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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蹄陣陣,塵土飛揚,一列鐵騎絕塵而來,謝春秋候在門口,黑袍獵獵。 紀戍勒馬,解下覆面黑巾,笑道:“春秋,你在這做什么?” 謝春秋道:“到年關了,請你去喝酒?!?/br> 紀戍哈哈大笑,把魔物頭顱往旁一擲,“走!” 一進城,歡慶的年味便撲面而來。 黑瓦白墻,高高的紅燈籠掛在屋檐上,迎風擺動。 紀戍呵出一口白汽,搓手道:“這么熱鬧啊?!?/br> 謝春秋聽見遠處舞樂聲,笑著說:“畢竟是年關?!?/br> 一道流光劃過,紀戍抬頭看了眼,忍不住樂了,捧著肚子大笑。 謝春秋看不見,問:“何事?” 紀戍道:“哈哈哈那個人,他在御糖葫蘆!” 用一串巨大糖葫蘆做坐騎的修士從空中折返,拱手笑道:“新春快樂?!?/br> 紀戍笑著招手,“新春快樂!” 鑼鼓聲響,舞獅的隊伍在人群穿梭,引起陣陣喝彩。 街道上小鋪林立,前方圍著許多的孩子,紀戍心里好奇,拉著謝春秋擠過去。 一個俊雅青年手執紫毫筆,筆尖蘸了些糖漿,落筆成畫,一氣呵成,在糖漿凝固前做出數副糖畫。 小孩紛紛拍手喝彩:“哥哥好厲害!” 青年把糖畫分給他們,溫聲問:“你們還想看我畫什么?” 小孩紛紛舉手:“我要大狼!” “我要龍!” “我要看蝴蝶!” 謝春秋辨得青年聲音,詫異道:“洛仙長?” 洛秋聲聞言,笑著說:“春秋,新春快樂?!?/br> 謝春秋:“新春快樂,你怎么在此,我們已備好酒菜,一起去嗎?” 洛秋聲搖頭,望著孩子熱切的笑臉,“我在這里畫糖畫,請替我同諸位說一聲問候?!?/br> 謝春秋點頭,拱手一拜,與紀戍轉了個彎,拐入一條小巷里。 滿街誘人的香味勾起將軍肚中饞蟲,紀戍忍不住問:“到底是哪呀,這么神神秘秘的?!?/br> “有點耐心,馬上到了?!敝x春秋閉上眼睛,鼻翼翕動,笑道:“到了?!?/br> 面前是一家極不顯眼的店鋪,沒有招牌,沒有吆喝的小二,只有一株枇杷樹亭亭迎客。 紀戍的失落顯而易見,“就這?” 寒風吹起碎花藍布門簾,香氣撲鼻,她立馬改口:“好香??!”說著,迫不及待掀開布簾,門里門外仿佛分成兩個世界,屋里熱氣騰騰,像是一下子到了春天。 最外的火盆前坐著藍衫青年,正低頭給懷中小獸捋毛。他左邊一點,余尺素湊過來,伸手想戳一戳雪白的小獸。盛濟連忙側身避開,護好懷中紅蕪獸。 余尺素氣道:“摸一摸怎么了?這是你媳婦嗎?” 盛濟:“你是摸嗎?你是想把它擼禿!” 紅蕪獸睜著黑葡萄般眼,無辜叫喚一聲:“嚶?!?/br> 往里一些,朝雨半抱琵琶,玉指如蝴蝶在弦上翻飛,琵琶聲嘈嘈切切,像玉珠滴答落冰盤。 一曲末,白衣少年連忙夸獎,“好聽?!?/br> 剪云砂看沈知水不順眼,冷哼一聲,“不錯?!?/br> 朝雨甜甜笑起來,接過沈知水剝好的葡萄,轉身放到佩玉那一桌去。 佩玉嘴角微勾,金色的小碟盛著晶瑩剔透猶如水晶的葡萄,看上去十分誘人。 “師尊,你嘗嘗,剛從儲靈匣中拿出?!彼闷鹨活w,傾身遞過去。 懷柏啟唇,咬住她喂來的葡萄,甜甜的汁水在口中爆開。 “甜嗎?” 懷柏微笑:“甜?!?/br> 趙簡一看著她們,心癢難耐,瞟了眼身邊的紅衣少女,偷偷牽住她放在桌下的手。 明英“啪嗒”一聲,把他打開。 趙簡一委屈又難過,嘴往下撇,但沒過多久,他的手被一只纖柔細膩的小手握住。明英低垂著頭,面色緋紅,半羞半怒。 角落里,趙橫云和沐川斗酒正酣,一邊行著酒令—— “兩相好??;三星高照;四季發財;五子登科;六六順;七巧巧;八馬圖吉;九逢喜呀;滿堂紅!” 氣氛和諧溫情。 直到紀戍掀開布簾,大吼一聲:“今兒個這天可真冷??!” 所有人都望向了她,紀戍后退一步:“打擾了,告辭!” 謝春秋忍俊不禁,拖住了她:“怎么又出來了?” 紀戍語無倫次:“你你你帶我來這里做什么!這是你們仙人的地方,剛剛我一嗓子,那么多大能看著我,我不!”她抱住門柱,“我不進去!” 謝春秋笑著,暗用巧勁,把她拽了下來,一路拖進了門。 懷柏已經站起來,迎接道:“紀將軍一路掃清荒漠殘存魔物,辛苦了,請坐?!?/br> 紀戍一瞬變得人模人樣,拱手:“仙長客氣了,這本是我應當做的?!?/br> 這時有人匆匆來報,結界外出現一對來歷不明的軍隊。 懷柏讓眾人繼續喝酒,與佩玉一起御劍,來到被冰雪覆蓋的荒原。 血霧迷蒙,綠色的鬼火幽幽閃爍,鬼氣森森的陰兵手握兵器,秩序井然,旌旗蔽空。 螢秋站在隊列前,朝懷柏笑道:“年關了,來給仙長拜個年?!?/br> 夏紫煙繼續說:“順便送點小禮物,請仙長務必收下?!?/br> 懷柏瞥了眼她身后的'小禮物',有點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