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樂小老板_分節閱讀_3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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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安修心道他也就切菜足夠漂亮,能?;H?,至于做飯,完全指望不上。不過還是不要拆穿,讓爸爸抱著點美好的幻想吧。 rou餡釀的尖椒,耦合,茄盒,干炸的豆腐,中間填上rou餡的豆腐箱子,一段段的豆皮rou卷,大個的四喜丸子,還有糟魚,一上午陳mama就炸了一大笸籮,下面墊上厚厚的一層煎餅,煎餅吸油,洗了油的煎餅干了以后很脆,吃起來別有一番味道,下午的時候又炸了好些小麻花,足足忙到半下午才堪堪停下。 傍晚陳天雨去火車站接陳天晴,順帶去趟大伯家,陳安修則搬著東西去村里的各個親戚家走了走,他們這一支人多,光三服之內必須走的叔叔伯伯就一堆,還有幾個他的奶mama家,因著明年包地的事情還去幾個管事的村干部家走了走,人太多了,幾乎哪家都沒多停留,放下東西說兩句話就得趕去下一家。他去看別人,陳爸爸也在家迎著別人來。 陳三叔這邊,陳建浩催著陳天意也到各家走了一趟,陳天意性子內向,往年縮頭縮腦地總不愿意各處走動,他爸爸怎么說都沒用,今年可能是工作順利了,人看著就大方了許多,陳建浩一催就去了,只是大伯陳建明那里誰也不提。之前都是家里這邊先過去,那邊讓把回禮捎回來,年年如此。因為陳建明是老大,陳爸爸和陳三叔倒從沒說過什么,只是今時不同往日。天雨下山之前,陳爸爸讓他來邀著天意一起的,不過天雨來這家后,陳建浩沒說出個什么來,天雨沒多勸就自己走了。 在綠島,老一輩的人很多會剪紙的,陳奶奶也不例外,簡單點的如福字,喜字,稍微繁復點的喜鵲登梅,富貴花開,孔雀開屏什么的,她都剪地很好,不過她年紀大點后,有幾年也沒動過剪子了,今年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又戴著老花鏡動手剪了不少,陳天雨來的時候雖然只說下山去接晴晴,不過她心里大概也明白,她把剪好的花樣分成三份,又喊陳天意過來和他說,“左邊這些給你大伯家的,中間這些給你二伯,右邊這些,咱家里明天貼上?!?/br> 陳天意不想去,就只裝作聽不懂。他心里怨奶奶到如今還這么偏心,但快過年了,奶奶又是長輩,他不好發作,面上卻已經不大好看。 “你傻站著做什么,怎么不去???” 陳天意硬聲硬氣地應了聲,“這就去?!钡玫臅r候就只拿了中間和右邊那份,左邊那份他看也不看,直接就出去了。 陳奶奶看看桌上獨獨剩下的那份,用手摸了摸,準備起身放進抽屜里。只是她八十多的人了,又坐著沒動,費了半下午的神,一起身沒站穩,自己從床沿摔到了地上,她想喊人喊不出聲,就坐在那里沒動,等勁緩過來了,她自己從地上爬起來了。 陳天雨先去火車站接的陳天晴,之后兄妹倆一道去的大伯家,家里就陳建明,李文彩和睿哲在,陳天晴今天穿了一件咖啡色的呢子大衣,一進門就被睿哲拿著水槍噴了一身水,李文彩趕緊拿毛巾來給她擦,“晴晴,我給你弄弄,睿哲還小,你別和他一般見識?!?