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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動了動,像是想伸手挽留,卻又無力地垂了下來。 “可我已經忘了他們?!?/br> 低不可聞的呢喃聲淹沒在風雨中。 幾百年過去,關于父母的記憶已經很模糊了。 這人間的愛、歡喜、幸福,早已經離她很遠了,支撐她走下來的,是刻骨的恨意。 “城主?!背√臑樗龘魏脗?,“外面雨大,回去歇息吧?!?/br> 伏云珠看了她一眼,雙目無神,“回去?”她嗤笑一聲,“我的家,早就沒了,能回到哪里去呢?” 楚小棠咬了咬唇,“無論如何,小棠會一直陪著城主?!?/br> 伏云珠疲倦地合上眸,把濕發攏在身后,“罷了,走吧?!?/br> …… 夜色深黑如墨,一盞孤燈如豆,白壁上映出兩個黑影。 寧宵合上窗,“她到底是誰?” 懷柏一言不發地喝著酒,雪白的面上浮現淡淡紅霞,像是抹了一層胭脂。 寧宵問:“你早知道她是鳴鸞!” “懷柏!回答我!” 他罕見地疾言厲色起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窗外風聲雨聲不歇,桌上的燈火顫了顫。 懷柏垂著眸子,“我……” 寧宵拂袖,桌上酒壺酒杯摔落在地,碎瓷在燈下閃著光,像豎起的刀刃,“你怎么想的?留這個一個魔頭在你旁邊?” 懷柏高聲道:“她不是魔頭!” 寧宵逼問:“她是佩玉,還是鳴鸞?” 懷柏搖搖頭,腦中昏昏沉沉,“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別再問我!” 寧宵雙手撐著桌,直直望著她,目光暗沉,像是即將掀起暴風雨的大海,“你知道,伏云珠上來時,你一點都不驚訝,你早猜到了今天,小柏,我看著你長大,你瞞不過我?!?/br> 懷柏手一顫,酒水灑在衣襟上。 滿室都是馥郁的酒香。 她覺得頭很痛,就像一直想回避的事實、想沉迷的幻夢,忽然被人刺破,掀開鮮血淋漓的真相一樣。 “她是佩玉……” 寧宵沉聲說:“她要是佩玉,你早已經反駁伏云珠了!我且問你,明日她拿出證據,當著整個仙門的面,你要如何?拿整個孤山,去護住那個魔嗎?” 今日孤山護住佩玉的態度多么堅決,明日,就有可能多么難堪。 可懷柏明明知道,還是出言維護了,懷柏既然出聲,寧宵再怎么樣,也必須開口。 他們心里都清楚,伏云珠說的的那些話是對的,也都知道,這樣的態度,會讓整個仙門齒冷。 懷柏怔怔地坐著,杏眸含滿水光,不知醉還是醒。 燭光下,她的眼睛很圓,看上去天真無辜,像一個未長大的孩子。 寧宵的心倏地軟了下來,怒氣煙消云散。 有時候,寧宵看見她時,忍不住會想,自己的meimei若是有緣長大,會不會和懷柏一般模樣。 這么多年,他一直默默保護懷柏,希望她在仙門無憂無慮的長大,以彌補自己心中對幼妹那點不為人知的愧疚。 但他已經護不動了。 就像一艘大船,背負著沉重的責任,在風雨中行駛很久,也會有一天,沉入水底。 那一天已經很近了。 寧宵嘆了口氣,坐在懷柏對面,“小柏,到底怎么回事?” 懷柏低聲道:“我……閉關時,心魔幻影,看到了鳴鸞,身上配著無雙?!?/br> 她雖刻意想回避否認,但往事如潮水般涌來,那日在竹林幻影中所看見的景象,佩玉以前行為種種奇怪之處,一一在她腦中閃過。 直到在天海秘境再見血霧,她幾乎在瞬間確定,佩玉就是鳴鸞。 可佩玉怎么會是鳴鸞? 佩玉是她親自寫下的一個角色,而鳴鸞就好像橫空出世,仿佛不屬于這本書中。到底是怎么回事? 懷柏猛地記起,她跟鳴鸞提起過佩玉的名字,是鳴鸞提前進行了奪舍嗎?這一切都是鳴鸞刻意策劃的陰謀,可為什么看著佩玉的時候,她總是會想,也許撫去面上的傷痕,鳴鸞原本就該是佩玉的模樣。 寧宵道:“若她是鳴鸞,我不會讓你們在一起?!?/br> 一股悲涼之感涌上心頭,他望著燈火,眼睛里沒有光,“除非我死?!?/br> 懷柏將杯中酒飲盡,“師兄,不要輕言死?!?/br> 寧宵笑了下,輕聲說:“人總是要死的。小柏,明日你打算怎么辦呢?” 懷柏搖了搖頭。 如果佩玉是三百年前那個陰狠毒辣的魔,無論多么深情,她都會再一劍刺上去,為摯友報時陵之仇。但她能感受到,佩玉身上并沒有魔性——她像是鳴鸞放下陰郁偏執,最初的樣子。 佩玉是鳴鸞,又不是鳴鸞。 寧宵又嘆一聲,把燈火挑明一些,“如果是三百年前,無論你做什么,我都不會攔。但是今非昔比,魔窟眾魔即將出世,天下大亂,你會是眾仙之首,帶領孤山和整個仙門,這個時候,仙門不能再出亂子,你也不能。而且,也不知道佩玉到底和魔族有沒有關系?!?/br> 懷柏下意識反駁:“她沒有……萬魔出世,什么意思?” 寧宵道:“是天心法師預見的?!?/br> 懷柏:“不是有結界嗎?無華還好好在我們手上,魔族并未集齊四神器,要怎么打開萬魔窟?” 寧宵沉聲說:“我也不知,但是我想,它們早就想好了其他辦法,畢竟輪回境三百多年前就壞了,這次柳環顧叛師出逃,我猜也許與魔窟相關?!?/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