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都不熱氣 第8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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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父看了看她,轉頭又問宋斯蘭:“一定要走么?” “用不著假惺惺的, ”宋斯蘭輕描淡寫:“我走, 你高興得很, 以后不用應付我, 安心過你自己的日子?!?/br> 周父皺眉, 他怎么會希望她走,始終是愛過一場的夫妻, 又共同育有一個兒子, 感情再復雜也是感情,她在這個年紀離開故土, 他只希望不是一時意氣。 偏偏他知道, 她最愛拼那一時意氣。 當著小輩拉扯不好看, 周父嘆了口氣:“既然要走了, 一起吃個飯吧?!?/br> “沒這個必要?!彼嗡固m淡淡地看一眼他身后那些人:“周會長貴人事忙,我們就不占你時間了?!闭f完,頭也不回地帶著文禾進了包廂。 包廂里,宋川探著個腦袋安慰文禾:“習慣就好,他們是這樣的?!庇洃浝?,他還不會說話就總聽姨媽和前姨父吵架,經常是一個冷嘲熱諷另一個反唇相譏,然后是冷戰,再然后是分居。 相愛,但相處不來,這是宋川給周鳴初爸媽的評價,可他覺得這樣也比自己父母好,吵兩句起碼家里還有動靜有人氣,不像他父母,忙得連吵架的時間都沒有。 不過殊途同歸,姐妹兩個一前一后都離了婚。 吃完飯,文禾跟去了周鳴初外公家,到樓下的時候碰到一家鄰居,說了說賣房子的事,又閑聊幾句,說剛從醫院回來,孫子手脫臼了。 “沒事,以后玩的時候是注意一點就可以,別弄成習慣性脫臼?!彼嗡固m似乎很有經驗,文禾在旁邊聽著,好奇地看著被抱在懷里的嬰兒:“這么小的孩子也會脫臼么?” 宋斯蘭點點頭:“小孩子韌帶松,不留意是會這樣的?!敝茗Q初小時候也是習慣性脫臼,第一次是被貓絆的,他外公給他接回去了,后來上學,有時候拿點重的東西都脫臼。 宋斯蘭說:“他那個時候也不知道痛,只說自己手斷了,讓大人帶著去接?!敝v到這里,忽然頓住。 孩子是小不是笨,怎么會連手斷了都不知道痛,不哭不鬧,要么是怕挨罵,要么是覺得喊痛也沒意義。 宋斯蘭忽然說不下去。 文禾跟在她后面進了那棟房子,沒人住的地方,打掃得再干凈也像蒙著一層灰,文禾在這里看到了這位過世老人的照片,也看到周鳴初和他的相似之處。 他們一大家都共用一副眉骨和輪廓,只是這位老人帶著眼鏡,氣質上偏靜和肅,周鳴初更多是陰和沉。 據宋斯蘭說,周鳴初在這住過很久。 “那時候我跟他爸爸都忙,這里離他學校近,就送他過來住?!币蛔?,就住到他們離婚,也住到周柏林再婚。 她情緒不太好,也許是想到離婚的事,又也許,是即將離開故土的原因。 文禾想了想,也問起她為什么要離開廣州。 宋斯蘭問:“你為什么來廣州?” 文禾說:“我覺得這里挺好的,夠大,人多,機會也多?!?/br> 宋斯蘭微微一笑,摸著書架說:“廣州是很大,有時候,就是太大了?!?/br> 她離開廣州的原因很簡單,這座城市有時候大到碰不上兒子一面,工作圈子卻又小得可憐,怎么也避不開前夫。 婚姻失利,母子離心,人生前三十年有多順利,后三十年就有多不順,但凡周柏林過得比她差一點,她都不至于這么不平衡。 偏偏他什么都圓滿。 決定要離開廣州的那一天,宋斯蘭看到何琳母女親親熱熱,而她自己剛跟兒子吵完架,忽然就覺得這座城市沒意思透了,也忽然覺得,原來報應早就悄悄來了。 她也不想對前夫仇恨,不想跟兒子生硬,如果有得選,她愿意收回自己每一句言不由衷的刻薄話,但到今天來看,儼然太晚。 文禾陪著說了會話,回了條工作信息回來,宋川正在被他mama罵:“你到底隨的誰,一個男的不拼事業,工作不好好做,你到底想干什么?!?