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攻(養成)系統_分節閱讀_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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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時候蒲東儀覺得自己像是一個擺在院子里的陳舊水缸,本該灌滿了水,卻被人在底下鑿穿了一個口子,于是里面的水順著那個口子,仿佛一條大蛇一樣慢慢悠悠地全部游走了,只留下一地濕漉漉的蜿蜒痕跡,和一個虛有其表的水缸殼子。他撐著這一口破損的水缸,別人遠遠地瞧上一眼全都不知真假,只有他自己知道,這水缸到底空空如也到了一個怎樣的程度。 有時候會冒出來很血腥的想法,他設想過很多次,他想著如果宋二死掉就好了。他有時候真的就想掐住宋二好看的脖子,想看他一點點咽氣。如果是宋二的話,就算死也會死得很好看吧。他肯定會死得特別好看。他想他去死,他覺得自己是不是瘋了,可難道沒有人和他有一樣的想法嗎?他覺得只要宋二活著,自己就不會解脫。他總是惦念著他,惦念著一個永遠不可能屬于自己的人。他夢里常常夢見宋二坐在學堂里池塘邊的欄桿上,頭靠著一旁紅色柱子手里捏著一本書。陽光是白色的,夢里的宋二看到他來了就側過臉笑笑對他說,你快來啊。然后他屏著呼吸走過去。他看見他,即使在夢里,他的手心又發汗了,他的心臟又開始跳動得令人發疼發狂。宋二笑著看著他,書本合攏了被隨意丟棄在一旁,宋二指著池子問他,你看見池子里的東西了嗎? 他在他身邊探身看到一池的紅色錦鯉,它們在水中翻滾,像一大片活潑潑的血跡落入水中。他剛想要開口說話的時候,身邊的宋二用力將他推下去,然后大笑出聲罵他是傻子。冰冷的池水瞬間淹沒頭頂,紅色的錦鯉紛紛靠近過來,它們試探著撫摸他,親吻他,然后撕咬他,啃食他。血液嘩啦啦地就從他身上傷口流瀉而出,和池水交融的瞬間像是一縷輕煙。他聞到靠近過來的錦鯉身上都是血液黏膩粘稠的氣味。夢里的水面之上,宋二收斂了所有表情正靜靜地看著他,表情專注,像看一出逗趣的戲曲。 總是反復地做著這樣一個夢,那種夢里的絕望恐懼,即使醒過來也難以擺脫。他知道自己是喜歡宋二,這世上肯定還有其他很多人都喜歡宋二吧,難道沒有人和他一樣嗎,難道沒有人和他一樣,哪怕就是一瞬的念頭——想殺死宋二?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瘋了,只是每次從別人口中聽到關于宋二和他人荒謬的故事時,他那種想要殺人的沖動就會更加明顯。他在邊疆,那秦樓楚館里無數的關于眼前這位宋丞相的桃色故事,這些故事真真假假又有誰知道。宋二永遠這樣,永遠是漠然的轉身,任由旁人加以想象,就像一直以來的那般作為,宋二公子永遠不自知地引誘著人,又保持著絕對的距離。蒲東儀覺得宋觀應該去死,不應該在這世上活著,不應該為任何人留心,不應該為任何人停駐視線。他應該去死。 懷著這般病態的不可告人的想法,蒲東儀看著宋觀。很多時候他不想讓宋二看著他,宋二一旦看著他,他就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墒峭瑫r他又希望宋二再多看看他,哪怕是多那么一片刻,他也想自己留存在對方的視線當中。他想讓宋二看著他,永遠看著他,只看他一個人。 他極度壓抑的時候會想,宋大公子怎么會任由宋二在外面走動。如果他是宋大公子,他就把宋二關起來,誰也不許見。不讓宋二去禍害別人,也不讓宋二有哪怕一丁點禍害人的可能性。