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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知清真的發現了什么……嗜血的暴虐在伊蒂斯眸中肆意涌動,伊蒂斯周身瞬息逸散出沉抑的肅殺氣息,肆意吞噬著漫無邊際的黑夜。 她以為,定能萬無一失,護好葉知清的。 可停靈廟內的暗殺,可現在…… 遠處匆忙急亂的腳步聲與馬蹄聲漸漸接近,伊蒂斯面無表情的注視著自夜幕里涌出的身影,心跳,陡然亂了一拍。 “王,葉小姐在藥房外遭到刺殺,逃至王宮河道旁,落水后便不見了蹤影,刺客已全被擒住,”說話的是王室衛隊的首領,數年的訓練并沒有讓他失去冷靜,筆直的跪在地上,等待著伊蒂斯對他的宣判。 精悍的王室衛隊在底比斯王宮內竟然連一個人都保護不好,這不僅對他們來說,是一個必需銘刻的恥辱,對伊蒂斯陛下來說亦是。 刺客身形出奇的詭異,出其不意的出現,王室衛隊緊緊跟在葉知清身后驟然被打亂步伐,有一瞬沒有緊跟上葉知清,就被暫時的分隔開來。 而這短暫的分隔時間,已經足夠刺客取葉知清的性命。 隱匿在瞳仁深處的顫栗,顛起一道冰冷的金色弧度,濃郁璀璨,冰冷無溫。 “不要讓那些被生擒的刺客死了,至于你,霍爾倫,廢掉右手,”伊蒂斯淡漠曠遠的語調,宛若神坻的宣判。 地上跪著的身影劇烈的顫動了一下,隨即面不改色拿過腰際的彎刀,手起,刀落,鮮血飛濺,竟是連一聲悶哼也無。 步履極快,伊蒂斯目不斜視走到馬匹旁,翻身一躍,透著嘶啞嗓音的輕喝,絕塵而去。 鋪天蓋地的巨大恐慌充盈在身體每一處,從心臟蔓延而出極其緩慢的扼住伊蒂斯的咽喉,她記得知清不會泅水。 被冷汗浸透的衣袍在在空中掠過僵硬驚慌的弧度。 馬蹄聲驟歇,河水緩緩摩挲著河道兩岸的石壁,漾起極小的水聲,河面上的睡蓮以極小的弧度晃動著,如今晚夜色一般空曠的死寂。 除去水聲,再也見不到聽到其他聲響。 “找,”依舊是淡漠凌厲的嗓音,伊蒂斯全然褪去了平素的沉穩淡然,顯而易見的驚慌雜糅其中,在河道旁毋自抖落。 隨著時間極其緩慢的淌過,血管里淌過的血液漸趨粘稠,伊蒂斯全身泛冷僵硬的沿著河道往前走,緊盯著河面一動不動,喉間發緊,失神的輕喃,“知清?!?/br> 絕無可能,就這樣將她們分開。 *** 盧克索神廟內。 依舊是那座荒圮頹敗的小院。 卡納克與索奧爾兩人的身影隱沒在濃稠的夜色中,隔著雕刻著日月星辰的石盤相對而坐。 “索奧爾神官,為什么在尼羅河祭上不公布真正的神諭?”卡納克臉上的神情被夜色包裹著,無法窺見,極具親和力的嗓音中透著些許笑意,像極了一位仁慈和善的長輩。 明明是來興師問罪的質問,聽起來卻像是長輩對晚輩的關切。 依舊是平靜冷漠的回答,“盧克索神廟的神諭會出現在它該出現的時候,”與上次如出一轍的回答,索奧爾撥動著石上的星辰滾珠,沿著凹槽緩緩滾動著,發出讓人不由自主發怵的摩擦聲。 垂落在身側的手緊緊摳著石沿,卡納克對索奧爾無謂的態度恨的牙癢癢,表面上卻不會表露出分毫,看著石盤上的星辰圖案在索奧爾手中變換成另外另一種模樣的星圖。 仿若陷入另一種迷茫困頓中,卡納克猶豫一會,最后還是問出了口,“索奧爾神官,可知道伊蒂斯陛下在停靈廟內遇刺了?” 難以察覺的詫異隱匿在索奧爾輕揚的眉峰上,難得沒有停頓,索奧爾輕輕點頭算是回應。 果然不出所料,卡納克繃直身體,刻意放緩的語速雜糅著縷縷引.誘的意味,“索奧爾神官,可伊蒂斯陛下的傷勢有多嚴重?” 問的是嚴重的傷勢,而不是受傷與否,卡納克只是純粹的想通過索奧爾確定伊蒂斯是否受傷一事。 沉默悄然蔓延,索奧爾專注的撥動著手下的星辰滾珠,對卡納克的問題置若罔聞。 顯然卡納克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場景,沒有得到索奧爾的回答也沒有覺得失望。 十年的時間,已經足夠卡納克摸清索奧爾變幻不定的性情,索奧爾的立場一直是卡納克無法肯定的,也可以說索奧爾是不屬于任何一個陣營的。 不屬于伊蒂斯女王,不屬于伊南霍特王子,更不屬于底比斯神廟,索奧爾更像是一股制衡的力量,游離在各大陣營中。 原本這次尼羅河祭祀中,卡納克以為索奧爾的態度已經確定偏向伊南霍特王子,可現在看來并沒有變化。 想到這里,卡納克心底閃過幾分狠戾,既然不能為他所用…… 聲音沉下幾分,卡納克繼續問道,“索奧爾神官在停靈廟內單獨見了王身邊的那個女人?!?/br> 語氣肯定。 索奧爾性格孤僻,如非必要,甚少與外人接觸,大部分時間都是將自己關在盧克索室神廟的這座小院內,就連卡納克今晚能見到他都是在碰壁五六次以后。 所以索奧爾竟會單獨與那個女人見面,實在太過詭異。 泛著病態蒼白的纖長手指自石盤上離開,索奧爾沒有回避這個問題,將幽暗深沉的眸光轉向天幕上的星子,“卡納克大神官,不要動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