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攻(養成)系統_分節閱讀_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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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宋觀的記憶里,兩人日后的相熟便是始于此,因為一只鳳爪。 關于這一日的記憶,往后宋觀回憶起來,記的最清晰的,好像也始終就是這一只鳳爪。 然而這一日里發生的,他后來并未清晰記得的,是對方之后突然走過來,傾身一把攥住了他的手。碟子帶著鳳爪掉落在地上,咕嚕嚕地滾了一圈,醬汁翻在腳旁洇開一小塊黑色的印跡。彼時他怔了怔,抬起臉來,師弟握著他的三根手指。往后回憶起這一日的事情,宋觀始終只記得那只鳳爪。他不記得當時風月,亦不記得當時心情。 那時侯春日遲遲里,宋觀看見對面這個人深色的眸子,清亮得如同盛著星子的河水。明明是澄澈得一望見底的模樣,卻又委實讓人看不明白。他看不懂喬師弟眼中的情緒,濃墨一樣的黑里,像深藏著一個經年累月的秘密。 宋觀看不懂,也不會明白,因為這于他而言,不過是一場可有可無的相遇,可于另一個人而言,卻是橫亙著一生執念的久別重逢。那時他只看到對方垂眸靜靜看了他一會兒,四月草長,重重疊疊的綠里,這個住他隔壁但與他并無什么往來的師弟,就那么輕輕地笑了一下。說來當真是個如春風執筆般的笑容,宋觀見了,下意識地便也回了一個笑。 他后來不記得的,是那時對方喚他的一聲師兄。很輕。亦不記得的,是那時侯他聽見這聲師兄的感覺。有些重。那樣珍而重之的語氣,又是小心翼翼的,就好像面前的是什么失而復得的珍寶。彼時的宋觀有一瞬愣怔,然后想,這……這不就分個雞爪么?真那么感動?思索了一會兒,覺得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這個師弟真的很愛很愛吃鳳爪。 …… 此后種種,便有那么一兩分似上輩子,但也只那么一兩分。譬如宋觀時常往喬明那里跑著,因為師弟燒的一手好菜。宋觀自打在喬師弟那里蹭過一頓飯之后,覺得好吃得讓他差點流淚,之后就一直厚著臉皮賴著蹭飯不走了。 再譬如宋觀時常會去問師弟招式。武是要好好練的,在穿到這個坑爹世界之后,這一點宋觀早就認了,他一直琢磨著自己這穿了估計也就穿不回去了,與其感嘆世事無常不如早點適應這個武俠世界。唯一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師弟一教人武功整個人都大變。行為已不能用嚴厲來形容,略有些兇殘。宋觀每一次練完武,都深深覺得自己其實不是在練武,而是在燃燒生命。 于是作息在練武和蹭飯之間變得規律。至于剩下的時間倒是多變,有時候會是少陽派弟子的集體活動。譬如月上枝頭,這一日眾弟子偷偷摸摸地一齊爬上了屋,諸人分贓了從師父那里偷出來的幾壇酒,小聲地聊著些雜七雜八的東西。聊著聊著就聊到了有關姑娘的話題。一人說:“我上回見著峨嵋派的姑娘了,全都特別好看,一個個都長跟小仙女似的?!闭f話的人一臉神往,這話聽得宋觀也特別神往,他特別想見識一下這個所謂的“像小仙女”具體是個什么模樣。轉眼間話題已經進行到“喜歡什么樣的姑娘”,這個時候宋觀拿手肘撞了撞身邊的喬師弟,問了一句:“師弟,你有沒有喜歡的人?” 夜風微涼,四下的蟲鳴聲里,伴著周圍少陽派弟子壓低了聲音的說話聲中,宋觀聽見喬師弟“嗯”了一聲。很輕的一聲,但他離得近,聽得分明。 其實宋觀也只是隨口一問,沒想居然得到了肯定的答復,很有些意外。