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都不熱氣 第4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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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露露一驚,這也太巧了:“他今晚還在我們那吃飯,他們一家人?!鳖D了下,疑惑:“你們怎么在一起?” “他meimei……他后媽的女兒出了點事,我剛好碰見?!蔽暮膛陆鑱淼膫闩獕?,收好后一彎腰鉆進毛露露的大傘下面,兩深人一腳淺一腳地走回家,路上順便說了說盧靜珠的事。 毛露露一個不在現場的人都聽得心有余悸,但聽她說盧靜珠醒了以后很冷靜,不由奇怪:“你那個上司家里的人怎么都這么……都有點不正常的樣子?” “什么不正常?” 毛露露把周鳴初一家人吃飯的情景給講了講:“感覺關系不親近?!蔽ㄒ挥H近點的就是兄弟兩,而且母子兩個雖然今晚沒吵,但總有一種隨時能吵起來的感覺。 毛露露說:“你們那個老總說話挺直接的,他性格是不是有點古怪?” “他是那樣?!蔽暮滔肫鸾裢淼闹茗Q初,也覺得他莫名其妙,不可理喻。 到周六,文禾去陪瀟瀟找房子。 瀟瀟新工作找得很快,她去的是dc,之前展會的一點人情這么快就派上用場,自嘲道:“還好我自己辭了,要是被開除,dc還不一定能進?!?/br> 文禾問:“你不是說要去投靠姜姜嗎?” “說說而已,醫美我又沒干過?!睘t瀟脾氣急,實際又是相對保守的那一類,偏向平穩順,離職了就要找下家,還要是自己熟悉的,讓她跟姜姜那樣去一頭扎進新行業,對她來說成本太高了。 又說:“姜姜不一樣,人家是要當老板的人,說以后自己做呢?!?/br> 要說實話,瀟瀟其實有一點后悔離開e康,覺得當時太沖動,但現在后悔也沒用,好在新公司也不錯,就是要搬家。 她搬家這事文禾找了表妹鐘露,鐘露正好是做租賃的,在各個小區間帶著她們跑了一整天,還幫忙砍價,熱情又盡心。 等看好房子簽好約,她又把中介費也退回來,傻笑著跟瀟瀟說:“你是我姐的朋友,幫個小忙應該的?!?/br> 瀟瀟對這小姑娘很有好感,也沖她笑:“那一起吃個飯吧,我總得謝謝你?!?/br> 鐘露一開始沒敢答應,等文禾也叫她,才高高興興地跟著一起。 瀟瀟覺得稀奇,問文禾:“你這個meimei怕你???” 文禾搖搖頭:“只是平時來往不多,不太熟?!?/br> 吃飯的時候閑聊,鐘露在廣州沒什么朋友,好不容易能跟文禾她們一起玩,嘴巴基本沒停過,問什么都說,自己情況一股腦全掏出來。 只是問到男朋友的時候有點支支吾吾,說想跟他分手:“他嫌我賺的錢少……我前段骨折在家沒上班,他還催我分房租?!?/br> 瀟瀟一怒:“這什么鳥男人,你怎么看上他的?” 鐘露低頭,盯著筷子想好久:“他一開始不這樣的……” 文禾看了看她。 “打擾一下,你們的飲料來了?!狈諉T端著幾杯飲料過來,全是冰飲,文禾喝幾口感覺肚子有點墜墜的,瀟瀟問:“是不是快來姨媽了?” “應該是吧?!蔽暮趟阒鴷r間,大概是這幾天。 鐘露連忙起來,跑去自助茶水區給她弄來一杯花茶:“喝這個暖暖,要是凍到了要痛經的,難受?!?/br> 有點燙,文禾吹開喝了一口,手心搭上面,有緩解一點。 “姐?!背酝觑堢娐秵枺骸澳阒星锘丶覇??” 文禾點點頭:“我有補休,會提前回去?!