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攻(養成)系統_分節閱讀_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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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小蘿莉正在吃果子,是宋觀摘回來的野果,有些像桑葚,酸酸甜甜的,不過汁液特別飽滿。 這野果好吃是好吃,但有一點不好,就是吃得時候若是不小心,就會吃出滿嘴是血的即視感,非常嚇人。而姚小姑娘吃得很秀氣,所以沒有那種暴血的感覺,大概是覺得嘴唇太干,她舔了舔唇,舌尖的果汁暈染開來染得她的原本蒼白的唇色瞬間有了血色,一剎間就仿佛綴染了胭脂一般,連帶著整個人都生動起來。 她拉住宋觀的衣袖,將果子塞到宋觀手里:“哥哥你吃?!毙」媚镅銎鹉?,她的眼睫毛很長,顏色也相當淺,是一種淺咖啡色,很漂亮。秋日的陽光是一種近乎沒有溫度的溫柔,將她那淺色的睫毛映照得越發失色。 姚小姑娘自那一場感冒之后,嗓子便一直啞著,這大概是感冒燒壞了嗓子的緣故,無法太過大聲地說話,她如今的聲音帶一點嘶嘶之啞音像鐵片刮在錐子上,小姑娘自己也發覺了,所以極少開口說話,多半的時候都是沉默著的,若是開口那也是壓低了聲音,低得近乎耳語,“我跟哥哥走?!?/br> 事情進展很順利,唯一讓人在離開之前有些犯難的,就是那五個被捆做了麻花的大漢。宋觀問小姑娘怎么想,小蘿莉垂了眸子,說是先暫時就這樣放著吧。 那一天是他們動身出發前,休息的最后一天,當天下午宋觀去溪邊捕了一條魚,回來隔著一段距離,就聞到極其濃郁的血腥味。他原是以為小蘿莉出事了,想著尼瑪他都給小姑娘配備了那么多毒藥這都能出事,臥槽什么人這么diao,宋觀心急如焚地跑過去,結果一看就看到地上橫著五具新鮮出爐的尸體。 那五個大漢都死了,身體還熱乎著,溫熱的血液濡濕了草地,在這片漸顯秋意荒涼的地上暈出一大片血色。 小姑娘就站在那五具尸體邊上,身上還披著宋觀的那件黑色斗篷,她低頭看著那五個死去沒多久的人,那個微微低頭的動作使得她露出了頸后一段雪白的肌膚,斗篷的顏色深黑,她的臉上并沒有太多的表情,近乎于無悲無喜的表情,令人恍惚有種錯覺她是一個形貌滯留在年幼時段的死神。死亡與她無關,而她只是個旁觀者。小蘿莉聽到動靜側過臉,她手里還握著一把猶自沾著血跡的刀。 雪亮的刀鋒折射了陽光,宋觀能很清楚地看到鮮血,是如何沿著锃亮的刀面一滴滴滑落,他心里頭先涼了半截,那個小姑娘看見宋觀的時候,表情終于有了變動,她丟開刀子跑過來一把抱住了宋觀的腰,將整個臉都埋進了宋觀懷里。 宋觀腿有點軟,他將手按在小姑娘的肩膀上,然后他聽見懷里小姑娘聲音,她的聲音還是啞的:“我殺人了?!彼f,“哥哥,我把他們都殺了?!彼穆曇暨€算得上平靜,泄露了不穩情緒的是死死摟住宋觀腰的手,“他們殺了陸叔叔還有那么多人……”小姑娘的聲音有些茫然,“我奶奶信佛,她相信命運,她說這世間所有事情總有一報還一報,作惡的人會有神來取走他們的性命,然后將他們永墮十八層地獄??墒顷懯迨逅懒?,這些人還活著。