/br> 宋川說:“我就想找個人結婚,想有人愛我?!?/br> “誰不愛你了?”他mama覺得他不可理喻:“我就你一個兒子,不愛你,生你出來干什么?” 宋川沒吭聲,文禾被他蔫頭蔫腦的樣子逗笑,笑完想起呂曉詩,兩個人似乎有點苗頭,不知道會不會發展起來。 離開這里,文禾拿了一堆東西去周鳴初家,都是從他外公那里拿的。 她稍微翻了翻,翻到周鳴初讀書時候的照片,才知道章茹嘴里說的厭世臉是什么意思。 原來真的有人小時候就長這樣,神態冷淡,不在乎一切,文禾本來想拍了發給周鳴初,但想到昨天那通冷淡的電話,還是憋著氣沒發。 只是越看他的照片,越覺得這人欠扁,怪不得貓都看他不順眼,文禾恨恨地想。 轉天上班,小蔡在說自己的一個境外單,接到詢盤已經很久了。 品牌做到一定程度都要出場,海外有巨大空間,如果能打開那邊市場,對e康的品牌建設有巨大好處,名聲響了,他們出去談單底氣也足。 汪總問了問進度,小蔡一臉得意,會后攬著文禾說:“其實境外的單也不難做,老外比咱們中國人爽快,隔這么遠還不用喝酒?!?/br> 文禾拿文件夾拍了她一下:“沒落地都不算穩,先別飄?!?/br> 不過今年三部確實算順的,業績有打底,單子護得嚴,個個也有進步,就連張吉安都上道了,獨立談下幾個客戶。 他長著一張不會騙人的臉,老段說他是會遇貴人的相,張吉安聽了也只是呵呵笑,心里始終記得文禾說過的話,好運的背后是主動積極和專業,因此更加努力。 但一張不會騙人的臉,卻也招人欺負。 文禾去了趟財務,回來時看到龐大海,他悠悠哉哉在會議室見客戶,卻使喚張吉安給他端茶遞水,又是復印文件,又是找筆找印臺找紙巾,人跑前跑后的,慢了點還要被他呼呼喝喝。 文禾看得很難受,叫張吉安:“你不要理他,該做的做,不該做的當沒聽見?!?/br> “沒事,反正我這會兒也閑的?!睆埣残χf:“他們在弄續約的事,我剛好也有一個代理快到期了,我跟著看看?!?/br> 他心里有數,文禾也就不多說了,自己埋頭忙一陣,困得去茶水間泡了杯咖啡,出來和章茹聊天,她已經跟葉總確定婚期,說讓文禾當姐妹團。 辦公室戀情修成正果,羨慕的不在少數,都說葉總是絕世好男人,長得帥脾氣還好,現在又自己開公司做老板。 有女同事幽幽地說:“好東西都讓你們撿了,剩些歪瓜裂棗給我們?!?/br> 章茹嚷嚷:“先下手為強啊,撐死膽大的懂不懂?!?/br> 撐死膽大的,那也得吃得下,女同事嘆氣,旁邊人開玩笑:“怎么了,你也想來個辦公室戀愛?你看我怎么樣?” 女同事翻白眼:“我看你可以去演無頭東宮,神經病?!鞭k公室戀愛是有風險的:“非要找個男的,我找客戶都不找同事,對不對文禾?” 文禾抿唇一笑:“我手里客戶都是結了婚的,沒這種想法?!?/br> 胡扯一會,接近下班時,周鳴初回來了。 他往辦公室走,看著文禾站在bp那一帶,章茹伸出雙臂架在她肩上,不知道講的什么,她一邊笑一邊打呵欠,眼淚朦朦地朝他看一眼,呵欠和目光都收了回去。 周鳴初走進會議室,龐大海連忙起身:“周總?!?/br> 周鳴初跟客戶打招呼,坐下來寒暄兩句,客戶正看見一個問題,龐大海說要問cra監察,一旁的張吉安直接答了,再問一款老產品的參數,他也記得清楚。 周鳴初見他醒目,扭頭看一眼:“你叫什么名字?” 張吉安馬上說:“周總,我叫張吉安,吉祥的吉,安全的安?!?/br> 周鳴初看著他標槍一樣的站姿,記起來了,以前跟著王東尼的,現在在三部。 他們商量著參加一個區協的局,周鳴初問張吉安:“會不會開車?” 張吉安點點頭:“會的,我大學就拿駕照了,平時也會幫汪總開一下?!?/br> 周鳴初看眼手表:“你晚上要沒事,一起去?!?/br> “好的!”能被他帶著去應酬,張吉安有點激動,出了辦公室被小蔡問:“你撿到錢啦?” “比撿錢高興?!睆埣矘泛呛堑厥帐皷|西,衣服領子理理好,小蔡說他一臉傻樣:“你機靈點,別跟周總出去喝大了,丟我們三部的臉?!?