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皇 完結+番外_分節閱讀_1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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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江看他面黃肌瘦的模樣,起了扶貧之心,讓他們上最好的酒菜。 沒想到新式的好餅是秦地傳來的炊餅,這種可以長途攜帶又方便沾醬的麥餅居然已經傳到趙國,切上的來的白rou沾上了青鹽,還帶上一碟極稀少的辣醬。 “這是什么?”嚴江拿筷子指著那辣醬與薄餅,“去歲來此時,并未見過?!?/br> “貴人,這是辣醬,佐以rou,卷以餅,保證您吃了身上舒適,是韓地商人販來的新醬,又少又貴,普通人家真吃不上?!笔倘伺阈Φ?,“我們邯鄲醬料極多,但這辣醬卻是受旅人喜歡,說是能當烈酒,抵御寒氣、提振食欲?!?/br> “如此么,不錯,賞你?!眹澜S便從衣服里掏出幾塊——他摸到秦半兩錢,猶豫了一下,還是換成了一小顆金豆子,隨意丟給他。 侍者臉上的愁容終于轉晴,千恩萬謝。 他又問了邯鄲最近的事情,侍者面色很快又愁苦下來,言道秦軍壓境,城中許多家中男丁被征,去歲大旱,今又征戰,邯鄲城里糧價上漲的厲害,有點錢的人都逃往了齊魏兩國,他是貧家子,又哪里跑得掉呢,只盼望李牧將軍能早日打敗秦軍,還他們安寧。 他還不知道李牧被換的事情,嚴江沒有敗他信心,與他說起了家中還有多少地,多少人,過得可還好。 侍人收了賞錢,自然知無不言,他家有兩個孩子,去歲餓大饑,不得不賣掉一個,又兩次大戰,客商大減,這酒樓生意大不如前,幸而東家仁義,只是減半了酬勞,并沒有趕他們走。 嚴江吃完后,找了去歲住的那處房間,與陛下一起憑欄遠眺。 一群麻雀在遠處的宮廷的屋檐跳躍,這時,身后傳來一個驚訝的聲音:“先生?” 嚴江回頭,便見到一名身量拔高,俊美挺拔的少年。 “張良?”嚴江微微一笑,“好久不見?!?/br> “是啊,”張良神色復雜,“你來邯鄲,趙國怕是麻煩了?!?/br> “哦,此話從何說起?”嚴江拍拍欄桿,示意他過來,“我先前可保下了一人性命?!?/br> 張良走到他身邊,目光復雜,神情甚是凝重:“先前李牧進宮,未見邯鄲黎民聚集,想是已被困入宮廷中,郭開小人如此行徑,想是早被秦人收買,如此,趙焉能不滅?!?/br> 當初嚴江救他一命,贈了錢財后將他趕走,他一路來趙,先是求見張家在趙國的旁枝,然后便在庇護下游說趙國春平君等宗室,希望他們能連韓抗秦,只要自己能得再現蘇秦合縱之能,必能救回秦國受苦的父兄。 可是趙國上下幾乎都被秦國錢權腐化,一個個鼠頭蛇尾,連春平君這個唯一在趙太后身邊說得上話的,想的也只是和郭開爭權奪力,根本沒有一點抗秦之心! 他心中郁悶,這才過來以酒解愁,卻不想,又遇到了嚴江。 “那子房你說,這錯,在秦還是在趙呢?”嚴江反問。 “趙為朽木,內有蠹蟲,朽木雖大,卻難經風雨,如今又有暴秦催折,內因外患交錯,必然倒塌,”張良神情冷漠地像顆石,“但若非秦軍壓境,雖是朽木,未必沒有回春之時?!?/br> 趙國的郭開任用親信,收刮無度,早已觸怒諸大夫,若非秦軍幾次打斷,大夫們早就擁立公子嘉,到時民心所向,必能剿滅jian妄、重振國勢,所以,其因還是在秦。 “子房錯矣,其因非在秦,而在趙,”嚴江指著遠方宮闕道,緩緩道,“趙烈侯分晉立國至今,趙傳十二代君王,十一次都是政變而來,內耗成風,有名臣良將而不能留,四戰之地,于民私斗妄殺,于朝不審而誅,雖大戰多勝,國土越戰越少,被滅不過早晚罷了?!?/br> 張良微微皺眉,似是遇到什么想不通的問題,嚴江一時興起,就給他講起其中關鍵,就他游歷趙國來看,趙秦同出一脈,風格相似,但敗的一點也不冤枉。 趙國基本沒有法制這個詞,輕俠殺人,投入一強權門客之下便可護佑,鄉村互毆以爭水爭地,都是人多說了算。但民間就算了,趙國朝堂之上,居然也是這么玩! 廉頗見藺相如一個平民比他位置高,就叫囂遇到一定要他好看; 藺相如硬拖著趙王去和秦王約會繩池,約會前還硬要趙王下令“未免不測,一月不歸就立太子為王”——也虧趙惠文王能忍,若換成秦王政,怕是當場就要把他做成兵馬俑。 趙武靈王廢了太子退位后,卻又反悔想把太子復位; 說好秦國拿太原地換河西,結果秦國給地我才說不想換了; 李牧有地有兵,便覺得自傲可以不在朝里找靠山; 趙奢連著趙國國王一起騙,打贏閼與之戰…… 趙國真的沒能臣嗎?不,他們的能臣名將從不比秦國少,甚至不像秦國的文相都是外來人才,他們有自己的培育的土壤,但是這些能臣一個個都太有性格了,權力的游戲自有它特別的玩法,只按自己的意思來,那就會成為輸家! 也因此,這些能臣反而讓才能不高的君主們無法忍受,趙偃為何任郭開任用心腹,不就是因為朝野不聽指揮么。 說到這,嚴江冷笑道:“趙偃令廉頗交兵權,廉頗當時既然敢把來接任的樂乘打回去并逃往魏國,就別怪后來會“廉頗老矣,尚能飯否”。李牧既然一個選擇都不做,就別怪趙王猜忌,無論古今,墻頭草自古都是第一個被收拾的對象。既然廢太子是趙國傳統,就別怪趙嘉被廢時毫無阻力。所以李牧無力挽天傾,因為朝中所有可以幫他的人都明哲保身。子房你記住,雪崩的時候,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趙國如此,韓國亦如此?!?/br> 最后這話太直接太要害,張良身軀微微一搖。 是啊,韓國可憐嗎?可憐,他國小民弱,受盡諸國欺凌,夾縫求生。 韓國無辜嗎?不,它不無辜!申侯變法后,內斗成風,沉迷權勢,不思進取,落人一步便縮頭割地求存,六國無不視其為肥rou,不求變法求強,只求一時茍安。 別的不說,他張家當年全盛之時,家中仆人數千,奢靡成風,見韓非大才不能為君所用,卻無一人吭聲多言——以張家三代為相的權謀,能不知道韓非的天賦么,但正是如此,越不能用之,只因古來變法,無一不是廢貴族之權,予庶民之路,強國卻敗家,所以張家不但不能舉薦,甚至還要壓下所有舉薦,讓張家權勢在韓國世襲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