/br> 陳天晴自己接過毛巾,“沒事沒事,大娘,我自己擦就行,都是清水,不礙事?!?/br> 睿哲噴完天晴還要噴陳天雨,被后者一把將水槍奪下來了,彎腰把人摟在懷里說,“你怎么這么調皮,冬天還玩水槍,不嫌冷?” 睿哲在他懷里掙扎著,又拿腳踢他,“壞蛋,壞蛋?!?/br> 陳天雨把眼一瞪說,“你才多大,還學會罵人了,再罵人我把你的嘴巴捏住,不讓你吃飯了?!?/br> 睿哲嚇得雙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李文彩忙把人過來安慰說,“叔叔和你說著玩呢,沒事沒事?!?/br> 陳建明聽他們來了,也從書房里出來了,陳天晴大小學習好,在北京讀大學研究生,現在大家又都以為她在北京的政府部門里工作,相較于其他的孩子,她在陳家的地位就有點超然了,陳建明還是比較喜歡這個侄女的,對天雨也不錯,全家都知道天雨脾氣不好,沒人會上趕著招惹他。 睿哲記吃不記打,過會乖點,陳天雨剝個橘子又哄他兩句,他就自己偎依到天雨邊上坐下了,他不大認識陳天晴,就只拿眼睛看她,并不靠近。 陳天雨剝個橘子瓣喂到睿哲嘴里,同時問,“大哥和天藍他們呢,都去機場接四叔四嬸了?”全家都知道四叔四嬸今晚八點的飛機到綠島,只是大伯家早先說了去接人,其他人也不去搶這風頭。 劉文彩就說,“你大哥和天藍去了,你大嫂還有事,到朋友家去了?!?/br> 陳天雨心道真夠忙的,明天年三十了,這還有業務,不過這也和他沒關系,他也沒必要發表評論。 李文彩又問了些他們有對象沒,什么時候結婚之類的問題,兄妹兩個打起精神隨著聊了兩句,看看時間不早了,就推說家里人等著吃飯,打算走人。 陳建明和李文彩象征性地留了兩句,天雨和天晴堅持了一下,他們就沒再留,李文彩又去后面的小客廳里取了早先準備好的,要他們帶回去的東西??捶至恳仓朗侵挥兴麄兗业?。 兄妹兩個拎著東西,一直到走到下面的停車場上車后,陳天雨突然笑一聲說,“你看到飯廳的桌上扣著的那些盤子沒,我看足有是十幾個菜吧?真夠豐盛的?!憋垙d和客廳就隔著一道玻璃門,玻璃門還沒關嚴實,隨便一掃就看到了。 陳天晴當然也看到了,她讀書多,但還沒讀傻,這其中的人情世故,她當然明白,“大伯一向和四叔家最親近?!彼馓咨系乃疀]干,就抽張紙巾壓在上面,“睿哲現在三歲了,又不是一歲半歲聽不懂,犯了錯,大娘怎么一句都不說?”她倒不是和孩子計較,只是覺得大娘這態度有點不太對頭。 “我看睿哲還不如快點上學呢,咱大伯是個甩手掌柜,陳天齊那人又天天說忙,睿哲就咱大娘和劉雪帶著,好孩子讓他們教壞了?!北緛硗Σ诲e的一個孩子,現在皮是皮點,但也沒壞到哪里去,再這么下去,將來怎么樣可就不知道了。 * 陳建友年三十早上,吃過早飯就到山上來了,同來的還有陳建明一家,有時候不得不承認,家里親戚多了,即便是親兄弟,也能分出個三六九等了,就像陳建明和陳建浩的事情,陳爸爸不知道從中勸了多少回,陳建明就是不過來,可陳建友一回來,他就立刻跟著過來了。 在此之前,陳爸爸知道陳建友要回來,知道家里的這點事肯定瞞不過去,就在電話里和他簡單地說了一下,所以陳建友一到山上就領著人直接去了陳陳建浩家,又讓天藍過來請陳爸爸過去喝茶。 ☆、259. 在綠島,一般都是年三十上午貼春聯的,所以陳天藍過來的時候陳天雨帶著噸噸和糖果就在貼對聯和過門錢,過門錢是刻著福字和招財進寶之類吉祥話的剪紙,貼在門楣和窗臺上方的,不過這種剪紙不是用剪刀剪出來的,是用小鑿子一疊一疊鑿出來的。