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攻(養成)系統_分節閱讀_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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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觀聽到此處,目中的冰似在慢慢開裂,那是有什么正在崩塌的跡象。 蒙巴頓教授見了,只是不慌不忙地繼續輕聲說:“如果我把你的死,都推到那些教會里的忠誠教徒身上,想必事情結果會很有趣,不是嗎?甚至,如果我提前再設一個騙局,讓人們一開始以為這一切是國會的人做下的,非要等到接下來經過調查之后才會發現,其實這一切都是因為教會內部分歧才產生的惡性結果,想必這樣做事情會更有趣。以假象遮蓋假象,所以破除第一層假象之后,人們普遍就會深信不疑地認為,這一層假象之下的假象便是真相了。我差不多現在就可以預想到,教會和國會的那些人,會是個怎樣的反應。 “所有的矛盾都被激發,情勢越是大亂,對我就越有利。一個人在做一件大事的時候,最忌諱的是將自己的最終目的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我手上這些年經營下來的暗線,現在也終于可以派上用場,真是值得令人慶祝。倘若教會分化嚴重,依照公爵的性格,他有很大的可能會反投國會吧?只要他反投,哈,那就是他的死局——” 一直平緩的語調,難得的有了點激揚的起伏意味了,卻又就此打住。這是由于說話的人,不愿意,也非常不習慣被人窺看到自己情緒的緣故吧。 緊隨而來的無聲沉默之中,蒙巴頓垂目看了宋觀良久。他手中的扳指無聲地轉了一圈又一圈,一旁被人無視的小怪物不甘寂寞地湊上來,“咕”地一聲靠近宋觀。見狀,教授從高腳椅上走下來,小怪物被這動靜驚到,立刻警覺地往旁邊跳開去了。 宋觀死死地瞪著蒙巴頓,而教授毫不在意地在這目光之中傾身坐下。就像當初在圣殿時的那樣,他的手撫摸上宋觀的臉頰,然后順著臉部的線條弧線一路向下,是最終停在了宋觀的脖頸處。 笑了一笑,教授的神色沒有了兩人此次相見時的最初溫和,變成相當淡漠的模樣,盡管之前的那點溫和,也不過是一種偽裝的而已,他對宋觀說:“有話要同我講?” 宋觀聞言閉了一下眼睛。 因為七竅流血,他面上都是血污,蒙巴頓教授看著這樣的宋觀,自己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想的,但他的確從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塊干凈的巾帕,然后將宋觀臟污的臉輕輕擦拭了一番。 只是有些血跡已有了干涸的跡象,所以擦不干凈。教授看著這樣的宋觀,他擦著擦著,微微低下頭。 鬼使神差地,絕對是鬼使神差,當他的頭低得不能再低了,他竟然在宋觀面上舔了一口。血污凝結處,舌尖微一舔過,入口一股咸澀的銹鐵味,還不及細品,耳朵一痛,是被人狠狠咬住了。 悶哼一聲,教授掐住宋觀兩頰,迫使宋觀松口,他起身一摸自己耳朵,摸到了血液濡濕的感覺,那兒已是缺了一個小口。 而咬了人的宋觀仰面躺在地上,他吐出口中一小塊軟rou,挑目看向教授,這臉上的表情怎么看都是冷笑的意味。 捂著耳朵,教授神色陰晴不定地看了宋觀一會兒,卻不想此時忽然一陣鐘聲響起。 巨大的鐘聲,仿佛是在離此處很近的某個地方傳來的,屋內幾乎是立刻就形成了一片令人心煩的回音。聽到這鐘聲,教授表情微凝。他站起來,松開捂著一側耳朵的手,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表情也跟著完全徹底地冷下來,似是煩躁地踱了幾步,隨后他停下,彎腰一把拽住宋觀的衣領,十分粗暴地將人拖到了一排都是鐵制欄桿的地方。 這個房間有許多雜物,教授從旁邊翻撿出一個手銬,他將宋觀的左手和欄桿烤在了一起:“我現在有事情要處理,等我回來——”他神情很冷,先前那點游春綠波的溫和之意完全消失不見了,頓了頓,教授接著說道,“到時候再處理你的事情?!?/br> 等教授離開,又過了好一會兒,宋觀才吃力地靠著欄桿坐起來。 