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樂小老板_分節閱讀_2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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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南拍開他的手說,“他只是不愛笑,又不是不會笑,你在大驚小怪什么?” “不是沒怎么見過嗎?!闭J識糖果這么久,現在已經能大概分辨得出糖果的各種情緒,但像現在這樣明顯在笑的時候還真是不多見,這大概就相當于別人的大笑吧,這糖果真夠穩重的。 “好了,吃飯去了?!睒悄侠?,看了半天都沒看到重點。 * 自打進入秋季,綠島天晴的時候就越來越多,轉過天來,天氣依然很好,菜地里的活,昨天還沒做完,但也不是很多了,這天陳安修就一個人去忙活了忙活,陳爸爸看著建材店,順道把昨天的菜翻曬一下,陳mama則和人在小飯館后面一起腌咸菜。 小飯館后面有塊空地,很平整,周圍種著些桃樹,夏天的時候還在這里宰殺過野豬,這個時候桃花的好些葉子都落了,這里看著就更敞亮些,小飯館附近的山頭還有別人家的菜地,把菜運到這里很近,就和陳家商量著在這里把各種菜收拾一下腌起來。 鎮上秋后很多腌咸菜的,而且大多聚在一起做,也沒什么特別的講頭,就是女人們喜歡在一起湊熱鬧,坐在太陽窩里,聊聊家長里短,嘗嘗東家腌的蘿卜,品品西家腌的黃瓜,說著話干活不累,碰到哪家做的好吃,還能順道討個方子,腌個咸菜也不是什么秘密,問了沒有不說的。老一輩們不用說了,這是每年必做的,沒事的年輕小媳婦也愛過來玩,跟著學點東西。賬誰都會算,東西都是現成的,自己動手做了就不用出去花錢買,味道不差,吃著干凈又衛生,冬天魚和rou吃膩了,撈點自己做的小咸菜切一盤拌拌,比什么都爽口。 對此陳mama當然是樂意的,好不容易現在鎮上的人不像前兩年那么避諱他們家了,況且這也不是多難的事情,于是就痛快應了下來。 小板凳,洗菜的盆子,切菜的板子和腌咸菜的壇子都是各家自己準備的,就是洗菜需要水,這里沒水龍頭,陳安修提前給他們拉了根水管過來,又給支了一口大鍋。 腌咸菜的基本都是女人,但也有來給老婆們幫忙搬家什的男人,來的時候負責搬來,散的時候負責搬走。對這每年都有的情景,陳安修從小見過無數次,早就習慣了,但他還是忍不住嘀咕,這來來回回的搬圖什么啊,在自己家里痛痛快快做自己的不是更方便?看這一趟趟費事的。對此陳mama給的回答很簡潔:你不懂。 至于不懂什么,陳安修也稀里糊涂的,不過他知道他只需要做好后勤保障工作就可以了,把地方打掃地干干凈凈的,只等他們來就行了。 這天上午果然呼呼啦啦就來了一大群,地里收下來的菜直接拉到這里挑揀,洗凈,切好,腌起來。不過來的也不是全都是腌咸菜的,還有純粹過來湊熱鬧的,打毛衣的,繡鞋墊的,還有很多帶著孩子的,一時之間好不熱鬧,好些在小飯館里吃飯的客人覺得有趣,都跑過來看。 陳mama做姑娘的時候跟男人一樣在外面做粗活,手上的功夫就差點,做點被褥棉襖之類的針線活還行,再精細點的,比如打毛線,繡花,她是一概不會的,她買了上好的毛線,央著個相熟的人給冒冒織件小毛衣,現在剛開始織袖子,那人拿著粗粗的毛衣針比劃冒冒短短的小胳膊,冒冒動來動去的不老實,陳mama就抱著他給人量。 糖果在邊上站了會,伸出手好像安撫一樣握了握冒冒的手。 