喬師弟偏過頭,帶了一點笑:“師兄好像很驚訝?”宋觀經這么一說,果然覺得自己:“沒有沒有?!狈裾J完了又咳了一聲,到底有些好奇,想了想,靠過去點,假裝像是不經意地那么隨口一問:“哦,那她,是什么樣子的?” 對方聞言微微頓了一下,默了半晌,輕聲說,“他人很好?!甭曇舨蛔杂X的輕柔了幾分,“很溫暖?!蓖nD了一會兒,然后是極輕的一句,近乎自語,像是說給自己聽的,“其實骨子里有些涼薄?!彼@樣說,“有時候覺得他什么都沒放在心上。對人好也是,對人不好也是?!?/br> 宋觀聽了之后有些詫異,這真是個奇怪的形容。 他不由地轉過頭去看師弟。 此時天上明月落落,驅散了黑寂,蟲鳴聲起伏里,清輝泠泠地籠了師弟一身,師弟右手還端著碗,修長的手指搭在碗沿。喬明就這樣半垂著眼眸靜靜地看著他。碗里是琥珀色的酒水,酒水盛著月光輕微的晃動著,仿佛一個低迷的夢境。 “不過這都沒有什么關系?!睅煹苷f,“至少如今我還能看得到他,至少……他如今還是真真切切地活著的?!?/br> 這句話說得奇怪,宋觀有些疑惑,就好像那個妹子曾經死過一回似的。 “我做了一個夢,夢見他死了?!眴處煹苷f著這些話的時候,語聲一直很平靜,“夢里他死了,而他死后的那么多年里,我卻一次都沒有夢見過他?!彼葡氲绞裁?,低頭自嘲地笑了一聲,“想來他若是知道我做的事情,大約也是連夢里都不愿見我的?!?/br> 將手里的碗放下一些,師弟的聲音里聽不出其他半點情緒,好像只是在陳述一件與之無關的事情,“后來,漸漸的,我發現自己有些記不得他的樣子了——記不得他笑起來的模樣,甚至是他說話時的語氣?!睅煹苌裆届o的,“我那時候很害怕。每天每夜里,只有摸著他的尸體的時候才是安心的……”說到此處停住了,半晌,一聲輕笑,“其實那時在夢里這樣害怕,大約也只是怕自己終有一日將他忘記?!?/br> 皓月東升又下落,一個疊影間,仿佛已是掛在了樹梢,萬里清輝之下,宋觀張了張嘴,言語一時間有些卡詞。師弟好像很喜歡這個姑娘啊,宋觀在心里肯定地評價著,而且不是一般的喜歡。這真是個算得深情但壓抑而又詭異的夢境,聽得他唏噓的同時,心里有點毛毛的。詞卡了半晌,最后宋觀斟酌著說:“這個……這個只是個夢而已啊?!?/br> 暮春的夜晚,繁星密布,夜風微涼里宋觀拍了拍喬師弟的肩,安慰道,“夢里同現實都是反著來的?!鳖D了頓,又補著說了一句,“嗯,你別怕?!?/br> 喬明端著酒碗,天上清月泠泠,他看著宋觀,一如許多年前半生遠的過往里那樣的專注,那個時候宋觀往往在看著別的什么,而他則靜靜地在旁看著宋觀。喬明伸手握住了宋觀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指間觸及的溫度是暖的,如他多年所思,如他多年所念——終于再不是死物一般的冰涼一片?!皫熜??!蹦捍旱囊股?,喬明的聲音低低地響起,是這兩個字,壓抑了太多情緒,也只這兩個字。 又六個月的光陰匆匆而過,轉眼西風桂樹秋,露香入花骨,微雨無聲里濕透了月桂,是很尋常的秋日,唯一有什么不同的,大約就是那場將在無暇山莊舉行的針對魔教的聲討大會。這一場聲討大會,宋觀作為大弟子自然是要去的,而所有一切的陡變也全都發生于此。于宋觀來說,他的人生簡直就是在此化成一匹脫肛的野馬跑瘋了。懸崖下,石洞中,此刻宋觀一手籠著自己的衣襟,看著滿目狼藉,始終對事情發展成這樣有些不能置信。 時間需往回倒退幾天說起,那是在眾人前去無暇山莊的途中,他們少陽派遇到“魔教”教眾,事情的不幸在于兩隊人馬打了起來,更不幸的是宋觀這個大師兄遭到了重點圍攻,不幸中的不幸是他被一巴掌扇得掉下懸崖。 一度宋觀以為自己死定了,是喬師弟跟著一并跳下來救他,而兩人也因此落到了崖底。而掉下懸崖之后的展開著實有些超乎宋觀所料,比如他們發現了一個山洞。 