他此刻沒有痛覺反應,只是身上虛弱沒什么力氣。緩了好些時候,他終于積蓄起一點力氣,摸了摸自己的咽喉。 宋觀蒼白的頸項上,此刻是大片的淤痕跡象,看起來十分嚇人。他的喉嚨受損,根本無法開口說法——換句話說,現在的宋觀根本沒有辦法使用言靈之術。 他身上還有許多被小怪物拖拽時留下的傷口,那些傷口都不深,但面積遍布范圍很廣,這些傷口導致的血液流失量,對現在宋觀的身體來講,依舊是一筆不小的負擔,所以宋觀此刻腦袋里都昏昏沉沉的,眼前景物入目還蒙著層隱隱約約的黑影。同時,憤怒、心焦,極度的不甘,或者說還有一點絕望……重重負面情緒席卷而來,幾乎將他整個人淹沒。身體和精神上的雙重沖擊,宋觀感覺自己的狂躁癥要犯了,他有這個意識,可是他已經管不住自己了。 “咕?!?/br> 先前跳到一旁去了的小怪物,在教授離開這個房間之后,它就四腳著地地爬過來,小心翼翼靠近宋觀。 小怪物十分謹慎,一步一步靠近,這過程里宋觀一直沒有理它,所以它稍微放下點心來。它跳到宋觀腳邊,才剛直起身子,而原本一動不動的宋觀,這時卻忽然抬起一腳,猛地將那小怪物給踹了出去! “咕咕咕咕——?。?!” 挨了一腳的小怪物嚇得咕咕亂叫,傷倒是沒傷著,可它受到極大的驚嚇。受驚的小怪物慌不擇路地往后跳躥,因此撞倒一大片雜物,“呯呯砰砰”的一陣響,登時這房間亂成一團,好多瓶瓶罐罐的東西都翻倒在地,四處滾動著。 片刻后,房間重歸寂靜。 角落堆積的陰影處,小怪物從雜物背后緩慢地探出了個腦袋。它四下觀察了很久,在確認安全了,終于慢吞吞地爬出來,盯著宋觀看了一會兒,小怪物又試圖靠近,結果宋觀手腕一抖,手銬鏈子撞在鐵欄桿上發出一串聲響,那小怪物登時被嚇得又是一陣到處亂跑撞翻了一堆雜物。 好巧不巧,有幾個瓶子破了一角,正滾到宋觀腳邊。 宋觀看到了,沉默注視良久,他用腳一勾,將那藥瓶勾到自己手邊,然后舉起來打量了一番。 這個瓶子外頭貼著標簽,上面寫著“安眠”。 如此將腳邊的那些瓶子都勾到了自己手邊看過了一遍,仔細辨認,這些瓶子上分別寫著“安眠”、“止痛”、“斯諾”……有些上頭寫的是一些意義不明的詞匯,有些還比較讓人好理解,而讓宋觀比較在意的,是一個寫著“興奮劑”的藥瓶。 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地,宋觀將那個藥瓶里的藥倒出了一半,全塞進嘴里?;蛟S這劑量是太多了,可他現在也考慮不了這些問題。藥效還沒有上來之前,他摸索著找尋周圍一切能摸到的雜物,直到“興奮劑”的藥力開始發作都有一會兒時間了,終于讓他找到一把刀。 那刀當然不是什么大刀,但幸而還算比較鋒利,宋觀拿刀在鐵鏈上切砍,可是用這刀砍鐵鏈根本沒多大用處,砍了那么多下,也不過是在上頭留下幾道淺淺的白痕。 宋觀沒有再動作,他只是一手握著刀,望著自己被手銬給銬住的另一只手,那一瞬的心境幾乎可以用冷靜到殘酷來形容。他握刀心想:用刀砍不斷鐵鏈,那用刀砍去我自己的手,總是會相對容易一點的吧。反正斷一只手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只要能逃出這個鬼地方——倘若逃不出這個鬼地方,就算四肢齊全,又有什么用?諾亞之前因為我斷過一只手,我現在不過是同樣斷一只手罷了。 小妖怪探頭探腦地躲在一旁的雜物堆中間,它發出一串輕微的“咕”聲,好奇地注視著拿到的宋觀。它前爪撐在一個玻璃瓶上,稍稍向前探出一點身子,這個時候宋觀正抽了腰帶綁在自己手腕上方一點的位置,緊緊地打了一個結,然后他一刀斬下去,那刀刃切開骨頭的聲音驚得小妖怪又縮回雜物里頭去了。 宋觀這一斬的角度并不太合適,所以一刀下去,沒能直接斬斷手,而是仍有一截骨rou相連。好在他現在完全覺不出痛,舉著刀又連剁兩下,終于將手完全切下來。 面前一片血rou模糊的景象,然而宋觀沒有任何不適,他感覺自己眼前發生的這一幕很像是在處理食材,一如他和諾亞準備燒飯的時候剁開那些豬rou骨頭那樣。 鎮定地將刀子扔一邊,失血過多的宋觀,他整張臉都慘白得透出一點死氣沉沉的灰,嘴唇完全失色,仿佛植物斷了根須將要枯萎,他摸索著找到那個標有“止血”兩字的藥瓶,里面的藥片全部被他倒入口中吞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