以前紅黃藍紫顏色很多,最近這幾年主要是紅色。 陳天雨負責貼,噸噸和糖球一個端著漿糊盆,一個負責遞對聯和過門錢,順帶還要幫著看看貼的正不正。 “三哥,噸噸,糖球也在???”陳天藍見過糖球,知道他是陳安修朋友的孩子,和噸噸玩的不錯。 噸噸和糖球喊她小姑,陳天雨貼完手中的幾張過門錢也從板凳上跳下來,“怎么這么一大早就過來了,四叔四嬸不是昨晚剛到嗎?也沒多歇歇?” 陳天藍幫著摁了摁春聯下方微微翹著的一角笑說,“我爸爸那人習慣了,你想讓他睡個懶覺都不行,二伯二嬸呢,大伯他們都過來了,在奶奶那邊說話,大伯讓我過來喊二伯一道過去喝茶呢?!?/br> 陳天雨移開腳邊的凳子,讓出門口說,“都在家呢,進來說話吧?!?/br> 陳爸爸正在隔間的爐子上燉豬皮,準備做豬皮凍,聽陳天藍這么說,就出來洗把手,拿件外套說,“那我這就過去,天藍就在這邊玩吧,你二姐也回來了?!?/br> 陳天晴也笑說,“正好缺個包餃子的,趕緊的,別走了?!彼谌嗝?,從廚房里出來的時候手上還沾著不少面粉。 陳天藍探頭往廚房里看了一眼,驚呼道,“好多餡兒,這要包多少啊,不過我剛回來,還沒和奶奶說兩句話呢,我去看看奶奶,待會就過來?!?/br> 她這話說的在理,陳天晴不再勉強,她昨晚回來,吃過晚飯后,也是去奶奶那邊坐了會。 陳mama正在拌餃子餡,聽陳天藍這么說,就出聲道,“別聽你二姐胡說,餃子下午才包呢,你待會過來玩,讓你mama他們中午來這邊吃飯?!?/br> 陳天藍答應著,又說,“二娘,你也一起過去吧,我大娘他們都來了?!?/br> 大年三十大家正忙的時候來這么一處,陳mama大概也知道是什么事情,但是他們兄弟間的事情,也不用她一個女人去從旁說嘴,她也不想去摻和,就推說,“我倒是想去呢,不過冒冒和糖果還在家里,不能沒人看著,那邊人多,領著過去凈添亂。你們先過去吧,我過會有空就過去?!?/br> 陳天藍多少知道一些她這二娘的脾氣,也不再多勸,道別后,和陳爸爸一道出門去了。路上的時候,她想起沒見到陳安修和章時年就問,“我二哥呢,怎么沒見到他?” “他在鎮上那邊貼對聯呢?!?/br> 這叔侄倆到的時候,其他人都在陳建浩家的堂屋里說話,老老少少的坐了一屋子,睿哲抓著一只模型飛機滿屋子亂跑,正對著門口這里陳奶奶就在喊,“睿哲啊,你小心點,慢點跑,別磕著?!贝咧钗牟矢?,又讓其他人把屋里的凳子都搬開。她旁邊坐的是四兒媳婦薛冰。薛冰旁邊是劉雪,其他的男人都圍坐在靠東邊的沙發那里。屋里唯獨不見李文文和柴秋霞。 陳爸爸一進門,陳建友先起身招呼他,“二哥,就等你了,快過來坐?!标惤ê坪吞忑R天意兩個小輩也趕緊起身讓座。就陳建明沒動,就抬了抬頭。 薛冰他們也都打了招呼,問了些二嫂和孩子怎么沒過來,很久沒見噸噸和冒冒之類的話,之后見他們兄弟有話要說,女眷們就攙著陳奶奶到她屋里說話去了,天齊說要出去抽根煙,拉著天意也出來了,屋里就剩下陳家的四個兄弟。 其他人都出去后,方才勉強維持的熱鬧場面也蕩然無存,陳建浩一根接著一根的抽煙,陳建明坐在那里穩如泰山地喝他的茶水,話主要是陳爸爸和陳建友說的。 開始誰都沒導入正題,陳建友本來的意思呢,是想先說說話,調節調節氣氛,大家心情好了,話就好出口了,但半天說下來,就他和二哥一唱一和的,另外兩個有矛盾的人反倒不搭話,這就讓原先的計劃很難繼續下去。 