自然,他們發現的這個山洞,不是個一般的山洞,里頭一應俱全的有石床有石桌有石凳,甚至連衣服都有,只不過有些舊罷了,再仔細翻看,連武器秘籍丹藥都出來了,且山洞之外不遠處還有一個湖,洗漱什么的不要太方便。多熟悉的橋段啊,這簡直是天要他在此處大開金手指的節奏。這天降“餡餅”砸的宋觀整個人都有些暈,他簡直是要淚目,原來他還不算是被穿越大神遺棄的倒霉娃子。 宋觀和喬明在這里待了六日,轉折起于第七日。說起來都是宋觀手賤。那一日他在洞外不遠的地方,發現了一棵看著十分像番茄樹的樹。彼時宋觀走近一看,覺得這樹可真像番茄樹啊,再近一些便覺得這結的果子也長得很像番茄。等走到樹下了,擦,這他媽的就是番茄。 師弟是一直跟在他身旁的,見他打量這棵樹,便也打量了起來,看了半晌,沉吟道:“那位前輩留下來的書籍里,關于周邊植物的圖鑒中,似乎便有這個?!币娝斡^一直瞅著番茄果子看,頓了頓,“……書上倒是說了,這樹結出來的果實,倒確乎是可食用的,只不過味道有些怪?!?/br> 其實宋觀不愛吃番茄,但他就是手欠摘了幾個,師弟吃了一個,其余都是他吃的。之后想起來,他這是有多手賤才摘的這見鬼的番茄?;氐缴蕉蠢锏臅r候,他就覺得有點不大對。起初不過是覺得有些熱,后來那感覺越發得不好了,宋觀扯著衣領站起來念了一聲師弟,他想問一聲師弟是不是也覺得有些熱得慌,不知為何竟有些腿軟。這一軟,腳步就有些趔趄,這一趔趄,就差點往前跌,好在被師弟一把拉住了??缮碜永镱^似乎燃著了一把火,燒得人蠢蠢欲動,尤其是沾著那一點肌膚相觸的滋味,嘖,真是火上澆油。 這后頭具體怎么開始的,宋觀記得不大清楚,后頭的事情,也只得了一些零星的片段,但他的確記得的是,自己那會兒神智還清明的開初,是推開過喬師弟的。 那多年的不是白讀,這種反應明顯是誤食了什么催情的東西,爛大街的橋段,宋觀自是眼熟得不能再眼熟,這種情況都是主角推倒妹子收后宮的好時機,但這明顯的,眼下的情況他一點不需要這種展開好么! 如果山洞里只有宋觀一個人,那么他遇著這倒霉催的情形,便也認了,大不了脫褲子開擼??缮蕉蠢镞€有喬師弟,于是這個情況就很不同,畢竟自己一個人擼,和當著另一個人的面擼是完全不一樣的情況。 然而這催情的效力太狠,宋觀只覺得自己血液都要沸騰似的,身子里流竄著的那火燒得他整個人都有些不清明,但這不清明歸不清明,他還是很有節cao地克制著,起碼得找著個沒人看見的地方私下里自己解決……可惜這節cao沒多久就碎了一碎。 不記得是怎么起的頭,但這結果確然是他同師弟親上了。唇舌的交纏,是極深的吻。舌尖舔過上顎帶來的戰栗,宋觀絕對不會承認自己居然覺得還……還挺有感覺的。這個念頭起來的時候,他的節cao又碎了一碎。而等到他次日清晨醒轉過來,看見這石床上留下的精彩痕跡的時候,抱歉,他的節cao已經碎的不能再碎了,節cao那種東西早已化成齏粉隨風而蕩,別說渣滓,就是連灰都不剩下一點。 對著床上狼藉的一片,干涸了的白濁,還有零星的那一點血跡,宋觀呆滯好一會兒,然后拼命地回想昨夜到底發生了什么,但回想了半天,除了自己起初按著師弟亂親的禽獸畫面隨著回憶清晰地浮現起之外,后頭別的再具體一些的情況,他真是一概記不分明。那些情形只留了一個隱約而模糊的影子,紊亂得很。若真要再細說,這再再往后的印象當中,唯一分明的,大約還是醒來后,那不可錯辨的饕足感。 單這些跡象分開來說,都是不可怕的,可怕的是它們全都串在一起的時候,這一切種種聯系到一塊兒,就指向了一個宋觀想要一頭磕死在石頭上的猜想上——他十分惶恐地想,昨天夜里,他是不是……是不是后來獸性大發!然后……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