/br> 張吉安邊關電腦邊說:“我不喝酒,我幫周總開車的?!?/br> 那就是周鳴初今晚要開喝了,文禾拎著包下班,想他今晚又不知道要喝多少。 但她自己也得喝,出去跟了個客戶,喝完不太舒服,第二天開月會的時候心總是跳。 各部都有匯報,業績里三部屬于穩中向好的,可小蔡這里,卻出了岔子。 來源于她那個境外的單,原來碰到的是騙子,所謂的政府機構是捏造的,郵件里給的網站也是釣魚網站,但小蔡卻把幾乎所有的資料都泄露給了對方。 事情被爆出來,小蔡一時慌亂得不行:“我,我不知道他們是騙子,當時也去過我們展位的,方方面面都很正?!?/br> 文禾也記得這件事,接到詢盤的時候小蔡有提過,數額不大,但如果第一單順利,后面陸續會有單源。 當時汪總還讓多跟一部那邊請教,境外單是需要他們代辦的,文禾記得汪總的話還在耳邊,也記得當時的小蔡點頭如搗蒜,沒想到居然出這樣的紕漏。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他們裝得太像了,要資質有資質,要誠意也有誠意,又什么都知道,專業得很?!毙〔虈樀媚樁及l白。 周鳴初當場沒下判斷,但很快,小蔡的郵箱就被人接管過去查。 會后,小蔡反復哭訴說一部那幾個精英不理她,一直拖著她,但客戶那邊郵件又跟得很緊,爭取來的截止時間已經錯過一回,她生怕再錯過丟了這個單,就發了一些資料過去。 她說起這些手腳都發軟,下班后文禾把她送回家,想了想,自己打車去周鳴初那里。 一整天人都不太舒服,到以后果然發現大姨媽來了,好在這里有止痛藥,文禾吃完還是有點不舒服,揭了空調毯在沙發上睡過去。 沙發夠軟夠寬,文禾睡了暈暈沉沉的一覺,夢里夢到周鳴初和他的父母,更夢到自己的父母,截然不同的兩對父母,周鳴初一家的相處方式她實在難以理解。 就像這個理不清的夢,漸漸鬼壓床一樣,文禾掙扎著睜開眼,見周鳴初回來了,在看著她。 文禾嚇了一跳,開口正想罵他,周鳴初伸手摸她額頭:“臉這么白?” 文禾微微動了動,毯子下的藥盒掉到地上,周鳴初撿起來,看向她小腹:“還在痛?” 文禾搖搖頭:“不痛了?!彼?,聲音很干燥,感冒了一樣,但又不自覺放柔。 周鳴初問:“吃飯沒有?” “吃了?!蔽暮淘趤淼穆飞想S便塞了兩個蛋撻,不餓,她伸著鼻子聞了聞:“你又喝酒了?” 周鳴初說:“喝了幾杯?!?/br> 他那幾杯估計單指白的,文禾坐起來揉了揉眼睛:“少喝點,又不是不能帶人?!?/br> “跟區協的,擋不了,都得喝?!敝茗Q初把藥放到茶幾上,掀開被子抱她,文禾熟練地把手臂掛到他脖子后面,由他抱回房間,也溫順地伏在他肩頭。 周鳴初把她放在床上,沒開燈,文禾伸手要去開,被他按下來,她再伸手他再按,文禾抬腳踹他,周鳴初這才把她壓在被子里吻。 guntang結實的軀體壓過來,文禾仰頭迎他。一段時間沒見,都對彼此有渴望,細微廝磨就讓人起一身薄汗,周鳴初平時不愛?;?,今天卻反復按著她,吻了一陣,也躺在床上。 文禾經期怕冷,被他隔著被子抱住,安靜了一會,又想起他在電話里不耐煩的態度,硬梆梆地問:“你在成都很忙么?” “很忙?!泵Φ經]時間睡覺,周鳴初把她朝上提了提,怕她悶死在被子里:“對賭的事完成了?” 文禾嗯一聲。 “那就繼續跟進后面?!敝茗Q初又是之前那句話。 文禾嘴角動了動,還是提起小蔡的事:“當時汪總說讓她要跟一部確認,她去的時候我也在,確實一部不太配合?!?/br> 周鳴初說:“這不是理由,客戶的背景調查是最基本要做的事,不應該犯這種蠢?!?/br> 文禾沉默著,想到一部那幾個人,小蔡向他們確認的時候他們拖拖拉拉,等小蔡一有動作他們立馬就跳出來舉報,很難不讓人懷疑是故意的。 她悶在自己的情緒里,趴在周鳴初身上斷斷續續把之前的事說了:“我懷疑是因為那個單子沒搶贏,所以他們盯上小蔡,故意坑小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