陳建友去看陳爸爸,陳爸爸知道效果不大,但還是又勸了兩句,陳建明仍舊一聲不吭,也不知道是聽進去了,還是沒聽進去,陳建浩見此,疼的一下起身,神色激動地說,“二哥,你什么都別說了,我心里比誰都明白,咱們兄弟幾個中,就我最沒本事,要錢沒錢,要權沒權,怨不得別人看不上我?!崩洗螽敼?,老四在部隊里也混得好,就二哥稍微差點吧,但早些年包工程攢下了錢,家里現在還開著那么大一個建材店,也是不缺錢的,就他最沒出息,給兒子買個房,他還要出去低頭哈腰地跟人借,“可是我再沒本事,我也沒到別人門上討飯吃,有些人也不用擔心我死乞白賴地扒著不放,我這點臉面還是要的,以后就這么著吧,誰也不用礙誰的眼。有人不稀罕我這窮兄弟,我也不敢去高攀?!?/br> 陳建浩說到后來,一個大男人眼睛都紅了,陳爸爸就坐在他邊上,就起身去拉他,“老三,你這是干什么,都是自家兄弟有什么話不能坐下來好好說,我知道心里委屈,但今天都大年三十了,讓人聽到笑話?!标惤ㄓ岩策^來勸。 但陳建浩的情緒一時也穩定不下來,他不顧兩兄弟的勸解,還是要甩手走人,“不過我還有最后一句話要講,人這一輩子,還沒死之前,誰也不敢說以后就沒個難處,沒個溝溝坎坎的,今天自己不積德,以后遭難了也甭求別人幫忙?!?/br> 陳爸爸想制止,但又不能直接去捂他的嘴巴,結果陳建浩這話一出,陳建明的臉當場就變了,他一拍桌子說,“你胡說八道什么?” 李文彩也不知道是早就在門外站著了,還是恰巧,此時手里拎著個暖瓶就推門進來了,她一進門把暖壺往地上一摜,可能用力過度,裝滿熱水的暖壺砰地一聲爆開了,她自己大概也沒想到,嚇得驚叫一聲就往旁邊躲。 這屋里的動靜太大,引得薛冰他們也過來了,李文彩又驚又嚇,想想剛剛聽到的那番話更氣,也顧不得長輩小輩的一屋,就高聲說,“陳建浩,你剛才那話是什么意思,天齊爸爸再怎么做的不對,也是你大哥吧,有你這么當弟弟的,大年三十的,空口白牙的就咒人,什么不積德,什么叫以后遭難,就因為沒借給你錢,就值得你這樣咒罵人,你當時不提前說就過來借錢,還不許你大哥大嫂手頭緊嗎?難道要我們這老兩口出去借錢再借給你嗎?就是要出去借錢也不得有個時間嗎?你當時甩臉就走人。沒讓你拿到錢,我們也過意不去,事后我來賠不是,你不見,我讓雪來,你把東西砸了。你還要讓大哥大嫂怎么辦?讓我們這一把年紀了到門上跪著求你嗎?這樣你好看,還是我們好看?本來我們啥也不想說了,可老四難得回家一趟,在家勸你大哥說,這么多年的親兄弟要和氣,我們這才過來想和你好好說說,可你就這態度,心里還巴不得我們出事,就為了這么點錢,真是兄弟都不是兄弟,都反目成仇人了?!彼贿呎f一邊抹眼淚。 薛冰就扶著坐下說,“大嫂,你先別激動,三哥肯定不是那個意思?!?/br> 李文彩就抓著薛冰的手說,“你和老四天天在外面是不知道,別人都當你大哥在政府里工作過,就以為攢下了萬貫家財,其實錢哪有那么好賺,誰家過日子沒個難處呢,只是你大哥是家里的老大,有些個難處不好往外說,不愿意給別人添麻煩,誰知道到頭來反倒是落下一身不是呢?!?/br> 柴秋霞還穿著圍裙,剛剛應該是在廚房里忙活了,她性子弱,只氣得渾身發抖,眼淚嘩嘩的往下掉,卻不知道找什么話反駁。 陳建浩一腳踢翻了凳子,也不和他們講道理了,指著門口說,“滾,陳建明你全家都滾,這是我家,我不用你來,你家,我以后也不登門。