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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是那個人和他說了什么。 視線轉到許平身上,他正彎著手優雅地夾了道菜,感受到靜桐的目光,很快地回了個微笑。 桌上氣氛很微妙。 但,南宮翧葶絲毫不受其影響,笑瞇瞇給師傅夾菜,給娘親夾菜,給爹夾菜,給哥夾菜,然后敲敲碗筷,禮尚往來,你們不懂否? 順間碗里幾雙筷子,笑眼彎彎,真好。 “爹,你不是有話要和靜桐姑娘講?” 南宮正眉頭一皺,這孩子怎么了,不是和他都講好了嘛,為什么要在此刻提起,那么多人在。 正因為人齊,許平才要說。他想過,避免夜長夢多,還是趁早逼他老爹開口。 父子倆面面相覷,僵持著沒有再說話。 除了知情者蘭姿芮,其她二人,皆望著他們,坐等下文。 “爹,你要和師傅講什么?” 南宮翧葶也收起了笑容,她終于感覺到了桌上那股奇怪的氛圍。 “阿平,爹和你說過,這事要慢慢再商量?!?/br> “擇日不如撞日嘛?!?/br> 印象里,許平第一次忤逆他,讓他下不來臺,女兒又在一旁追問,說還是不說。南宮正桌子底下,拉了拉蘭姿芮的裙擺,手被無情地推開了。 他的姿芮是故意的。 南宮翧葶見她爹遲遲不開口,按耐不住性子問許平,“哥,爹要和師傅說什么呀?神神秘秘?!?/br> “還記得嗎?” “什么?” “以后哥哥有問題,你得幫我。還記得我說過我有喜歡的人?!?/br> 許平的視線繞過南宮翧葶落到了靜桐的臉上,“你會幫我的,對嗎?” 南宮翧葶也已轉頭看著靜桐,“哥哥,喜歡誰?”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br> 蘭姿芮開了口,硬生生地轉移了話題,靜桐乃客,翧葶的師傅,再如何,不能讓人難堪。她也拿出當家主母的氣勢,許平翅膀還沒硬到可以和蘭姿芮當眾撕破臉面。 心口一痛,大腦沉重混沌,完全沒辦法思考,后來他們的對話,南宮翧葶都沒有聽進去,什么時候走出來的都不清楚,失了神。 所以,師傅下午才會問她,哥哥是怎么樣的人,原來是這樣嘛! 師傅也喜歡哥哥嗎? 可她真的會有意哥哥?師傅要是有了喜歡的人,有一天,她若披上那大紅蓋頭嫁與他人,思及此,心口就悶得快無法喘息。 “翧兒去哪?” “去木頭叔叔那一趟,師傅晚上你不用等我了?!?/br> 手被甩開,靜桐眉間不悅,不用等她,她是不打算回房睡覺? 想追,又被許平纏上。 眼下這層沙是捅破了,許平也沒啥顧忌,攔住了靜桐的去路,想再聊上幾句。 隱沒在暗處的某人,觀察著燈光下的兩個人,遠遠看,確實般配,緊了緊拳頭,咬著唇,有點想哭了呢,想想又好笑,她為何而哭。 “我以為,我說得夠清楚了?!?/br> “我一定會娶你,給你幸福?!?/br> “癡人說夢?!?/br> 她早已是半只腳踏進佛門無雜念的人,心不會為任何人而波動,只是某個家伙……唉…… “我們拭目以待吧?!?/br> 不愿多談,靜桐回去的路上有些失望沒有看見南宮翧葶的身影,只能回房等她了,多晚都等,她就不明白她一個大姑娘家家的怎好隨意住到別人那里。 窩在躺椅里,一動不動。 木頭叔叔撅著個屁股,手里拿著可愛的動物木偶,學著它們的叫聲,大了的南宮翧葶早就不吃這一套了,不過還是總會看在他那么賣力逗自己開心的份上,勉強笑一笑。 “喵喵喵,怎么不開心了,傍晚見你還紅光滿面的呀!” “木頭叔叔,我好難受?!?/br> 趙嵐夋放下手上的木偶,搬來了小木凳,準備好聆聽小家伙的煩惱。 她問為什么總是見到她就會心跳加速。 她問為什么總是想要去觸碰對方,一刻不見就思念得緊。 她問為什么自己會如此不希望她和別人成親。 問了許多許多,一直壓抑在心底最深處的,一知半解的東西,或許她真的需要有人點破困在她面前的霧障。 聽完,木頭叔叔的嘴角掛著了然的笑意,小家伙是犯相思病了。 “你呀,也甭擔心了,這個年齡呀,也不奇怪?!?/br> 嗔怪的看了她木頭叔叔一眼,告訴他心里話,他還笑話我,不理他。 “睜開眼睛看著我,聽話!想不想知道你到底怎么回事???” 又閉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睜開了,南宮翧葶心下煎熬,就指著有人告訴她答案。 “說吧?!?/br> “你呀!”“咳咳?!比滩涣嗽儋u個關子,小家伙急了,他才說,“中了相思之毒?!?/br> 何為相思之毒,世間有解藥否? “換一種說法,你喜歡上那個人了?!?/br> “這兒!”趙嵐夋指著自己心臟的位置,“動心了,才會嬌羞緊張,患得患失?!?/br> 小翧葶剛才是不是還說渴望身體接觸,可不得了啊,小小年紀的思想很危險喲。得好好和她說道說道,事兒沒成之前,不能隨便。 但,有一點,她明白了。之前她就很清楚自己喜歡師傅,很久以前就很喜歡很喜歡,只,不曾細想過是哪種喜歡,現在她知曉,她對師傅的喜歡就如爹爹對娘親的喜歡,想通這點,她就覺得若這便是所謂的相思之毒,即使世間有解藥她也不要解,就算心會煎熬,她也依然能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