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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雅敏銳地感受到熟悉氣息。 連忙抬手施咒,神識展開,便發現了身穿便服于人群中推搡的蕭溪。 這孩子,又不聽話地跑出來了! 隨行的侍女侍衛也因為人多擁擠,而有些應顧不暇,被人群擠散。 忽然前方有人一曲手肘,沒注意身后人,將蕭溪推了一把,蕭溪腳下不穩朝地上倒去。 修長的雙手繞過蕭溪的腰肢,一個旋身將人拉起抱在懷中,卸下了華服、高束馬尾的楊秀扶住了蕭溪。 她摟抱著蕭溪,逗趣地眨了個下左眼,勾起唇角:“公主殿下,好巧?!?/br> 嚇得蕭溪連忙抬手捂住楊秀的嘴:“噓,不要叫我公主殿下,我、我是私自出來的,若是被父皇知曉了,我定要被責罵?!?/br> 楊秀一雙眼睛帶笑,呼吸之間將蕭溪手掌染上水汽:“遵命,那么楊秀今日該如何稱呼殿下?嗯,溪兒可好?” 蕭溪瞪大雙眼,支支吾吾道:“這是我小名,你怎么隨意……” 楊秀哈哈大笑,抬手將蕭溪摟住腰肢,緊了緊手肘,不許對方逃離,道:“溪兒,我好歹也算救了你一次,好生生疏哈!來,到我背上,你看的遠些?!?/br> 楊秀強硬地背起蕭溪,打趣道:“你怎么生的這般小巧精致,嗯?” 蕭溪面色緋紅,哪有人這般厚臉皮的?! 別以為用其他詞語,自己就不知道楊秀是在說自己矮! 不過,這下子的確看的遠些。 蕭溪被看臺上的人吸引目光,沒有注意到楊秀臉上溫暖的笑容消失,神情冷漠,了無興致地望著看臺。 蘇雅看到這里便不再看了,自己沒心思過多地窺探別人隱私。 蕭玨輕輕飲茶,笑問:“先生是被有趣的事兒吸引了嗎?” 蘇雅不語,的確有趣。 嗯,要不要告訴蕭玨,她的準未婚妻楊秀給她戴了頂綠帽子? 蘇雅想到這里,心道還是算了。 蕭玨和楊秀兩個人本就沒有感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強行按頭在一起。 就在此時,侍女遞進來一支菊花,蕭玨仔細查看后道:“倒是精巧手藝,竟然是琉璃燒制而成?!?/br> 賞菊詩會,文人墨客不喜銅臭,便用高雅菊花代替。 尋常菊花一點銀子能買上一大把,投給自己喜歡的才子。這尋常菊花稀罕,琉璃菊花便十分少見,可比黃金。 這詩會的主辦方也是借著法子賺錢財。 旁人花高價買這琉璃菊花投給才子詩人,詩會亦會給擁有琉璃菊花的詩人獎勵。 俗話說,物以稀為貴,若是有不出名之輩所寫的詩得了琉璃,不出半日,名聲響徹。 蕭玨轉頭,看見蘇雅正饒有興致地望向詩會高臺,看著上頭的詩詞歌賦。 蕭玨小聲問:“先生可是有興致?” 蘇雅看著臺上的人一個個舞文弄墨,倒是沒有上去一較高下的興致,不過自己可以給這場詩會出些難題。 手指尖端明亮的藍色在空中滑動,慢慢變成一行文字,寫完后,蘇雅一推,將其推出窗外。 高臺上忽然出現斗大的一行字。 人未見,卻聞其聲:“吾乃護國大法師問仙,此有上對,諸位還請一聽。三塔寺前三座塔,塔、塔、塔?!?/br> 莫說旁人,就是蕭玨也有些愣。 蘇雅滿意地放下窗簾,道:“殿下,走吧?!?/br> 其實這種難不難,說是“絕對”卻也不算。此處三為實數,反之“虛數”,譬如古人口中的九、百、千、萬。 可惜,古代沒標點符號,限制了眾人的思路。 再對三字重復,若不是不用三,后面三字便對不工整。 蕭玨口中呢喃自語,眉頭緊蹙,對此上聯百思不得其解。 “先生,還請解疑!” 蕭玨的性子如此,她對于不解的問題,素來是要找蘇雅問透。 蘇雅輕輕抿了一口茶:“殿下自個想吧?!?/br> 蕭玨一愣,無奈地搖頭,想不出來?!暗茏邮种幸嘤幸惶幧下?,先生請聽,只是弟子對對聯并未過多了解,若是平仄錯誤,還請先生切莫生氣?!?/br> 蘇雅搖頭。 對聯……自己也不是了解,且聽聽蕭玨有什么高論,師徒之間對對子玩,不要太講究。 蕭玨緩緩道:“一渡水前水渡水?!?/br> 簡單,既然不考慮平仄,當打油詩出。 蘇雅立馬接:“萬佛殿中佛墊佛” 蕭玨再道:“一渡水前水渡水,水?!?/br> “萬佛殿中佛墊佛,佛?!碧K雅突然停住,看向蕭玨,對方嘴角含笑。 蘇雅問:“你想看看我怎么對,再去想答案?” 蕭玨遺憾搖頭:“弟子總覺得知曉了些什么,但只是隱隱約約,想不太明白?!?/br> 蘇雅看著蕭玨苦惱的樣子,心中竟然有些歡喜,對方沒學過標點符號,自然不知道“……”的大作用。 “先生!”蕭玨突然開口,差點把發呆的蘇雅嚇了一跳。 蕭玨將手中的琉璃菊花遞過去,誠懇道:“先生才智過人,令人佩服,這花兒弟子一定要投給先生?!?/br> 蘇雅頷首,無奈地接過琉璃菊花,指腹滑過花瓣,抬頭看向它的前主人,一個聰明人。再看了看笑的一臉開懷的蕭玨。 原來這家伙在這里挖坑等著自己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