倍际侵皡⒓诱箷€的,剛好中秋能用上,避開高峰。 那天回到家,文禾先是給姜姜打了個電話,再聯系鐘露,介紹她去姜姜那里:“也是銷售,要每天跑來跑去的,但底薪比你現在高,而且她們有宿舍,你自己考慮一下,如果覺得可以,過去試試?!?/br> “好好好,我一定去!”鐘露驚訝壞了,說自己正想換工作,因為租賃就是賺個吃飯的錢,門店還各種克扣,每天一到店就要開兩個小時的會,站得頭暈腦脹的。 文禾拿著電話聽她謝個不停,仿佛看到剛來廣州時的自己。 那時候什么樣,拘謹老實小心翼翼,人家對她笑一下就滿足,看見黑著臉的就怯,其實仔細想想,也沒什么可怕的。 轉天周日,文禾起來把家里能洗的都洗了,地板拖得錚亮,人好像有使不完的勁。 外面太陽很大,文禾想起章茹之前約她去玩飛盤,就打了個電話過去,商量來商量去的,最后章茹說去打羽毛球。 文禾跟著她到了越秀的一個球場,章茹說約的是她一個姐妹老公,到場后卻發現還有葉印陽和周鳴初。 周鳴初正跟人對打,文禾印象中似乎是第一次看他打羽毛球,他抽球時又快又狠,給對手極大壓迫感。 他每一拍的目的和威脅性都很強,有人在場邊吆喝:“周總悠著點,別把拍子打斷了,回頭又要去拉線?!?/br> 章茹給文禾介紹那人:“這位是峻總,佳佳老公?!?/br> “峻總好?!蔽暮陶J得佳佳,她們一起去過酒吧玩,對留著公主切的佳佳很有印象。 “你好你好?!倍啪蛄寺曊泻?,視線還看著周鳴初那邊的球場,正精彩。 周鳴初這個身體機能,已經狂到對方敢起球他就敢殺的程度,應該是想速戰速決,對面冷不丁殺了個球,他回身居然能接住,足底力量大到地膠都被踩變形。 最后一球,網前一個躍擊,看起來甚至有些暴力。 章茹被嚇到:“他打球還是打架,這么嚇人的?!?/br> 文禾也有點被震住,慶幸跟他對打的不是自己。 但換了雙鞋的時間,聽到他那個對手拉傷的消息,估計是接最后那個球的時候沒控好力,把腰給拉了。 對手吊著老腰在笑罵,說以后再不跟周鳴初打,跟他打配合很爽,站他對面就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牛逼啊周總?!倍啪糁颊f:“火氣挺旺,這是攢點兒勁都發泄到球場上了吧?!?/br> 周鳴初挺不是人的,回應說人家一來就上場,沒拉伸。 他汗出得多,毛巾擦了擦臉和脖子,站在場邊換上衣,一背的汗。 文禾撇開視線,剛好杜峻提議:“難得今天有女球友,不如開一局混雙?” 男女混雙,他結了婚當然不參加,就剩e康的四個人。 章茹屬于單打都沒怎么搞明白的,聽到說要抓鬮組隊時遲疑地看了眼周鳴初,文禾知道她跟周鳴初不熟,主動站過去:“我跟周總吧?!?/br> 周鳴初正在換手膠,無可無不可的樣子。 他剛剛的對手在提醒:“美女,你跟他打要當心,這個人殺球有癮,要注意低頭,多蹲?!?/br> “好的?!蔽暮厅c點頭,看到章茹在另一邊扎頭發,皮筋繃到地上,葉印陽撿起來遞過去,說了句什么,章茹把耳圈摘下來,偷偷摸摸放到他口袋。 這一對的感情肯定很好。 這位葉總是去年空降到公司的,他剛來那會,文禾記得楊宇還不怎么把他放眼里,甚至在試探后覺得這位采購總脾氣一般能力也一般,慢慢就放松了警惕,表面雖然巴結他,心里卻也不覺得有多厲害,結果沒多久,被這位葉總拿來開了第一刀。 原來面相溫和的人,狠起來也不留情面。 文禾想著這點事有點出神,連周鳴初走到背后也沒察覺。 周鳴初問:“你站前站后?” 她像沒聽到,紋絲不動,直到他走到她面前才有了反應,卻是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像他是什么需要遠離的危險人物。 