我沒有見到神。他們去哪里了呢,是不是馬車壞了?” 她的語序其實是很混亂的,跳躍性的句子讓人抓不住重點,她拉著宋觀的衣襟,低聲說:“我把他們都殺了。哥哥,你現在是不是討厭我了?!?/br> 宋觀思維有些擴散得找不著邊際,就像是網站上看視頻那樣不負責任地隨便敲下一行行吐槽彈幕,“其實這種發展好像也挺符合小蘿莉的人設的”,“圣教在外被傳成究極邪教組織,似乎殺人不眨眼比較符合圣教在外的一貫形象”,“好像不是這樣的人設也很難擔當起一個人推動大半劇情發展的大任”“少女,圣教的未來就是屬于這樣的你”…… ……但他是真的有點腿軟,宋觀按著姚月予的肩,聲音有些虛飄:“月予meimei……”他頓了頓,說,“我有點暈血?!?/br> …… 沒錯,宋觀這殼子毛病多多,體重超標,臉圓得五官都擠成一坨看不清具體樣子,長相什么都浮云,給人的唯一印象就是“臥槽好胖啊”,不僅如此還怕疼又暈血,一點都不符合魔教教主的高大上形象,說好的酷炫邪魅尼瑪全都被狗啃了,簡直讓人不能直視。 那天晚上,天上疏淡月影,暈血的宋教主正背對著那血淋淋的五具尸體在挖坑,小蘿莉蹲在一旁看了一會兒,最后也下來幫忙挖坑。 兩人挖好了坑,宋觀這貨因為無法直面沾滿血的尸體,最后還是小蘿莉拽著尸體丟進了坑。兩人一起參與完成了挖坑埋尸的工作,但從根本上來講出發點明顯不同。 宋觀是因為如果不挖坑把這些人埋進去他就渾身不舒服,他也不知道這是個什么毛病,他自己姑且把這個分類成強迫癥的一種,而小蘿莉雖然沒有說一定要讓這五個大漢曝尸荒野,但也絕對沒好心到給人埋尸,但看著宋觀挖坑挖到滿頭大汗的模樣,轉念忽然想到若是這些尸體落在外頭,那是很容易留了痕跡叫后面的人觀察到蛛絲馬跡,從而追查到她,衡量了一番,又見小胖教主那挖坑速度那么慢,姚小姑娘就干脆下來幫忙一起埋了。 夜里睡覺,宋觀沒有像前幾天那樣躺在離小蘿莉不是很遠的位置上,反而是隔著火堆兩人躺的位置呈一百八十度。其實宋觀也不是特意這樣,只不過挖完坑溪水里泡過之后累得跟條狗一樣,趴著就倒地睡了,又或許的確是有些潛意識的緣故。 小姑娘背部的傷口正值愈合期,有時候癢痛地讓人晚上都睡不著,所以火堆里加了助眠的香料?;鹧嫒紵?,燃出一段幽幽的香氣,像是仙客來的花香,而宋觀很快睡去,可小姑娘卻一直沒有入睡。 銀白的彎月掛在天際,錦緞一般的墨色夜空里月牙彎彎倒像是一抹不大顯眼的微痕。深夜里始終還沒有睡去的小姑娘爬起來,輕手輕腳地走到宋觀身邊。秋日蟲鳴總是時斷時續的,不比得夏日的盛大。 這個時節綠意到了盡頭,那些蟲子的鳴叫聲音也似到了盡頭,進了耳朵聽起來也不見了六月里的喧鬧,倒像是人走茶涼的切切低語,透著一股自怨自艾的意味。 夜里唯見蟲鳴,姚小姑娘蹲下身子觀察了一會兒宋觀的睡姿,然后猶豫了一下,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宋觀的臉。胖臉戳起來手感很好,她忍不住又戳了兩下,然后又伸手揉了揉,捏了捏。她就像一個剛拿到新玩具的小孩子那樣,對著宋觀非常好奇地左看看右看看,最后還摸了摸宋觀的肚皮。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半夜起來這樣做,到底是想干嘛,然后她想起了今天死去了的五個人,她想,這個小胖子是不是因為那五個人,和她分生了呢。 