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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輕聲哄道:“以后若有應酬非去不可，帶上皎皎一起去好不好？皎皎扮作婢女，在一旁監督我？”

    蕭皎皎面上冷意消了些，斜斜瞥他一眼，撇嘴道:“誰稀罕你?！?/br>
    謝暄在她臉頰親了一口:“可我稀罕皎皎，稀罕的不得了?！?/br>
    蕭皎皎不再與他調笑，回想桓二郎的萎靡之態，她好奇道:“感覺那個桓二不太對勁呀，我本以為他個負心漢應是春風得意之勢，可看起來……”

    “看起來仿若將死之人?！敝x暄接過她的話，解釋道:“我之前與你說過，始安性子剛烈，不愿讓桓二情孝難全，選擇自盡而死，桓二心如死灰，桓家替他迎娶庚氏新婦入門?！?/br>
    蕭皎皎回憶著說:“我母親之前也是說桓家向朝堂回稟始安之死，只說是始安對桓二一往情深，甘愿赴死成全郎君?！?/br>
    她頓了一會兒，遲疑道:“我一直以為你們說得是假的，在我看來，始安是失望透頂，與桓二以死決裂?！?/br>
    “不，皎皎你性格執拗，想法也偏激?！?/br>
    謝暄搖了搖頭，駁她的話，嘆息道:“始安是賢良淑女，桓二謙謙君子，夫妻自是恩愛。只是始安太純良、太無私，她以為她死了就是成全了桓二，讓郎君無后顧之憂地去遵從孝道，卻沒問過桓二想不想要這種成全。這種無私最動人，也最傷人?！?/br>
    蕭皎皎態度不屑一顧:“桓二既然那么愛始安，怎么不陪她一起死，還與庚婦生了子嗣。等人死了，再來惺惺作態，未免可笑?！?/br>
    謝暄與她說出自己的見解:“每個人都有難處，但人的一生不僅僅只為情愛活著，還有父母親朋，雅好志向。始安自盡是為成全桓二的孝道，桓二留下血脈也算是給父母家族一個交代?！?/br>
    他嘆了口氣:“服石過多會致幻，桓二對著滿室始安畫像，白日清醒面對冰冷現實，夜間回憶兩人恩愛纏綿，何嘗不是一種身心折磨?！?/br>
    “哼，你們郎君就會為郎君說話?！笔掟▼珊咭宦?，不滿道:“那我要是如始安一般也這樣成全你呢？你是不是也得娶個貴女，留個子嗣全了你謝家的孝道？”

    “我的皎皎不會這樣傻?！敝x暄笑，攤開了心里話說與她聽，眉目之間流露出一點屬于清流名士的高傲:“我說始安純良無私是好聽的話，說白了就是始安沒主見太軟弱，我不是桓二，我謝如晦瞧不上這樣的女郎?！?/br>
    蕭皎皎被他堵得啞口無言，想了想，憤憤道:“那你以前還說我死，你就陪我死，哄騙我的吧?！?/br>
    謝暄斂眉，低聲道:“你若因謝家而死，我肯定要還你一命，不提我們之間的恩愛情意，我良心道德上也過不去，不死，也悔恨愧疚終生?！?/br>
    “那始安不也是被桓家逼死的？”蕭皎皎依舊很執拗。

    謝暄聲音淡淡然:“桓家只是逼她和離，逼桓二另娶，始安是自愿赴死?！?/br>
    蕭皎皎被他的理性氣得心中直冒火，恨恨地與他爭執道:“桓家逼和離就是逼始安去死！”

    謝暄也生氣了，冷著臉色質問道:“難道一個女郎離了郎君就活不了嗎？”

    他按捺住心神，與她講明白道理:“皎皎，即便我們和離，我寧可你另嫁他人，也不要為我赴死。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我不管他人，只希望我愛的女郎行事不要這么尖銳極端。我愛你，是因為你清醒、你自強，我心甘情愿被你折服，而不是要你尋死覓活成全我、感動我?！?/br>
    蕭皎皎聽言，由氣轉笑，神色倨傲:“謝如晦，棋逢對手呀。若你當時為我叛出家族，帶我私奔，我會感動，但一樣也不會接受你。為了情愛就能拋棄父母家族的郎君，在我看來就是不孝，待日子久了情分淡了，不孝的郎君又能對妻子有幾分好?！?/br>
    謝暄點頭:“我知道，所以我對你的愛會有底線?！?/br>
    蕭皎皎翻了個小小的白眼，不甘示弱道:“我也知道啊，所以我才不會為你尋死覓活?！?/br>
    謝暄一下抱住她的腰，低頭在她耳邊輕聲調笑:“那皎皎會做什么，會挑男寵，做春夢想著我高潮媚叫？”

    “你！”蕭皎皎氣極，在他懷里亂掙。

    謝暄將人抱得更緊了，笑:“還會勾著我尋歡作樂，再偷偷喝避子湯？”

    蕭皎皎也不掙扎了，任由他抱，也帶著淡淡譏諷的口氣刺他:“你自己還不是個傻子，自捅一刀，挺爽的吧?！?/br>
    謝暄的臉色沉了下來:“……”

    各有命（三）

    蕭皎皎見謝暄不作聲，又道:“跟我講什么大道理，身體發膚，受之父母，那你自己是怎么做的？”

    她小聲嘟囔抱怨:“只會和我說，你自己做不到?！?/br>
    “我不管，我不準皎皎傷害自己?！敝x暄抱緊了她的腰身，將臉埋在她發間，悶悶的聲音帶了點委屈:“那會等好久你都不來看我?！?/br>
    蕭皎皎的語氣也軟了:“我想著，你自己動手，肯定有分寸，不會有大礙?！?/br>
    “若我要熬不住，死了呢？”謝暄問。

    蕭皎皎一怔，生氣地推了他一下:“你瞎說什么?！鞭D而又低下頭慢慢道:“你若死了我也不會與你殉情，我只會找個相貌好、學識好的郎君嫁了，過我自個的日子?！?/br>
    謝暄不高興了:“你這么狠心?！?/br>
    嫁也不是，死也不是，他這別扭性子最難搞。

    蕭皎皎不悅了，反詰道:“方才不是你說寧愿我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