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打嗎？”

    那頭子猶嘴硬，“哪里來的臭娘們，我打就打，你還敢殺了我嗎？”

    冷光一閃，慘叫刺破喧嘩，浴火刺透頭子的肚腹，把他釘在地上，鮮血流了滿地。

    這下無人敢再說話。

    游煙翠看著霽月，神情冰冷，“婦人之仁?！?/br>
    霽月眉頭蹙起，“他要死了?！?/br>
    游煙翠道：“死就死了?！?/br>
    霽月掏出靈藥，在頭子傷口撒了一圈，而后抬頭說：“你會受罰?！?/br>
    第98章 霽月難逢

    游煙翠默不作聲拔出長槍，霽月使了個眼色，兩個圣人莊弟子上前給流氓頭子治療。

    “這次回來去見過師尊嗎？”

    游煙翠沒有理會，槍負在身后，往懷柏等人走去。

    霽月望來，看見她們時，眼睛一亮，囑咐好師妹師弟善后事宜，也跟著過來。

    這段路不遠不近。

    游煙翠眉頭皺了下，“你跟我干……”

    話未說完，霽月已經越過她，行至佩玉面前，笑道：“你們怎么來了？”

    游煙翠停下腳步，面覆冰霜。

    佩玉道：“只是看看?！?/br>
    霽月想了想，“你的比試是第三日吧，準備如何？”

    佩玉的臉上罕見帶上幾分笑，“還好?！?/br>
    懷柏見游煙翠立在人群外，想起佩玉初至六道院之時，母愛頓時泛濫，“正好聚在一起，我們去吃頓飯吧，我請客！”

    她可是坐擁仙門三分之一靈礦的女人。

    游煙翠：“不要?！?/br>
    懷柏朝她笑笑，杏眼彎彎，露出兩顆小虎牙。

    游煙翠的手指顫了顫。

    好可愛……好想戳戳她的臉。

    她依舊面無表情，只是眼神漸漸柔和下來，“好?！?/br>
    向霽月發出邀請時，她搖了搖頭，道還要處理這一些事情，改日再來盡東道主之誼。

    霽月看了游煙翠一眼，“等會去見賢閣，你回去這么久，師尊也想你了?！?/br>
    游煙翠：“嗯?！?/br>
    所去的酒樓正是異寶閣的產業。

    幾人坐在最好的包廂中，聊了一會，圣人莊傳信，讓游煙翠回去復命。

    待她走后，冷凝的氣氛頓時一空，和生財倒杯茶，開始同佩玉說東海之事。

    說到游煙翠時，他想到一事，笑道：“說起來，原來小公主不是叫這個名字。她叫思怡麗戴佳，在她們的國家，便是彩色的云朵的意思，當時我們喚她彩云、彩云?！?/br>
    懷柏問：“為何改了呢？”

    和生財一合扇，“說來有趣，那時她跑到酒樓去聽戲，正聽到一句詞，叫做‘霽月難逢，彩云易散’，回去后便將名字給改掉?！?/br>
    佩玉輕聲道：“霽月難逢，彩云易散，改了也好?！?/br>
    懷柏歪頭笑著看她，“沒想到你也信這種東西呀?！?/br>
    佩玉聲音中帶著悵然，“不是信命，只是對待珍惜之人，不敢有一分損傷?！?/br>
    懷柏低頭，雙頰飛上紅霞，桌下的手輕輕勾了勾佩玉的手，那人緊緊回握住了她。

    和生財不知桌底暗潮涌動，只是嘆口氣，“可惜二人近些年愈發不睦，此事也同柳環顧相關?！?/br>
    懷柏怔怔，心道，柳環顧不是佩玉的jiejie嗎？只是容貌也與自家徒弟差太多了吧。記憶里柳依依和謝滄瀾容貌上佳，不知他們的女兒怎么這般普通。

    “柳環顧啊，你們也應聽說過她的身世，沈知水的女兒?！焙蜕斆蚩诓?，“自從她祖父巡海時被水族所殺，她在圣人莊就失去靠山，身份尷尬，資質又淺，少不了受人欺負。霽月是大師姐，見她可憐，平日待她多有關照。只是……”

    他賣了關子，只等二人開口問。

    懷柏道：“只是游小公主族人皆為水族所殺，生平最恨這些妖魔邪祟，對柳環顧提不起好感，因此同霽月生隙，是不是？”

    和生財掩唇咳嗽，“仙長真是聰穎?！?/br>
    說了幾句，她們離開酒樓，懷柏翻開玉簡一看，比賽的結果已出。

    雖然那場比試未到最后，但當時局勢在場之人皆能看清，柳環顧已是必輸之勢。

    玉簡上浮現勝者名字果然是那位墨門弟子。

    懷柏合好玉簡，收在袖中，問：“佩玉，你想同她相認嗎？”

    佩玉面色如常，“師尊，我無父?！?/br>
    懷柏握緊她的手，謝滄瀾不是個東西，但柳環顧也許是佩玉在世上唯一的親人，“稚子何辜?！?/br>
    佩玉垂下眸，掩去眼底猩紅。

    懷柏并未發覺她的異常，“父母之罪，錯不及子，何況她是你唯一的親人?！?/br>
    “父母之罪，錯不及子……”佩玉低聲道：“我以前也是這樣想的?！?/br>
    可她卻為此付出足夠的代價。

    懷柏聽見她聲音中的顫抖，詫然看著她，擔憂地問：“你怎么？不認不認，我們不認她，好不好？”

    佩玉笑了笑，眼眸中似蒙上層迷離水霧，“我不再需要親人，師兄師姐是我的家人，師尊，”她的聲音頓了下，抬手撫上懷柏的眉眼，癡聲道：“不管如何，只要有師尊，就好了?！?/br>
    師尊在她身邊，她已別無所求。

    懷柏笑容溫柔，心中在想，只是可惜了柳環顧。

    柳環顧有霽月。

    但圣人莊不是守閑峰，霽月也不是懷柏。

    霽月處理完賽場的喧鬧，疲倦地揉揉額角，回身看見瘦弱的女子立在陰影里，低垂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