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都不熱氣 第4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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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禾忽然覺得這個人不止無恥,還不以為恥,或者你覺得他無恥的時候,他可能還藏了半句更無恥的話,等著看你氣急敗壞。 文禾決定不問下去。 周鳴初卻極其隨意地瞟著她,又似乎在用目光確認著什么,過會問:“谷志德跟你約的哪天?” “……明天?!蔽暮陶Z氣勉強,已經很想走了。 周鳴初問:“約在哪里?” 他這么一直問,文禾腦子里忽然有一根筋被吊了起來:“谷總……應該很安全吧?”她實在不敢相信谷志德也會是什么別有用心的人。 周鳴初大概想到什么,表情也并不好,半晌勉強地說了句:“你不是盧靜珠,用不著害怕他?!闭f完忽然伸手把文禾轉到后面,幾步過去把門拉開:“你在這聽什么?” 金靈嚇得臉都白了:“沒有,沒聽什么?!?/br> 周鳴初問:“誰教你這么偷聽其他人說話的?” 他本來就長了張肅穆的臉,眼里一股銳氣逼得金靈大氣不敢出:“對不起周總,我,我是想來這里打個私人電話?!彼e起手機,手都在抖。 周鳴初盯著她:“你這個習慣最好改掉,不要讓我看到再有第二回 ?!?/br> “好的?!苯痨`沒敢再多待,轉身就走了。 文禾過去時,只看到一個倉皇的背影。 下午在培訓大樓聽課,采購的葉總講材料。一個材料為什么要更新,之前的材料和同行的材料跟他們差在哪里,他講得很清楚,用的一些比喻也很有意思,不枯燥。 大概是中午一起應酬過,小蔡這時親近上了文禾,挨在她旁邊說:“當時我們校招會,就是葉總去宣講的,我們好多人都是沖著他來?!?/br> 文禾問:“那你怎么來銷售了?” “輪崗嘛……”小蔡苦著臉:“而且我姑說銷售好,讓我來試試?!钡珱]想到銷售是真刀真槍,她出去跑了一周就差點崩潰。被人拒絕一次還可以厚著臉皮繼續,被拒絕兩次,三次甚至直接趕你走,那種挫敗感是難以形容的。 一想起這些就難受,小蔡問:“文禾姐,你那時候是怎么開出第一單的???” 文禾安慰她幾句,說:“其實我第一單全靠運氣?!边€是九拐十八彎的運氣,那時候得知單子又轉回來,她真的差點哭了。 但小蔡是管培生,管培生和普通實習生不同,不僅要求更高,還能在各個部門間輪崗,能聘上管培生,就證明底子其實比一般人要強。 金靈也是。 她坐在離文禾不遠的位置,好幾次,文禾都發現她看這位葉總的目光過分專注,甚至能捕捉到一絲平靜的恨意。 文禾想起她在采購時的事,傳言說她愛慕葉總,又因為沒能當上葉總助理而傷心。 但金靈真的會愛慕誰嗎,文禾想到惠州那一晚,感覺她也并不把王東尼當回事,王東尼對她來說大概只是個玩具,或者工具而已。 培訓后文禾去了趟洗手間,她在鏡子前重新把襯衫前面的領結抽出來,金靈在旁邊問:“要我幫你嗎?” “謝謝,我自己來就可以?!蔽暮虒χR子,重新打好那個結,出來后,金靈從培訓大樓一直跟她到便利店,有點陰魂不散的感覺。 “你有事嗎?”文禾終于忍不住回頭看她。 金靈把手里的飲料遞過去:“我是想感謝文禾姐,感謝你把主持的機會讓給我?!?/br> 但文禾沒想過要報名。 主持當然好,光鮮靚麗能出頭,一場那么多個代理商,露個臉大家都認識了,還不用在場下跑來跑去的。但文禾更想跟細節,而且之前又沒做過主持,真有這種想法也該先看看再嘗試,不然經驗上都無從總結。 她想了想:“不止今天吧,你好像一直都很喜歡跟著我?”包括今天中午。 