他要把他關起來,看宋二赤腳在屋子里走動,看宋二坐在窗口的位置,看宋二希冀外面的世界。然后他就把宋二攬到懷里,他會低聲告訴他,你哪里都不許去,你哪里都去不了,你只能看著我,我是你全部的一切。 此時一側的燭火驀然爆出了一小點火花。 這酒樓內的隔間里,光影如同被人打亂了一般顫抖著。 蒲東儀是猛然回神,心中驚跳地告訴自己應該正常一點。他感覺腦中無數的念頭在撕扯著自己,眼眶不由自主地微微發紅,他不知道自己是想哭還是想干什么。 他看著跟前的宋觀,這是活生生的人。近在咫尺的距離,對方的眉眼離得這么近,彼此的呼吸交錯。蒲小公子想往后仰,可是身后就是墻,退無可退之地他就又仿佛受了蠱惑一般地,慢慢地低頭,越發地湊近了宋觀。只是途中他猛地一個醒神,仿佛從一個噩夢中醒轉過來,額頭竟然都出了冷汗。 他覺得自己姿態難堪,不肯再低頭。蒲東儀想不起自己這次來找宋觀的目的,腦子里混混沌沌的一片。他面對宋二的時候,總是什么都想不起來的,果真跟個傻子一樣。明明最開始不是兩看生厭的嗎,如果能繼續兩看生厭就好了,就不用像現在這么痛苦了。他在邊疆的時候,就一直對某人抱著某種不能描述的幻想,當初本已開離開京城是非之地,自己就能抽離這個奇怪的漩渦??赡睦锪系揭姴坏街?,反倒更加想入非非。 剛開始在軍營的時候,還鬧過一個笑話。最初的那段時間里,他一直精神懨懨的很是頹靡,因他身份特殊,軍中副官以為他是水土不服怕他病垮了,是特意請了軍中藝術最好的大夫。不想那大夫診脈過后一臉古怪的表情,咳嗽了一聲,最后還是私底下說的,“蒲小公子,你近日房事上的事情,怕是要有所節制了?!币慌缘母惫俾牭帽砬楫悩?,而他自己臉上顏色更是如同開了一溜色彩的花骨朵般,都能裝成一個花籃了。 他想到這里忽然覺得有一點委屈。這一點委屈特別可笑又無理取鬧,他看著宋觀的時候,從來只覺得腦中亂成一團,漿糊一樣的黏黏糊糊,仿佛要大腦停止工作了。那些愛啊恨啊都像不小心灑了一地的湯湯水水,全從他的心里被潑灑出去了,只剩了無處宣泄的委屈。他對宋觀說:“你怎么這么不要臉?!?/br> 宋觀聞言一愣:“我怎么不要臉了?” 秦樓楚館里的事情應該不可信的吧,可是到底如何又有誰說得清楚。蒲小公子說:“真不知道你都勾搭了多少人。大理寺卿江獨秀是和你有前世今生的約定嗎,那經常參你一本的葉御史是同你相愛相殺,皇上慕你至今,太……”說到這里的時候,他咬了一下唇,不是因為太后姓“蒲”的緣故,當初和宋觀離別之前的話還歷歷在耳,扯著太后的事情,便是玩笑他也不愿意再說的了。 避過了“太后”一詞,他只說:“太皇太后也是對你愛慕有加,反正有名有姓的那么多個,有過一宿情緣的,也是不在少數,多得是沒名字的,隨便乞丐也是能有點關系?!?/br> 酒樓里的那些話本說書的還能正經些,那些青樓楚館出品的,自然就只剩了個“啪啪啪”。脫褲啪啪啪,穿衣啪啪啪,上馬啪啪啪,辦公啪啪啪,宮廷啪啪啪,牢獄啪啪啪,一直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蒲小公子講著講著,有種錯覺好像真有其事那般,他笑起來,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讓人瘆得慌,他問宋觀:“你怎么見縫就插,你說你要不要臉?” “……”宋觀聽完之后還蠻震驚的,他實在不知道自己居然能在邊塞被編排成這個樣子,而且“見縫插針”這個語境的新用法,他也是以前從來沒有聽說過。如果非要總結一下,那只有一句話可以表述他的內心感受,就是—— “……你說的都是些什么鬼?!” 第134章第九彈人人都愛宋丞相 宋觀聽得簡直目瞪口呆,這幫人把他當什么了啊,公用按摩棒嗎?