我只當沒你這個哥哥,你也不用當我是弟弟?!?/br> 陳建明臉色鐵青,一甩袖子,這就要往外走,正遇到劉雪攙扶著陳奶奶過來,陳奶奶攥住他的袖子問,“老大,你這是做什么去?” “娘,你也聽聽老三說的什么話。我這做大哥的都主動上門了,他還這么不依不饒的?!?/br> 陳奶奶一看屋里的情形,哭的哭,抹眼淚的抹眼淚,她雖然沒聽個全,但也明白個大概了,她一口氣堵在心口上,眼前就有點發黑,身子晃了晃,劉雪趕忙扶住她,喊了聲,“奶奶?!?/br> 陳建明本來要走的,這下也不敢走了,扶住她另外半邊身子,“娘,你這是怎么了?” 陳奶奶即使在難受,也一把甩開他,“我不用你管,你現在有本事了,長脾氣了,有老娘,老娘你不養,我住院你都不知道來看看,侄子要結婚,兄弟問你借個錢,跟要你命一樣,你心里還有誰?你兄弟姊妹多,但你摸著自己的良心問問,打小,委屈過你沒有,什么不是先就著你,家里做新衣服都是比著你來,你穿舊了,才輪到你這些弟弟們,你在外面上學,要吃糧食,家里從牙縫里省下來好的也先供著你,建友小先不說,那會建平和建浩都是半大小子了,白天吃不飽,晚上餓的起來光喝涼水,就這樣,他們說過你沒有,可你怎么做的,你結婚后生怕他們拖累你,一年到頭也不回家兩次,你現在嫌棄他們沒本事了,你怎么不說家里的錢都給你用了,沒錢供他們上學呢,他們也要和你一樣出去上了學,現在能比你差多少?你還是家里的老大呢,你一點人心都沒有,你沒人心,你的良心被狗吃了?!?/br> 陳建明也是六十多的人,還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被老娘罵地抬不起頭來。 李文彩可不吃她這套,“娘,你這是說的什么話,這都是哪年的老黃歷了……” “你給我閉上嘴,就沒你壞不了的事,這些年我看你們的兒孫也都大了,不愿意說你們,你們還真當我老糊涂了,你再多一句嘴,你試試我敢不敢扇你?我就不信陳建明再不是東西,敢讓他媳婦反過來打他老娘?!?/br> 就算陳建明敢,這里還有其他三個呢,李文彩知道這老太太年輕時候也是個得理不讓人的,她不敢硬頂,嘴上嘟囔兩句,也不再說話。 陳奶奶罵完李文彩又去罵陳建明,“你今天要走只管走,我也不攔你,建浩不是你弟弟,我也不是你老娘,以后陳家村你也不用回來了,你就是回來了,你那些叔伯們也容不下你這個看不上自己弟弟,又不管老娘的東西。我就是死了,也不用你回來送殯,到了那邊,我親自去和你爹說,看看咱老陳家養了個什么東西?!?/br> 老娘歷來疼他,陳建明還沒這么罵過,一句一個東西的,當場就老臉通紅,“娘,你怎么說我都行,這都要過年了,別說這些不吉利的話,什么死不死的?!?/br> 陳奶奶完全不領情,“我都八十多的人了,早一天晚一天的,我還忌諱這些,與其被你們活活氣死,還不如早早入土了事,到時候你們愿意怎么鬧怎么鬧,我眼不見清凈?!彼呎f邊咳嗽,陳爸爸和陳建友想送她去衛生室看看,她也不去,只說死了干凈,又攆著陳建明趕緊走。 這一鬧,陳建明怎么還敢走,大年三十把老娘氣病了,他以后就真的不用回來了,在老家親戚連著親戚的,這過年,大家坐下來一說,他還不被人背后戳斷脊梁骨,他連連保證說不走了,今天一定把話說清楚。就這樣,陳奶奶也不去衛生室,她讓薛冰和劉雪扶著她回屋歇著,和誰也不說話,只睿哲到他跟前的時候,她沒趕人。 