邊上正在洗菜的人們被他們逗笑了,有人就問,“這個胖娃娃倒是常見,就不知道是誰家的?!?/br> 陳安修扛著一袋子土豆下來的時候,陳mama正在將一個個的蘿卜切成條,糖果和冒冒一人一個小板凳在她旁邊乖乖坐著,手里攥著蘿卜條啃著玩。劉雪也來了,正在賣力地給一個年輕女人推銷東西,看后者的意思,似乎是有點心動了。 “媽,你這邊忙,我把他倆領到老太太那邊去吧?” “我剛才還想打電話叫你爸爸來把人領走,這里人太多了,早上冒冒沒怎么吃飯,這會也該餓了,小飯館的籠屜里還扣著碗蒸蛋,你端著一起過去,我做的很多,分半碗給糖果吃?!?/br> 這個糖果能聽懂,立時就從小板凳上站了起來,不過陳安修剛領著他們轉過來就遇到了過來接人的葉景謙,東西還沒吃到嘴里,糖果還有點不想走,但在葉景謙保證給他做好吃的之后,他就乖乖跟著走人了,臨走還朝冒冒揮了揮手。走到前院的時候看到天晴帶著賀從善和江寧恬正坐在石桌那里串豆角。院子曬著的野菊花快曬干了,空氣里有微微泛苦的香味。 章青詞前些天有事回北京了,這兩天陳天晴就主要陪著賀從善和江寧恬在綠島四處走走,他們三個年齡和背景都有些差異,但還算是能說到一起。一方面賀從善和江寧恬是女客,名分上又有輩分的差異,陳安修確實不好走地太近,另一方面,他也有點小私心,晴晴看樣子以后是要留在北京那邊發展的,如果和這兩人熟悉點,萬一晴晴在北京有點急事,他趕不過去的話,這兩人也可以幫幫忙,況且有些事情男人不方便,女孩子之間也比較好說話。 基于以上這兩點呢,他還是愿意看到晴晴和這兩人多走動走動的。 “大哥?”陳天晴先看到抱著冒冒往這邊走的陳安修。 “今天怎么沒出去走走?”陳安修過來打個招呼。 賀從善笑道,“昨天晴晴帶著我和寧恬逛了一整天。聽爸爸他們說,你們都在山上忙,我們不知道也沒回來幫忙?!?/br> 陳安修玩笑說,“昨天幫忙的人已經夠多了,你們就是昨天回來,也沒你們的地了,只能在邊上干看著?!?/br> 這話說地賀從善和江寧恬都笑起來,其實在此行之前要說她們多喜歡陳安修也不盡然,過年期間匆匆見過幾面,那時候家里人來人往的,也沒說過幾句話,只能說是印象還可以,她們對陳安修態度的分寸拿捏,更多地是取決于長輩的態度,更確切地說是取決于章時年的態度。這次過來綠島才逐漸熟悉一點,認識也更加直觀些,感覺不是個難相處的人。 劉雪剛成功推銷了一套產品,這會正高興呢,轉過來就看到他們四個,臉上的笑容就收了起來,她不討厭陳天晴,甚至是有些待見這個乖巧的小姑子的,往常遇到,也愿意拉著說說話。但一看到陳安修,什么搭話的心情就沒了,于是只不咸不淡地打了個招呼就過去了,至于賀從善和江寧恬僅僅是瞟了一眼,理也沒理。 陳天晴面子薄,臉上馬上就能看出點尷尬來,劉雪怎么說也是家里的大嫂,這事讓別人看到,人家只會說陳家的親戚不懂禮數,不會單說一個人怎么樣。這不是在削人家的面子,是在打大哥的臉。 遇到這樣的事情,陳安修自然也不會覺得多高興,但他了解劉雪的為人,賀從善和江寧恬那天沒買她的東西,自己事后又氣她一頓,這會遇到,她有好臉色才怪。事先有了心理準備,此刻見她這反應,也就不意外了,這個時候解釋多了多余,事實擺在眼前,可不解釋也不行,陳安修就說了句,“看我們家大嫂忙的,剛才聽你們在說什么野菊花?” 陳天晴接話說,“我剛才在說頭半年寫論文那會,心里煩躁晚上睡不著覺,還頭疼,咱媽給做了一個野菊花的枕頭寄送去,我覺得不錯,賀姐說季大哥也有輕微的慢性頭痛,不知道這野菊花的枕頭行不行?!?