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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至于,顧老太爺反而沒多少精力關心蘇雅的死活。 自己這個孫女就是被顧雪旋蒙騙在鼓中,寵的太過了,萌生出了愛情至上的可悲觀念感。 不過顧老太爺并不放在心上,他想著關上幾天,磨磨對方的風骨,蘇雅就會老老實實從不懂事的小老虎成為匍匐自己腳下的乖家貓。 倒是老管家心中著急,老太爺不管大小姐死活,可是人已經絕食兩天了。這滴水不進的,可怎么才好? 老管家說了幾句反而被顧老太爺斥責,甚至下令,誰要是再給蘇雅偷偷摸摸送吃的,他讓對方吃不了兜著走。 顧老太爺最見不得別人用卑劣手段威脅自己。 盡管他現在正用蘇雅去威脅顧雪旋。 他越是跳的越高,離地面越遠,一旦摔下來就是稀巴爛。 當上頭的批準書下來,清算小組全面入駐顧家,暴風出擊的手段讓顧老太爺始料未及?;蛘哒f,事到如今誰都知道,顧家完了。 樹倒猢猻散。無論是什么時候,顧家背后都有無數雙眼睛緊盯著這塊肥rou。 顧老太爺害怕上頭的大刀太過于鋒利,也懼怕多年的仇敵們秋后算賬。 他萬般周轉下,才得知上頭是直接拿捏住顧家的小尾巴,才能如此快下批準書。 顧家的把柄? 顧老太爺丟掉了之前的沉著穩定,杵著拐杖一瘸一拐地朝書房疾步。當他拉開書架,打開空空如也的保險柜,顧老太爺心口顫抖身子一個激靈,朝后一退,猛地跌倒在老管家身上。 他這一跌實在太過于沉重,老管家一時間沒扶住,哎呦一聲,兩個人齊齊跌倒在地。 顧老太爺第一時間想到了內鬼,但是他百思不得其解。這段時間自己時刻監控顧家老宅的出入人員。尤其是書房,重中之重,只要安保人員發現有人靠近,第一時間進行抓捕。 可,賬單還是不翼而飛。 顧老太爺從震驚中回過神,拐杖夾在咯吱窩下,額頭汗珠直冒,健步如飛。 “快,快!” 他之前就把一筆可觀的資產從顧家提出來,以第三者的身份留給顧家繼承者。自己進去了不要緊,只要顧家繼承者也就是蘇雅還有上桌談判的資本,顧家就永遠不會倒! 顧老太爺顫顫巍巍地簽下字,他滿意地看著財產贈與書,合同中指明這筆錢是第三者以無償捐贈的形式給予蘇雅,但前提是捐贈者死亡后,才可以動用。 心中松了一口氣。 顧家不是交不出逃稅的錢,而是這些年洗黑錢,知情人士沒一個能逃。 清算小組已經踏入顧家,顧家到底歸誰,還是個未知數。 顧老太爺在經歷過慌亂失神之后,已經在腦袋中設想過無數種可能性。 所以當顧雪旋神情冷漠地踏進顧家老宅之時,他眼中只閃過憤怒,倒也沒有詫異。 “你來了?!鳖櫪咸珷斪谏颀惽暗纳嘲l上,如同之前一般,高高在上地等待顧雪旋的朝拜。 他還想當那個高高在上的顧老太爺,可惜太自以為是,顧雪旋神情冷淡地站在他面前,兩個人勢均力敵。 “你連規矩都不懂?”顧老太爺還想斥責她,但是顧雪旋已經不聽他這一招,嘲諷地哼笑一聲。 此刻,多年的爺孫倆徹底站在了對立面。 顧雪旋看向面前的草蒲團,抬腳,用高跟鞋的細跟將它踹開。 “顧雪旋!” 顧老太爺動怒,而后克制住自己的本能,冷笑道:“是你檢舉的吧,到底你除了顧家,還有多少后臺?” 顧雪旋冷眼看著他發瘋。 “你別以為能贏!” 顧老太爺這話讓顧雪旋冷笑一聲,挑眉詢問:“你也沒贏不是嗎?兩敗俱傷而已?!?/br> 兩敗俱傷這幾個字讓顧老太爺高興地大笑,好像是在聽什么天大的笑話。 兩敗俱傷? 顧雪旋倒是想得美! 事到如今也沒有什么好隱瞞的了。 顧老太爺起身,將手中的拐杖扔在一邊,大笑道:“顧家被調查,但是我又怎么會輸?你別忘了我還有孫女,我就算因為偷稅洗錢進去了,在補交罰款之后,她還是會有一筆可觀的錢,東山再起不成問題!而你……” 顧老太爺用手指著顧雪旋的鼻尖,囂張跋扈道:“而你將一敗涂地!” 顧雪旋輕輕地抬手,撇開他不安分的手指。 不以為意地越過他,走了兩步,停下來回頭挑眉輕笑:“對了,你的繼承人好像還是我?!?/br> “你說什么!” 顧老太爺來不及回頭看她,先看見之前幫自己處理合同的黃毛瘦小男人正沖自己得意的笑。 這個瘦小男人是負責合同公證的一員??瓷先ナ呛苋菀捉鉀Q的小事,但確實卻是極其重要的一環。 而現在,這一環被顧雪旋壟斷。 不用別人再反復提醒,顧老太爺已經明了,自己輸得一塌糊涂。 如果顧雪旋到目前還沒有和自己斷絕親子關系,那么后面的一紙合同上所寫的“繼承者”就只是指顧雪旋,而非蘇雅。 那么后面的捐贈轉讓合同一旦起效,顧雪旋就是受益者! 顧老太爺跌坐在沙發上,整個人慌亂無神,一向高傲的頭顱低下去。自己機關算盡,沒想到居然是為顧雪旋做了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