其余的人陸續離開,堂屋里又只剩下陳家兄弟四個,那是親娘,剛才氣成那樣,誰心里也不好受,陳建友先說的話,“這些年我在外面,咱娘就屬我管得最少,這些年讓三個哥哥受累了,特別是三哥,咱娘一直就跟著你住,平時也是靠你和三嫂照顧著?!?/br> 陳建浩這會也沒那么氣了,一直以來,他憋屈的就不只是老大家不借錢,還有老娘的偏心,今天老娘能當著全家的面說出這番話,哪怕就這么一回,他的心病也去掉一半,“老四,你說這些干什么,那是咱娘,又不是外人,她愿意跟我住,我就好好伺候著?!?/br> 陳爸爸拍了拍陳建浩的肩膀,兄弟四個中確實這個最不容易,他給陳建明好找臺階下,“大哥,中午去我那里吃飯吧,下午還要去上墳祭祖,不值得來回再跑一趟?!?/br> 陳建明喝口茶,又咳嗽兩聲說,“行啊,也有些日子沒去你那里坐坐了,中午的時候咱們兄弟四個好好喝一盅?!彼@就是服個軟了。 陳建浩沒應聲,陳爸爸就說,“老三也去吧,讓你二嫂多炒幾個菜?!?/br> 陳建友又跟著勸了幾句,陳建浩就答應下來。 陳爸爸心里松口氣,但心里也明白這疙瘩容易結,也不容易解,可現在也不能強求太多,這就要過年了,面上能過得去就不錯了。 * 樓南和葉景謙今天醫院里還有點事,家里的小保姆也放假了,他們二十九晚上的時候又在農家樂住了一晚,上午十點多收拾了家里的東西就來接糖果和糖球。 糖果剛吃點了自家草莓醬拌的山藥泥,嘴上還沒擦干凈,樓南抱著他走的時候,他有點不愿意,但還是趴在爸爸肩上,朝著冒冒揮揮小手,“弟弟啊?!?/br> 冒冒顛顛地在后面跟著跑了兩步,陳安修把他抱起來,送人到門外,“你們這次去什么時候回來?” “還不一定,到時候應該阿謙和糖球先回來,我陪著糖果在那里住段時間,如果糖果能適應那邊生活的話,我們準備把糖果留在那邊?!边@是他和阿謙商量的結果,心里雖然有千萬個舍不得,但總不能讓糖果一直這樣下去。 糖果和冒冒都太小了,大人說話,他們懵懵懂懂的,不知道即將面臨的是什么,還自顧相互握著小爪子,你推我,我推你的玩鬧。 送走樓南一家,陳安修心里莫名有些沉重,他現在年紀大了點,又做了父親,更能體會到那種心情,但凡是有其他的辦法,哪個做父母的會舍得將年幼的孩子送離自己身邊。 章時年攏攏他肩膀,又去牽噸噸的手,“回吧,外面起風了?!?/br> 陳安修點點頭。 ☆、260. 陳建浩家發生的事情,陳安修他們雖然沒去,但陳天藍過來后,他們也知道了個大概,事情能解決,大家都高興,但這事經不得細琢磨,琢磨透了就很沒意思,親兄弟鬧成這樣,勉強和好,又能怎樣。 離著中午還有點時間,陳爸爸打過電話后,陳mama就在家里準備起了中午的菜色,好在要過年了,家里的各種rou菜魚都不缺,臨時準備起來也容易,陳天晴也是個好幫手。 陳安修和陳天雨就陪著陳天藍在堂屋里說話,不到十一點的時候,陳安修有個堂哥叫陳天嶺的過來,問他們要不要一起到臨近的黃香鎮買花,今天是黃香鎮的年集,他岳丈家又是那里的,認識熟人,可以到人家花棚里自己選。 家里陳爸爸養著不少花,堂屋里正開花的就有兩盆杜鵑,一盆君子蘭,章時年送他的小蒼蘭,花也沒開敗,除此之外,桌上還有兩盆水仙,葉子碧綠舒展,純白色的花蕾含苞待放。不過即使這樣,陳安修也答應著說一道去,他本能地不想參加中午的那頓酒席,盡管和他沒有一點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