金靈微微一笑:“我只是覺得跟文禾姐很投緣,總想跟你多說兩句話?!?/br> 在她的笑容里,文禾忽然弄清了一些事。 比如這次的渠道會,金靈為什么執著于問她報不報名做主持,是覺得只要她參加,周鳴初會像王東尼那樣保她。 她認為她跟周鳴初,是像她和王東尼一樣的關系。 她在找同類。 文禾下意識否認:“我不覺得我們投緣,你可能誤會了什么?!?/br> 金靈差點笑出聲:“可能吧?”她盯著文禾,輕輕巧巧地說:“我也覺得我跟你有些不一樣,我沒你這么……擰巴?!?/br> 文禾忽然覺得自己是真的選對了職業,果然要多跟不同的人接觸,形形色色的看多了,也就見怪不怪了。 借一點直覺,她細細地在太陽底下想把這個女孩子看得更清楚,半晌兀自笑了下:“我其實不太能弄懂你,但你好像確實掉到自己的臆想里了,還有你說的這些話,是要在我這里找什么認同嗎?如果是的話,擰巴的好像是你自己吧?” 金靈神色一變,文禾再不理她,轉身就走。 干壞事和當惡人,最怕的是不自洽。 她想起培訓室里,金靈看葉總的眼神里不止有恨還有不甘,又想到周鳴初說過的得失心三個字。 她覺得金靈很適合這三個字。 下班前有一場關于渠道大會的碰頭會,文禾剛坐下來,小蔡也一屁股坐到她旁邊:“文禾姐,我剛剛聽了個八卦?!?/br> 文禾襯衫的飄帶被壓住,她輕輕抽出來問:“什么八卦?” “中午那個江總,她喜歡咱們周總???”小蔡一臉神秘:“怪不得她對周總笑成那樣,還摸他的表?!?/br> 另一邊的同事笑:“你才知道???這都不是秘密了?!?/br> 確實,周年慶后江欣對周鳴初的心思已經不是秘密,起碼在銷售這邊相當一部分人都知道了,也都熱衷于這點八卦。 會議室里迅速卷起一陣討論,有人問文禾:“你那天晚上不是跟他們一路嗎,有沒有看到什么曖昧的?” “傻,車上還有人,你讓他們兩個怎么曖昧?”同事里有一個比較刁鉆的,賊笑著說:“我就想知道,周總是把江總送到家樓下,還是送到家里面?” 一時都看文禾,文禾說:“我很早就下車了,不清楚?!?/br> 門被被敲了敲,張爾珍進來,后面是周鳴初。 感覺他的視線掃過來,文禾低頭翻資料,眼觀鼻鼻觀心。 小會不長,結束后有關系好的商量著一起吃飯,或者今晚跟哪個客戶喝。 大家散得很快,文禾去了趟crc那邊,回來時銷售基本空了,周鳴初大概晚上有應酬,還在辦公室。 文禾低頭找資料,同時收到一條信息:『那天晚上我有沒有送江欣到家,你不知道?』周鳴初發的。 文禾立馬滑回主屏,她低頭繼續收拾東西,晶晶問:“走嗎?” 文禾嗯了一聲去關電腦,箭頭卻在屏幕上卡死了,她看眼晶晶:“你先走吧?!?/br> 等晶晶都提著包走得不見人影了,文禾這臺破電腦還一動不動,氣得她在鍵盤一陣亂按,又拿起鼠標拍兩下。 關個電腦關得氣不順,前臺過來就見她惡狠狠盯著電腦,勸道:“換臺電腦啦,自己出錢買臺蘋果,掙那么多錢不花,留著干啥?!?/br> 文禾半真半假地說了句留著買房,抬頭看她拿著個快遞袋盯著周鳴初辦公室,問:“怎么了?” 前臺說:“我以為周總走了……”沒想到還在里面。 文禾想了想,抄起一份文件:“給我吧,我正好有東西找他簽?!?/br> 進去時周鳴初也在關電腦,習慣性往門口瞥了一眼,見她拿著快遞走過來,想起她在前臺那會,每次來送點什么都小心翼翼,穿著條西裝裙步子像邁不開一樣,臉上永遠一層薄薄的刻意的笑容,但連敲門打聲招呼都像要冒汗,還要守著近乎刻板的禮儀,進他辦公室像踩棉花,立在地心微微彎腰,一臉謹慎地說幾句話,再恭恭敬敬地問放在哪里。 他隨便掃她一眼就知道她有多不自在,一副隨時準備跑的樣子,跟他說話永遠缺一口氣,整個人都是緊繃著的,一張臉遲鈍又恍惚。 他曾經覺得她適合做一份不需要跟人打交道的工作,但楊宇伸手彈她臉頰的時候,她卻眉開眼笑,恨不得掛在姓楊的肩上。 他懷疑她腦子比別人少點東西。 