周鳴初的臉沉下來,扔出一句:“你站前面,接網前?!?/br> 文禾感覺自己受到歧視,皺眉說:“我參加過雙打,很多次?!?/br> 周鳴初轉身就走。 文禾覺得跟他無法溝通也就不溝通了,反正打個休閑賽而已,應該很快就能結束。 比賽開始后她負責攔網,周鳴初在后面負責殺吊,一開始還算順利,只是周鳴初動作頻率很迅速,文禾漸漸覺得吃力。 周鳴初也不知道哪里不對勁,他勝負欲明明很強,也明明可以速戰速決,卻連章茹打出界的球都殺了回來。 文禾眼睜睜看著比賽時間延長,開始覺得他是故意的,故意延長時間磨她的體力,她額頭冒冷汗,小腹也像被擠壓。 中場休息時,她兩只眼發直一樣盯著地面,周鳴初走過來:“病了?” 文禾搖搖頭:“沒有?!?/br> 周鳴初目光在她臉上轉兩圈,平靜道:“不舒服就喊停,不要跟喝酒一樣不行也要行,只會逞強,吃虧的是你自己?!?/br> 文禾想起深圳那晚被人逼酒的事,咬咬牙站起來:“我可以?!?/br> 但返場不久,隨著小腹的一陣陣扯痛,她意識到應該是生理期到了,等堅持到最后一局眼前發暈,甚至有點想吐,都沒怎么看清,就被劈殺了。 球輸了,但她整個人都松了一口氣。 章茹也看出她不對勁,打完球要把她送回家,收拾東西時聽到杜峻在笑周鳴初:“哪么著周總,新手膠不趁手啊,怎么越來越沒勁兒殺球了?” 文禾有氣無力地看了周鳴初一眼。 她和他實在沒什么默契,他打球的角度刁,不知道怎么就會飛一個球過來,她肚子又不舒服,動作肯定慢些,估計他也覺得跟她配合起來累,干脆就減少了殺球。 “靚女!走走走?!闭氯隳弥囪€匙過來,一臂把文禾給勾走了,路上得知她生理期,還送到家給她找藥吃。 文禾燒了個熱水袋抱著:“沒事,我已經不痛了?!?/br> 送走章茹后,文禾躺到床上迷迷糊糊睡了一會,直到梁昆廷打了個電話,又把她門敲開。 門外,梁昆廷寬t中褲一雙夾腳拖,t恤還有衣架撐出的角,文禾忽然笑了。 梁昆廷問:“笑什么?” 文禾想起他上班時的模樣:“覺得你穿這樣,跟自己形象不太符合?!?/br> 梁昆廷說:“廣東省省鞋,省服?!彼陨酝崃送犷^:“你是不是說陽臺水龍頭漏水,我大伯讓我來看看,方便進去嗎?” 文禾怔了下,側身給他讓路:“你剛下班嗎?” 梁昆廷點點頭,發牢sao說找停車位找了半天。 這里自從整改又修了路,車開不進來,樓下車位也作廢了,他吐嘈自己大伯:“還特意安個地鎖,白費力氣?!?/br> 天已經擦黑了,文禾把陽臺的燈打開。 她在陽臺做飯,廚具都擺得很整齊,地上還放了個綠植架,折疊桌蓋了一塊很漂亮的布,整體看起來都很溫馨,很舒適。 梁昆廷說:“你這里看起來很適合養寵物?!?/br> 文禾是想過,但又擔心:“梁叔不給養吧?” “他自己就養了一屋貓狗,你要想養,可以找他領一只?!绷豪ネ芰藫芩蓜拥乃堫^,從褲兜拿出樓下工具房抄的扳手,把閥芯卸下來看了看,裝回去擰緊,水就不漏了。 文禾給他找洗手液,梁昆廷洗完擦了擦手,看她頭發微微亂,人也有點鈍鈍的,燈光下皮膚有一種未蘇醒的嬌態。 兩個人站在并不寬敞的陽臺,梁昆廷抬手扶住她的肩,忽然低頭吻過來。 文禾聞到他身上消毒水的味道,匆匆躲開,卻掃見藥店那邊有一輛熟悉的x7,不知道停了多久。 文禾心里跳了下,認出是周鳴初的車,但她沒戴眼鏡,直到看見那車駛離時亮起的車尾燈,還疑心是不是看錯。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