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開始你的表演[娛樂圈]_分節閱讀_79
最后道哥從前面那車伸出頭來,把手里的蘆柑皮往余橙車上扔,“讓你唱!讓你唱!” 余橙拿著喇叭嘲笑:“別破壞環境懂不懂,你要再扔今天晚上讓你爬不起來?!?/br> 道哥大喊:“行我等著你,我先吃飽點,我先饞死你!” 又開始針對兩人剛才的對話,在群里到聽途說了。 余橙從天窗鉆回來,看薄洺有點神色不悅,“我唱得真有那么難聽?” 薄洺偏了偏頭,從后視鏡看他,“你什么時候,就能不隨便跟人開黃腔了?” 余橙躺在一堆衣服上開始睡,“我什么時候都不能不開啊……區別在于,只和一個人開,還是和所有人開?!遍]眼之前還補充:“等我名草有主的時候,我就老實了,”還怕薄洺不明白他個中之意,“老老實實,順順乖乖,不讓嗷不嗷,該嗷的時候嗷破天際?!?/br> 薄洺:“……” 劇組到了地方駐扎下來,光搬東西擺位置和調度就花了一整天,至于群眾演員,從當地的藝術團劇團請來一些,又臨時招募了些。到了現場汪導說除了大范圍遠景和航拍的,用人多,其他就只用有演技的,實在不行就用技術實現,表情冷漠的裝死尸可以,絕對不能睜眼出現。 轉場后的第一場戲,所有人還帶著懷疑。 前情是就在汗王死的那一晚,薛白的五個兄長開始在王帳內自相殘殺,并且殺掉其余的汗王之子,進而開始屠殺他人帳下的平民。薛白找不到母親,卻在血潑中看到了幾個慘死在地的母親和孩子。 奴隸被拴在圈中,平民在一個個被捅破的帳中瑟瑟發抖,連抱著自己死去的親人哭都不敢。 還有更多的活人,他們鉆在死人堆里不敢出聲,頭上捱過五種顏色的鐵騎和刀客,但是沒有一個是來保護自己的。 薛白的母親二十年來一直在照顧那些和她一樣身處屈辱和可憐的人,她沒有對薛白說過,但是她依然耳濡目染,在薛白的火種里留存了一絲的善。 不是說女人和孩子都是火神送來的么?那么只有火神才能帶走他們。 薛白發誓保護他們,要讓他們安穩,但是首先要占領這個枯敗的王帳。 他也是汗王的兒子,憑什么不能染指? 薛白讓他們從死人堆里撿起刀,帶著一隊死士殺了回去,王帳早已血流成河。 薛白找到了祁崖,綁著他的鐵架已經倒塌,所以沒有人發現他。薛白將他的繩索切掉,告訴他“你走吧?!逼钛率裁炊紱]說。薛白燦笑一聲,“沒別的話對我說?” 祁崖已經走出去,沒回頭,喉嚨哽著問了一句,“我怎么知道你還活著?”薛白說,“你把家里的燭臺日夜點著,就和你們中原成婚的時候一樣,只要它不滅,我就活著。只要活著,我就會來cao。你?!?/br> 祁崖:“……”他還是回頭了。他們相對一望,殺戮下一切都顯得不那么重要,血海中不過兩個有情人而已。這一望后,祁崖走了。 薛白殺了剩下的人后,在眾人的雀躍中稱王。但是他這個王,麾下既沒有兵馬又沒有族人,只不過是可憐而又短暫的烏托邦。 薛白的閼氏早在五王開始互相殘殺的時候,就投向了薛白的二兄骨祿,獻身要他為夷男報仇,并許諾他父親北面王的兵馬。逃往漠北的骨祿糾集北面王的軍隊,與薛白約戰王帳之下。 天山下,凍河旁,雪原上,一面是齊整的大軍壓境,寒刀霜影,一面是衣不蔽體的殘兵弱軀,破銅爛鐵。一面是權力之戰,一面是生存之戰。 場記冒著雪原的寒風拿起板子:“《狼火》72場第1鏡第1次,A!” 這場拍得昏天黑地,大場面不是一天能拍下來的,多個機位和航拍齊頭并進,一組捕捉一隊人馬。 但汪導說得沒錯,余橙的兩面性在這里展現的淋漓盡致。一面是那個畏懼逃走弱小的賊,一面是胸中燃著仇恨和生存之火的瘋狂戰士,他的眼睛望向敵人的時候噴著火,回眸看向身后時飽含深情。 是負責這回當地群演招募和管理的,他把這幾天的固定的群演招在一個微信群里。當地的群演都喜歡用語音,結果這幾天,群里都是抱怨余橙的語音消息。 騎兵A:“這個叫余橙的也太認真了吧,那刀是鈍的,但我骨頭也鈍哪,場務大哥,明天讓我當死尸吧,求求您哪!” 騎兵B:“橙哥長得俊俊悄悄的,心怎么這么狠,我演騎兵跟他對打,我的那馬雖然是假的,但是他還是發瘋地砍假馬的腿,我到現在晚上睡覺都還聽到馬腿的聲音蹬,蹬,蹬,以為橙哥瞪著眼睛找我報仇來了!” 死尸A:“所以說這位橙哥就是主演,演的好嘛,演得真嘛,能嚇得你睡不著覺?!?/br> 這場戲一直拍到過年,拍到余橙廝殺殆盡,身后已經只有幾個活人,身前的騎兵朝他涌來。他沒有叫,沒有絕望,沒有思念任何人,只是回望王帳的方向。那里他已經度過一生至樂,余下的生命為婦孺而戰。 他只回看了一眼,回過頭,一人莽殺過去。 就在此時,安西大營的三萬唐兵如同天降,四面騎兵齊整地舉著矛和盾包抄而來,形勢倏然扭轉! 新的拼殺再起,余橙的身前落下一排排帶火的羽箭,勢如破竹,骨祿的人盡數落馬。聲勢浩大的中原大軍占領雪原,周展所飾演的將軍威武地出現在陣前,薄洺就在他身后指著孤軍奮戰的薛白說,“將軍,若以薛白為汗,定不會再作犯秋毫,邊境可平?!?/br> 周展道:“我會將此上呈陛下商量?!?/br> 雪原上的火堆越來越多,有很多尸體成了燃料,他們在羽箭中愈燃愈盛,成為一簇簇的塞上煙火。 薛白站在火堆的中間,滿目瘡痍,鼻息中是灼燒的味道,他望向身前的景象,不喜不悲。身后的那火突然艷艷,薛白聽著那噼啪的爆裂,好像在催促他。他轉頭走入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