在前臺時,就像一個沒脾氣的木頭人,誰把東西扔她面前都是笑,窩窩囊囊,對人有一種毫無底線的友善。 但這次不一樣,她進來就直接把東西放他桌上,轉述完快遞的事再來一句:“信息我收到了?!?/br> 周鳴初等她下一句。 文禾筆直地站在他面前:“請周總以后非公事不要聯系我,也不要再去我家樓下,我不想讓人誤會什么?!?/br> “你怕誰誤會,那個姓梁的醫生?”周鳴初把快遞放一邊,淡淡評價道:“我猜他沒跟你說碰到我的事,也沒敢問什么,他膽子一般?!狈椒矫婷娑家话?。 文禾皺眉:“他出手救了你meimei?!?/br> 周鳴初往后一靠:“你知道我指的不是這個?!?/br> 文禾不想回答他這個問題:“我覺得我們之間已經說得很清楚了,至于那天晚上你有沒有送江總進家門,我不清楚,也不關心?!?/br> 周鳴初頓了一下,靠在椅背看著她,靜靜的,神色不明。 文禾轉身,徑直離開。 后面幾天,她都在處理假期前的工作。 她去了谷志德介紹的活動,回來后就開始著手簽單,也跟了跟集訓的事。 河北代理商送了兩個業務員過來參加培訓,培訓的最后一天文禾去了酒店,臺上是周鳴初在講課。 也不算講課,是他被拱上去回答問題的,銷售的培訓從來都是最熱鬧,現場最不缺激情和吆喝的。 周鳴初的話直接有力,抓的都是核心的點,思維可以很正向也可以很詭道,比如克服心理預設,不要還沒碰上就認為對方多難相處多難攻克,任何的交際場合都不要把對方想得太正派或者太低級。 也會說一些不太客氣的話,比如酒瓶子可以拎在手里,腦子不可以:“不要把任何話術當迷信,不要害怕問敏感問題,你不敢問客戶問題就要被上司問,被老板問。更不要怕談利益,講到利益的時候如果總是含糊其詞,就不要怪別人不清不楚地定義你?!?/br> 下面代理深有同感,舉手附和道:“周總說得對!大膽問就行,你不張口別人就張,不是客戶就是同行!” 干銷售最不缺反骨和一身逆鱗的人,下面基本都是真刀真槍在一線跑單的人,跟他們講話術太假,談戰略太虛,必須拳拳到rou,直指銷售環節中的痛點,才能讓他們有共鳴,更信服。 氣氛一度異常熱烈。 周鳴初發言有極盛的氣勢,但也有隨性的一面,比如從酒rou關系講到對同行的絞殺,符合他少說多做的風格。 文禾看著站在臺上的周鳴初,他確實擁有強大的氣魄和感染力,不是狂到令人反感的那種,而是讓你不由自主地想去聽他說話,并且相信他說的話。 再看看四周歡叫和記錄的,威望大概就在這一次又一次的贊同之中積累。 “文小姐?!奔柡笠黄鸪燥?,河北的兩個業務員過來找她喝酒:“一直想過來廣州看看的,沒想到文小姐人跟聲音一樣,聲音好聽,人也漂亮?!?/br> 做業務的夸人是基本功,其中一個是老板兒子,文禾跟他們碰了碰杯:“小皮總也一表人才,我聽皮老板說你年底結婚,到時候還要去討杯喜酒喝的?!?/br> “客氣客氣,你來,只要是e康的我們都招待?!?/br> 文禾露出個笑,寒暄完再說兩句正事,先說政策她會給他們爭取,比如更多的產品代理資格,返利政策和議價權之類的,但也一再強調不可以串貨,不可以犯禁,業績可以慢慢來,紅線堅決不能碰。 宴會廳里人多,周鳴初喝完酒后喝了口礦泉水,轉背看到文禾跟手下的代理商說著什么,兩個業務員一個勁地點頭,偶爾問點什么,她一本正經地回答,也有其他的代理過來攀談,她拿著酒杯,像模像樣地應酬。 周鳴初看著她晃晃悠悠像搭積木一樣撿技能,從假裝沒臉沒皮,到現在的適應良好。 但起初,他確實沒想讓她過來。 “周總?!庇腥颂匾庹襾砀蓛舻臒崦?,周鳴初蒙到臉上蒸了幾秒,放下后擦擦手,又繼續跟人喝。 這一波敬酒的人里有文禾跟她的代理,小皮總很主動也很能講,都不等文禾說話,上去就自報家門,跟周鳴初跟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