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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柏罵道:“卻之不恭?你也知道恭敬這個詞?” 小狼崽子終于現出鋒利的獠牙,懷柏渾身guntang,被禁錮在這一方小小天地里,好似一只被盯上的羊,除了感慨幾句“人為刀俎我為魚rou”,無法動彈、不能反抗。 她忍不住想,是不是自己教育方法出了問題,明明在原書中,是一出上慈下孝的良緣,怎么就突然變成徒弟犯上的話本? 佩玉松開手,瞥見懷柏眼底朦朧的光芒,十分心動,俯身親了上去,淺淺地在她眉眼吻著。 懷柏被她弄得又麻又癢,紅著臉道:“你是狗看見了骨頭嗎?還要啃到什么時候?” 佩玉笑道:“我原是想輕輕吻一下,可是忍不住……”她蹭蹭懷柏的面頰,雙手纏上她的腰,“師尊太香了?!?/br> 懷柏打了個哆嗦,腦海里出現了一根香噴噴的rou骨頭,她咽了口口水,拉拉佩玉衣襟,“去山下吃骨頭嗎?” 正親的十分動情的佩玉:“……”她艱難地開口:“你餓了嗎?” 懷柏道:“不餓,但想吃?!?/br> “……好,下山吧?!?/br> · 她們二人御劍遠去后,樹蔭里滾出來兩道身影。 容寄白十分感慨:“小師妹的動作真是干脆,我還想指導她呢,我配嗎?”她覺得很是慚愧,寫了十多年話本,居然被一個小姑娘秀到頭皮發麻。 趙簡一臉紅成蒸熟的蝦,低聲道:“師妹這般以下犯上,強迫師尊,實在是不該……” 容寄白瞥向他,“這是情趣,師尊明明在欲絕還迎,你懂什么?” 趙簡一有些心虛地反駁:“我、我怎會不懂?” 容寄白問:“你有道侶嗎?” 趙簡一:“……” 過了一會,趙簡一想起一事,“我們來此處是聽墻角嗎?” 容寄白也記起來,大呼不妙,“趕緊去山下追人!我們是要傳信讓師妹去飛羽峰??!” 趙簡一拉住她,“等等,有螺?!彼贸鏊坡?,喊了幾聲,屋內傳來幾聲震動,兩人面面相覷,馬上驅使偃甲追了過去。 忽然,一道白光從他們頭頂掠過。 似流星曳尾,冷電穿云,它背負青天,御絕云氣,來得無聲無息,但偃甲卻如驚濤駭浪中的小小孤舟,瘋狂搖動起來,趙簡一站了起來,勉強立直身,望向那一瞬即逝的光。 “奇怪,好像在哪見過?” 容寄白問:“師兄,你看清那是什么了嗎?” 趙簡一點點頭,道:“一把劍?!彼灶D片刻,“絕世神兵?!?/br> 一劍飛星,貫絕云中。 第83章 千寒宮主 懷柏似有所感,回過頭去,一柄寶劍凌空飛來。 前些日子她把云中放在飛羽峰,請寧宵代為修繕,如今看來,寶劍重現光芒,風采不輸當初。 “來!”她喝道。 云中呼嘯著飛到她面前,劍身不住顫動,嗡嗡作響,好似歡呼。 懷柏握住云中,劍尖劃破浮云,她長笑一聲,跳下偃甲,御劍在云中穿梭,衣帶翻飛,佩玉見了,忙跟過去,云海浩渺,二人的身形在白云間穿梭。 佩玉緊緊盯著天際那縷湛湛青色,像一彎碧水如鏡,十里春色朦朧,翠羽拂動,冷劍寒光。 劍是云中劍,人是天上人。 懷柏徑直飛回守閑峰練劍坪。她興沖沖地喊:“老爺子,你看這是什么?!” 老樹嘆口氣,睜開惺忪睡眼,“又怎么……云中?” 云中不停顫動。 懷柏拿著云中在老樹面前顯擺一圈后,又轉身朝佩玉道:“徒弟,你過來,我們來比比,看看你的無雙厲害,還是我的云中厲害!” 佩玉鮮少看見師尊這般少年意氣的模樣,像極了三百年前那眸光生動的少女。 她心中又酸又澀,嘴角卻勾了起來,握住無雙。 懷柏道:“來啦!” 懶得做虛禮,長劍如白蛇刺來,冷光一閃,佩玉執刀迎上,一聲巨響,星火迸濺。 懷柏笑道:“好!” 眨眼之間,云中無雙相撞三次,坪地刀鋒劍痕縱橫交錯,老樹被戰意波及,震得樹葉簌簌落下,很快就堆積一指厚,它卻沒出聲,只是笑瞇瞇地看著這兩人交手。 懷柏的劍快,劍隨意動,毫無章法,如游魚得水,飛鳥展翼,萬般自在逍遙。 佩玉的刀穩,云中如狂風,她就似風中勁草,一招一式皆順著懷柏的心意來,與其說在切磋,不如說是在一臉寵溺地陪她對招。 直到紅日西斜,暮色殘陽照在天地間。 二人皆已力竭,盤坐樹下,相視而笑。懷柏手撐著地面,仰望斜陽,只覺酣暢淋漓,幾百年未有這樣縱情肆意之時,忍不住快活笑出聲,驚起幾只歸巢的倦鳥。 老樹道:“這些鳥都不認識你了?!?/br> 懷柏感慨:“是啊,都三百多年過去,”她一抬頭,驚聲問:“老爺子,你怎么禿了?” 老樹:“……” 懷柏沒在這個問題糾結太久,興致勃勃地對佩玉說:“看到無雙時,我便在想如若它和云中對上會怎樣,今朝總算如愿以償!”她曾經練劍成癡,看見神兵總躍躍欲試,暗自同自家寶劍比較。 懷柏道:“這世間唯有云中同無雙相配?!?/br> 佩玉本一直在安安靜靜地看她說話,聽到這句時,微微睜大了眼,極輕地笑了一下。笑容浸在夕陽里,雪膚朱唇,眉目如畫,如同從畫上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