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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劍再響,領域再開,劍靈黑霧再現,無聲站在玉籬清身后不遠處。 目光中的劍主,孤身一人站立天地之間,背影寂寥,踉蹌前行,無依無靠。玉籬清完成師尊的遺愿,受萬人敬仰,活成對方希望的樣子。 玉籬清收劍,圣劍領域消失。斬釘截鐵的劍靈并非靈物,而是劍主本性轉化,主人心中如何,它便是善是惡。 玉籬清輕笑,自己忘不了師尊叮囑,劍靈便成了自己的禁錮,但凡心中不安,便會出現警示。 她搖頭,轉念去想今日守元主殿,玉傾蘿呵斥自己狼子野心,隱約提起當年師尊身上魔氣之事。 呵呵…… 多半是那女人尋根搜查到自己的魔族血統,匆匆散會跑著去和禁地中的太上長老商議。 也是對方既然要沖自己開刀,自然就從修士最忌諱的魔氣下手。 黃昏,但在雪景下天地還是慘白一片,守元主殿三聲鐘響,一道聲音響徹天地。 玉籬清抬頭看了看,輕笑著邁出三分琉璃苑,轉身一個抬手毀去此地。 不必再回來了。 前世一切自問仙臺終結,今生亦如此。 * 問仙臺前,渺渺云海之上,太極雙魚陣,一黑一白,狂風吹過似要翻江倒海,將站在陣中的玉籬清衣衫吹的簌簌作響。 遠處遁光掠過,眾人匆匆趕來。 有人開口呵斥:“玉籬清,叫你前往守元主殿問話,你為何來這問仙臺?” 玉籬清搖頭睥睨而視:“早晚會踏上此地,我何必多走一趟守元主殿?!?/br> 她的話戳穿了不少人虛偽的表象,面上難堪。 玉傾蘿咬牙切齒地戳破:“好,既然你自己如此識相,我問你,你可是人魔混血?!” 玉籬清不答。 玉傾蘿見她低頭,以為她是自覺羞恥,便揚起頭顱再問:“昔日藍蕭仙長體內的魔氣可是你強行灌入!” 依舊沉默不語。 玉傾蘿覺得自己一拳搭在了棉花上,沒有一點點的用處,身為宗主面上尊嚴有失,直接定罪:“既然不答,便是默認,你自己倒有自知之明,先踏上問仙臺,身為執令者你該清楚,陷害同門叛道弒師乃是死罪!” 死罪一出,不少門中弟子意料之中的震驚。 果然,宗主要過河拆橋,他們心中悲涼,紛紛看向玉籬清,希望這位仙長能給一個脫罪的解釋。 然而玉籬清的話卻斷了他們的念想。 “魔氣是師尊從我體內自愿吸納的……” “你開什么玩笑!”玉傾蘿一揮袖,切斷這位庶女的話,“你不過是區區的混血雜種,既然仙長知曉你身份,不可能對你這么好!” 玉籬清低著頭,忽然桀桀笑起來。是啊,師尊不該對自己這般好的,為什么不像前世那般狠心。 “哈哈哈哈,是啊……她若是不對我好,我便不會這般的走火入魔,”經年累月的癡心妄想,玉籬清仰頭難以壓制笑聲,“你說我算什么東西?玉傾蘿,你有什么資格來斥責我!” 師尊先后施展過兩次梵天魔殺陣,皆有魔氣在身,雙劍皆不在手中。前后不同的是,第二次玉傾蘿用帶毒匕首破了師尊護體罡氣。 真話抽打著玉傾蘿的臉面,臊紅無比,不少長老修士也投來讓人難堪的目光。 玉傾蘿怒火攻心,伸手怒指:“仙長乃是得道飛升,去往上界。而你乃人魔混血,就休怪我不客氣。來人,開法陣,誅殺魔族同黨!” 眾人遲疑,沒人先動手,玉傾蘿朝人沖過去,她先起頭揚起長鞭。 這些人不敢殺,她來殺! 就在長鞭即將觸及玉籬清之時,對方身形變做虛影消失。 玉籬清出現在玉傾蘿身后,身上魔氣大顯,魔氣掀起颶風。她一腳將人踹飛,腦海中還縈繞著玉傾蘿方才的一句話。 “仙長得道飛升去上界……”她自然知道師尊沒死,自己的體內還殘留著師尊的力量,若是對方隕落,這股氣息便會消失。 同時,自己昔日故意留在劍穗上一縷本命魔氣還沒有消失,但生離死別更叫人難受。 癡心妄想,求而不得。 劍穗本是用來陷害蘇雅是魔修的伎倆,可惜最后都沒用上,不過如今卻是玉籬清最后的希望。 分裂本命魔氣之時忍受的巨大痛苦,玉籬清從未如今日這般覺得值得! 好,很好,幸好師尊走前帶走了劍穗與小香爐。 玉籬清飽提真元,魔氣與靈氣沖天,雙眼只留下了血色紅光:“為什么天地仁慈要有靈氣供人族修煉?沒有靈氣不能修煉,師尊就不會得道成仙,她就能永遠留在我的身邊?!?/br> 對了,沒有靈氣與魔氣便無法修煉了。 玉籬清心智被魔氣泯滅,只留下了內心深處最固執的想法,就是死,就是萬劫不復也要完成! 她手指高空,雙劍飛出。 “我玉籬清愿以仙人指點之體作祭品,輔以仙氣,正法之劍做骨,引天地靈魔雙氣前來臣服跪拜?!?/br> 圣劍再響,玉籬清呵斥,她不殺人,只是要奪走這些修士最珍貴的東西。修士修煉本就逆天而行,有些人活的太長了,該變回原本模樣才對! 風云變幻,天地各氣受她體內蘇雅傳功時留下的仙氣影響,紛紛從四海八荒聚攏,沖入玉籬清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