手掌底下的肚皮軟綿綿,她不知道,也不能問,其實也是無需問,倘若問了的話,這個小胖子一定是會告訴她,并沒有同她分生的吧。問了也是白問,所以倒不如不問。 天上的秋月顯得有幾分空幽寂然,姚小姑娘坐在來,靠著小胖子。她摸了摸小胖子的肚子,然后把自己的腦袋枕了上去。腦袋底下軟綿綿的胖肚子隨著小胖子的呼吸一起一伏的,有一種讓人很安心的韻律。她本來只是想靠一靠,也許過一會兒該躺會自己的位置,她枕著小胖子柔軟的肚子,看著枯木繁星的夜景,她原本只是想靠一靠,只是沒有想到自己竟然就這樣睡去。 這一個晚上姚小姑娘睡得很是安穩,并且大概是近來幾天睡得最香甜的一個晚上。仙客來的香氣浮浮沉沉,這一晚她的夢里沒有父親冷冰冰的臉,沒有大哥獰笑的樣子,也沒有刀光劍影鬼魅魍魎那五個男人下流言辭不堪的舉動。 她曾這樣想過,倘若沒有辦法了那就死吧,袖子里藏著冰涼涼的匕首,哪怕死了也好過受那樣的辱。那時那樣平靜,也不過是因為覺得事情已經糟糕透頂得再無回轉之地,還能怎樣糟糕呢? 此刻枕著小胖子的肚子,姚月予隨著小胖子起伏的呼吸夢見了蔚藍色的湖水。夢境里的身軀仿佛沒有了重量,她感覺自己可以在水里自由自在地游走,但卻不想動,于是就飄在水中央,隨著波浪隨意地起起伏伏。黃金色的陽光照射下來,穿過湖面,又落在身上,她懶洋洋地翻一個身,好像每一根血管的走向都在陽光下被曝光了。 而這個晚上宋觀是睡得蠻痛苦的,因為整個夢里亂七八糟,他夢見自己變成了孫猴子,還是癡胖版的孫猴子,因為太能吃,和天宮后勤部人員結怨,最后大鬧天宮被如來鎮壓在五指山下,這見鬼的吃貨情節并不是最坑爹的,坑爹的是他被鎮壓的時候,還不是肚皮朝下而是肚皮朝上,然后他就非常憤怒地在夢里大喊你們是不是人啊,我這要是有孩子知不知道孩子都要被你們壓流產了,就不能換一個姿勢鎮壓嗎,很難受的好嗎。 然后如來聽了之后哈哈哈大笑說,你有個屁孩子,肥成這個樣子你是被壓得屎快流產了吧……臥槽,什么鬼情節,宋觀掙扎著從坑爹夢境里醒來,結果張開眼就看見趴在自己肚皮上睡得很是香甜的小蘿莉。 宋觀:“……”難怪被夢見壓在五指山下。 再后來的事,便是宋觀帶著小蘿莉尋找出這深山老林的路徑。兩人趕到武威城是正午時分,街上人來人往,宋觀想了想先拉小蘿莉去醫館,結果到了醫館門口小蘿莉死活都不肯進去,宋觀連哄帶騙連糖葫蘆都拿出來了,但是小蘿莉就是不肯,明明之前還說得好好的,不知道為什么臨時卻又不肯了。 而宋觀道理也說了,糖也拿出來了,他見小蘿莉還是不肯,干脆直接一把將人抱起來往醫館里走。小蘿莉驚得“啊”了一聲,忙摟住了宋觀因為太胖而短到幾乎可以忽略的脖子。結果令宋觀完全沒有想到是,在見著大夫的時候,小蘿莉她突然猝不及防地直接抬手,一手刀把人家大夫給打昏過去了。 宋觀驚呆:“你……你怎么把大夫打暈了?!” 小姑娘摟住他的脖子不說話。 一旁的抓藥的小童也是驚呆了,半晌回過神來,“嗷”地一聲撲到昏迷的老大夫身上,凄凄切切地喊起來:“師父,師父,你醒醒啊,師父,你怎么了啊,師父!” 宋觀簡直頭大,拋下了診金,忙趁著藥童搖晃那白胡子大夫的片刻功夫,抱著小蘿莉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