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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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來到客廳。 眼前一片狼藉,被打碎的花瓶和咖啡杯濺得四處都是,還有各種文件資料和書本,以及茶幾上的桌布,全都掉在了地上,顯然是有人憤怒之下將所有東西都揮下了桌。 在陸家敢這樣做的只有一個人。 陸御權。 罪魁禍首此刻已經發泄完怒火,坐在了沙發上,只見他一口口喘著粗氣,胸腔發出嗤嗤的氣音。 狀態明顯不對勁。 “大人!”胡德跑了過去,焦急問:“您沒事吧?要給您把周醫生叫過來嗎?” 溫越跟在胡德身后不敢吱聲,小心翼翼打量了alpha一眼,臉色的確白得嚇人,躺在沙發上胸腔劇烈起伏著。 陸御權原本緊閉著眼,聽見胡德的詢問后點了點頭,幾秒后,他像是倏然感應到了什么,蹙眉睜開眼,朝溫越所在之處望過來。 兩人目光在空中相遇。 溫越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但這種如有實質般的目光讓他打了個寒顫,下意識朝后退了兩步。 “快去,叫周醫生過來!”胡德吩咐一旁的奴隸,意識到陸御權在看身后的溫越,立即將他拉到沙發邊。 這是一個與陸御權百分百匹配的omega,在世人眼里,按理說他的存在就像解藥,即使什么也不在,站在一旁也能緩解alpha的痛苦。 “靠近點!”胡德也理所當然這樣認為,問道:“大人,要讓他釋放信息素嗎?” 陸御權攥著拳頭,一副忍受著劇烈痛苦的樣子。 還沒等alpha回答,只見溫越先搖了搖頭:“可我還沒經歷過發.情期,沒辦法釋放信息素……” “你!”胡德不敢置信。 “沒事?!敝灰婈懹鶛嗌钗艘豢跉?,“先等樺京過來?!闭f完似用光了所有的力氣,男人扭過頭久久不再言語。 不知等了多久。 一眾奴隸終于擁著周樺京匆匆趕了過來,他拿出氣霧劑讓陸御權趕緊吸上,開始做心肺檢查。 “怎么樣?”胡德交握著手,心憂問。 “老樣子?!敝軜寰⒙犜\器收好,如果不談根治,fac腺液缺失癥其實是個很好解的病,雖然這病來得急,但只要用藥及時就不會危及生命,但現在最大的問題是,沒藥了。 周樺京看向用藥后面色明顯好轉的陸御權,嚴肅道:“御權,這是最后一支了?!?/br> 藥一續上,癥狀會立即消退。 只見陸御權緩緩坐起,接過胡德遞來的水,喝了一口:“知道了?!?/br> 他說完靜靜地凝望溫越。 一句話不說,只是靜靜看著。 “溫越?!?/br> 沉默良久后,他猝然叫了一聲。 一時間,客廳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過來。 “我……我在?!睖卦酱烬X發干,下意識回答著,腳步卻控制不住后退,腦子里飛速運轉。 最后一支藥了。 最后一支…… 事到如今,他的眼睛已經不能再提取腺液素了,所以……陸御權會怎么做呢? 溫越感覺自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想象那僅有的兩種可能—— 要么,用血。 要么,用唾液或者是…… 從陸御權之前說的話來看,應該不會是前者,那就只剩后者了。溫越腦海中再次浮現陸御權攪弄自己口腔時手指帶來的觸感,以及那聲嘔吐聲。 怎么辦…… 如果真是后者,應該要怎么辦…… 溫越緊張地攥著衣服下擺,告訴自己要冷靜,必須冷靜,目光陡然注意到落在地上的書本。 那是聯邦一位著名政治學家所著的政治學著作,溫越大學期間曾多次跑去圖書館,就是為了借到這本書,沒想到第一次看見實體,是在這里,在這種情況下。 書…… 腦海中像是有什么東西突然炸響。 他猝然想通了。 讀書! 既然作為一個藥引子,被陸御權斷了所有退路,被關在城堡里哪兒也去不了…… 既然這樣…… 那就應該利用好每一次機會! 如果被陸御權“使用”是既定事實,他至少要拿自己作為籌碼換取想要的東西!比如讀書! 可以把自己搭進去,但不能白白搭進去,他無法接受自己往后的人生就這樣永遠待在城堡里無所事事,既然如此為什么不可以讀書呢? 溫越一剎那想通了,直視回去:“你想做什么?”此刻,他甚至希望陸御權能立馬對他提要求,這樣他才可以理直氣壯地說自己想要讀書。 “沒什么?!睕]想到陸御權只是將水杯放下,冷然地垂下目光。 …… 讀書的念頭一起,溫越再也忘不了這事,吃飯在想,睡覺也在想。 一時想著西維大學是否會為半路直接消失的學生保留學籍,一時又想著要是陸御權不同意該怎么辦,畢竟陸御權管他管得這么嚴,連城堡都不能出,更何談去學校呢。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陸御權自發病那天起就再也沒在城堡出現過,溫越所期待的兩人因腺液素對峙談條件這事,根本就沒機會發生。 他根本就沒機會和陸御權說自己想去讀書。 后來才聽胡德說陸御權去了鄰國,要進行長達半個月的外交訪問。難怪利亞花園最近極為冷清,知道陸御權不在,前來拜訪的人都少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