不好意思哦,他是天閹,他這根丁丁恐怕是不太能用的,還請大家另請高明。 蒲東儀看著宋觀吃驚的表情,心里頭那股嗜血的欲望倒是淡薄下去了,可他還是口中說道:“你同哪些人不清不楚,你自己還不曉得嗎?” 宋觀:“……” 不好意思,本人丁丁只有尿尿一個用途,其他功能從來沒有開啟過。就算單說“不清不楚”一事,除了任務需要的主角受,他根本就沒和誰不清不楚過好嗎。這個世界充斥的全是丁丁能產奶的男性,他首先就從心理上產生了“生殖隔離”,對他來說,若不是劇情大綱在此,那還怎么能夠發生點什么碰撞。 宋觀忍了忍,才忍住了自己罵人的沖動,他十分冷靜地說道:“反正和我沒關系?!?/br> 蒲東儀聞言面上浮出了一個笑,假得要命:“你要是沒點什么,他們又哪里會這么說你?!?/br> 這什么邏輯! 簡直就跟一個正經壯漢走在路上被神經病摁倒強jian,大家還事后質疑一定是這個壯漢穿著太風sao,才惹得神經病忍不住要強jian了壯漢一樣! 宋觀心里頭的情緒,這回是有點帶到臉上來了,他用一種“你腦子壞掉了嗎的表情”道:“嘴長別人身上,我怎么管得了。我同朝中一干同僚只是清白,心中裝著的是山河日月。除此之外其他猜測,更是一派胡言。先不說乞兒一事,就說上頭貴人任用我,自然是看中我的才干。有人任用我,士為知己者死,我自當是不辜負。至于其他有些人心中齷齪,落得下乘,整天想些不干不凈的,我也不能將人怎么著。反正我是身正不怕影子斜,是不怕那些人來說的?!?/br> 說起來,這幾年的時間里,大家普遍是對宋觀有點誤會,他們覺得宋觀受山匪事件刺激,于是從此之后就整個人越來越高冷,其實不然。宋觀之所以會有外人看起來的這種變化,這真正的原因其實是因為朝堂上的紛爭太多了,比如他曾經就常常被人說“丞相大人雖然言語上是同意了我們的觀點,但這表情看起來好像不太認同啊”,“丞相大人您這個表情,是不是覺得皇上說的東西很無聊啊”,“丞相大人看起來十分不滿,有什么意見便說出來給大家聽吧”…… 那會兒宋觀真心是想拿機關槍把這幫小diao子們給突突了。媽的,干什么不好,整天研究我臉上什么表情,你們有病呢這是!于是為了防止自己臉上的表情繼續被人拿來做文章,宋觀也就慢慢地練就了一張喜怒不形于色的面癱臉,看起來十分高冷。 說起這中間辛酸,還真是不當面癱不知道,只有當了面癱才知道做一個面癱多么不容易。尼瑪就算氣到肺顫,也要用盡全身力氣控制臉上肌rou的牽動,讓自己看起來心平氣和,以一種仿佛要超脫世間的神情看待眾人,這真的比生氣時保持微笑還要來得困難多了。宋觀倒是挺想做一個“笑面癱”的,對他來說,這可比“冷面癱”要好做多了,可問題是,他若是成天笑笑的,周圍人就會精神狀態不太正常,宋觀真是恨死“繪顏”這個垃圾神器了。 眼下這會兒和蒲小公子對話,宋觀喝了酒,便沒得平日里那么自持,面上表情多了一點,那點鄙夷也用眼神傳遞得十分到位。蒲小公子見著宋觀這般模樣,一呆,眼前的這個宋觀是更接近他記憶里的模樣的。他突然想起先前朝堂上兩人遙遙一個對視,那時候宋觀神情漠然,看他跟看一個陌生人差不多,沒什么情緒在里頭,讓他感覺十分恐懼。他當時甚至產生了一個念頭,也許自己和對方真的并不認識,一切過往相處的記憶,不過是自己臆想出來的產物罷了。 蒲東儀這樣想著,看著跟前的宋觀,原本心里頭翻騰出來那一點委屈,竟是一下子跟石油噴井似的,蓬勃地噴發了出來。他重重地一拳捶在了身后的墻上:“你說你同他們沒什么!那些說書的,卻都能把你和他們說成這個樣子!那我呢!”他紅著眼眶說道,“我同你……你我至少還同窗那么多年,怎么那些說書的,就從沒說過我跟你有些什么!” 宋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