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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舟抱著酒壺,眨了眨眼睛,“不是……不是你帶來的酒么?”    “嗯?!敝x南煙點了下頭。    云舟惑聲問道:“你若不是為了喝它,為何要帶它來呢?莫不是……”她的話戛然而止,她恍然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南煙jiejie,該不會你是帶來給我喝的?”    這更不成了!她平日都不喝酒的!    云舟急忙想了個借口,慌聲道:“我……我不會喝酒!我一喝酒就渾身不舒服……渾身guntang,像發燒一樣的!不信你可以問我舅舅!”    “你舅舅我可找不到,你讓我問誰呢?”謝南煙的目光落在了酒壺上,“我向來只相信自己的眼睛,所以,你到底會不會渾身guntang,試了才知道?!闭f完,謝南煙將酒壺從云舟懷中奪了過來,打開了蓋子,喃喃道,“這可是上好的桃兒酒,一年只產百壇,偏偏我如今喝不得,只好便宜你了,幫我嘗一滴?!?/br>    “一滴?”云舟真的是為難,一杯還可以找杯子嘗,這一滴如何喝?    “對,就一滴,多了怕你發疹子一命嗚呼了?!敝x南煙不懷好意地用尾指沾了一下,輕輕地在云舟唇上一抹,“怎樣?桃香味濃么?”    這唇上的酒汁實在是太少,她舔了舔唇瓣,味道并沒有嘗出來,可這開蓋之后,滿屋子的酒香她可是聞了不少。    也不知是因為這滿室的酒味兒,還是入口的那一滴該死的酒汁,云舟再看向謝南煙之時,竟有幾分熏意。    “濃……”    云舟能回答她的只有這一個字。    謝南煙將酒壺放了下來,當著云舟的面仔細地蓋好了,“喏,這酒我就放這兒了,你可得給我看好了,小北可是最愛喝這桃兒酒了。我來拿酒之時若是少了,我便一并收拾你?!闭f話間,尾指微微一翻酒蓋,悄悄地留了一個小縫。    終于可以歡送女魔頭離開了。    云舟心底竊喜,趕緊哈腰道:“是是是,南煙jiejie,我一定給你小心藏好?!?/br>    謝南煙彎腰將地上掉落的那張畫紙撿了起來,又把她擱在軟塌上的其他幾張畫紙一并疊起,“這回好好畫,這幾張戾氣太重了,我沒收了,免得你牙癢癢了就拿本將軍的畫像扎小人?!?/br>    “是是是?!痹浦圩彀蜕线B連稱是,可心里可不是這樣想的。    這女魔頭竟還知道她云舟會牙癢癢!    謝南煙這回可是堂堂正正地從正門離開的,她走出小院之后,忽地停下了腳步。    她低頭看著手中的畫紙,嘴角微微一翹,喃喃道:“來而不往非禮也,我也該送你一份禮物?!闭f著,她打開了右手,回想著方才她丈量的云舟胸膛寬度,她知道這份禮物云舟一定會喜歡。    眸光中的暖意漸漸灼熱了起來,她的目光聚焦到了她的小指之上,也不知是真的饞酒了,還是因為其他她還沒有意識到的,她不由自主地將小指移近了唇畔,還沒來得及嘗一口,便聽見了竹林中響起的窸窣聲。    臉上的笑容驟然消失,她寒著臉望向了竹林深處,“小北,你是想偷襲jiejie么?”    “我哪里敢??!”只見一條矯健的身影從竹林林梢上掠過,穩穩地落到了地上,明寄北匆匆地上下檢視了一眼謝南煙,確認她一切安好,便放下了心來,“南煙jiejie,你也太難找了,我都快把整個山莊翻過來了?!?/br>    “找我何事?”謝南煙肅聲問道。    其實就是明寄北擔心受傷的謝南煙又遇到什么刺客,明寄北抓了抓后腦,瞄見了謝南煙手中的畫紙,他又驚又喜,趕緊換了話題,“南煙jiejie,這是誰畫的你??!畫得真像!你瞧這眉眼,真的是太好看了!”    謝南煙忍笑問道:“是么?”    明寄北連連點頭,“是??!南煙jiejie,你不如分我一張?”    “想要?”謝南煙晃了晃畫紙,沉聲道:“等你能打過我再說?!?/br>    明寄北嘆息道:“南煙jiejie,你這是為難我啊,你明知道我這一輩子都不會跟你打架,又怎會打贏你?”說著,他便猜到這些畫是誰畫的了。    謝南煙自然知道他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盤,立即斷了他的念想,“我可警告你,這幾張圖是我逼她畫來對比四海燭龍圖的,你平日也別去嚇她!這丫頭膽子小,若是嚇傻了,壞了師父的大事,到時候別說師父不饒你,我也不會饒你!”    明寄北只好點點頭,“我聽jiejie的話,不去嚇她就是了?!?/br>    “走吧?!?/br>    “好?!?/br>    第13章 半斤八兩    謝南煙回到自己所在的小閣后,木阿便將湯藥送了過來。    她喝完之后,便命木阿與明寄北退下,自己一個人靜靜地走上了小閣樓,準備給自己的傷處換藥。    她先將今日云舟畫的畫紙放到了軟榻上,便將藥箱抱了過來。    白色的官服褪落,謝南煙撩起內裳的衣擺,上面的紗布隱隱沁著血色,她已經許久沒有這樣傷過了。    手指解開了結頭,她將染血的紗布快速解開,因為牽扯到了傷處,她忍不住“嘶”了一聲,接連倒吸了好幾口氣。    仔細瞧她的傷口,新傷下面還有一道虬曲的舊疤,沿著腰側直指心口。    謝南煙拿起了金瘡藥瓶,忍痛將藥粉敷上了傷處,那嘖嘖的蜇人滋味,實在是難受,不一會兒,謝南煙便已是滿額的冷汗。    待謝南煙把傷處重新用干凈紗布裹好,她才終是長長地舒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