本宮不可干涉朝堂之事……” “臣在,娘娘就可以!”云舟也故意把聲音說得極為大聲,“臣已經休書一封,命人急傳鎮南將軍,想必鎮南將軍不日就會回返京師坐鎮?!?/br> 太醫們哪里還敢多勸,全部像是冰凍的鵪鶉,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來。 尉遲容兮吸了吸鼻子,泣聲道:“如此,本宮就隨云愛卿上朝議定新君之事吧?!?/br> “臣遵旨!”云舟領旨。 尉遲容兮忍淚抱起小公主,帶著云舟走出了偏殿,踏入了大殿,一步一步地走上了龍臺,站在了龍椅之前。 百官們低頭朝著龍臺上的尉遲容兮拱手齊拜,“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br> “免禮?!蔽具t容兮揮袖示意眾臣平身。 云舟站在百官之首,對著眾臣朗聲道:“陛下昨夜遇刺,不治身亡,只留了小公主一條血脈。臣,請娘娘以大局為重,輔佐小公主繼承大統,以安天下!” “這……天下豈有女子為君的道理?”禮部的官員急問道。 云舟往那官員走了一步,“敢問,陛下可還有其他子嗣繼承大統?” “……”百官皆默,確實如同云舟說的,天子并無子。 第147章 女主天下 “還是……”云舟突然將頭上烏紗帽取了下來, 她凜聲道,“諸位非要把我推到謀逆二字上,落一個竊國賊的名聲?” “云大人休要這樣說,只是, 君乃一國之重, 此事不可如此草率……”禮部官員急忙解釋, 給身邊的人接連遞了好幾個眼色,“公主繼位,我朝從未有過, 此事……容下官們……再想想……” 尉遲容兮抱著小公主突然在龍椅上坐了下來,看見的百官皆是大驚。 “娘娘!不可!” 云舟轉身看向身后,抿唇輕笑,“小公主是皇族唯一血脈,公主繼位, 合情!合法!合禮!”接連三聲鏗鏘言罷,她當先跪倒在地, 對著尉遲容兮恭敬地道,“臣, 拜見新皇, 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這……”百官們還在遲疑,有一部分膽兒小的跪是跪了,可這“萬歲萬歲萬萬歲”七個字說得卻是極小聲。 尉遲容兮不悅地道:“諸位愛卿的膝蓋,難道還比云愛卿的金貴?亦或是……想偏殿中的妻女們全部換上素衣,與本宮一樣, 哭靈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