/br> “我以前是聽三爺爺說過這句話對緩解頭痛有好處的,這個事情簡單,今年剛收的野菊花,還有好些呢,你裝兩個枕頭試試,這野菊花都是山上自己長的,也沒用過什么化肥農藥的,總歸沒什么壞處?!?/br> 賀從善正有此意,但他們這些人都有禮慣了,照例還是說了兩句客氣話,陳安修一堅持,她也就爽快道謝應了下來,給了她,也不能讓江寧恬在邊上看著,就又給她裝了些。 忙完這些,陳安修去廚房了端了蛋羹,把冒冒送到老爺子那邊,老爺子正在給院子里那些新開的菊花澆水,老太太見冒冒來了,也放下手中的書從屋里走了出來。 陳安修把冒冒交給老太太,摸摸冒冒的頭說,“冒冒,乖乖聽爺爺奶奶的話,爸爸中午再來接你?!?/br> 冒冒長大一點,也稍微懂事了那么一點點,起碼不會看到陳安修轉身走就哭鬧,晚上是個熟悉的人也能帶帶,他看到爸爸要走,可憐兮兮地追著走了兩步,喊道,“爸爸?!?/br> 陳安修朝他擺擺手,“在家聽話啊?!?/br> 章云之過來抱他,他就順從地跟著進屋吃飯了。 季方南和季方平上午去了紀家一趟,紀家來請過幾次,老爺子都婉拒了,他知道如果去等待他的是什么陣仗,他退下來這么些年,有些場面上的事情能不應酬的也不想應酬了,這次季方平和季方南來,紀家那邊又來請,這兩人本來也想推掉的,但念著兩家的情誼,又趕上中秋這么個節慶,一口回絕的話面子上也抹不過去,于是就去了,但正如他們預料的,宴席雖然設在紀家那邊,但綠島甚至是省里軍政兩邊都去了不少人,眼看著還有人要趕過來,他們小坐一會,推脫有事,午飯也沒吃就回來了。 他們進門的時候,冒冒還在吃飯,兩個人都很喜歡這個胖小子,活潑潑的性子,不認生誰抱都行,也不會太過鬧騰,季方南也主動接過碗接茬喂他,“冒冒,來,張大嘴?!?/br> 冒冒啊嗚吃一大口,這讓季方南喂地非常有成就感,季方平也笑說,“這小子吃的可真香,這好胃口估計是從他爸爸那里遺傳來的?!彼f的冒冒爸爸自然是陳安修。 老爺子聽到這里,覺得有件事也該明說了,就讓警衛員馮鑫他們到外面守著,把兩個兒子叫到跟前,這樣這樣把冒冒是陳安修生的事情說了。 兩個人第一反應當然是不敢相信,這陳安修渾身上下也沒哪點長得像女人啊,怎么就能生得出孩子。況且他還當過兵,那可經過不止一次的身體檢查,如果身體不同于常人早就查出來了。 “不僅是冒冒,噸噸也是他十幾年前和老四生的?!崩咸言捊舆^來。 季方平和季方南除了不敢相信還是不敢相信,但他們又深知兩位老人不會無根據的說這種話,退一萬步說,即便是老四為了能和陳安修順利在一起,編造出這種謊話,以兩位老人的閱歷,也斷然不會相信他們的,所以他們也沒插話,等著家里二老把話說完。 章云之就把她知道的關于木遺族的事情說了個大概,“……這個是我親眼所見,確實存在這樣的人,安修他是陸江遠和林長寧的孩子,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糖球和糖果應該是葉景謙和樓南的兒子?!?/br> 這一個接一個的真相砸過來,饒是季方平和季方南身居上位多年,鎮定慣了,也有點應接不暇,男人生子,這也太超出常人的認知范圍了,他們需要時間來消化和改變五十多年來所養成的固有認知,但這不妨礙他們立刻鎮定下來。 “怪不得老四那邊從來沒提過噸噸的mama是誰,我們還一直在疑惑當初安修才十八歲是怎么認養噸噸的,還有安修明明是陸江遠的兒子,又怎么會在綠島長大的,這下我們全明白了?!奔痉狡秸f這話就是已經相信了這個事實,雖然這個事實有點太過震撼。 老爺子最后總結說,“所以說,你們以后不能外帶了冒冒,他也是咱們家的孩子,如果安修他們以后還有孩子,你們也不用太驚訝?!?/br> 季方平笑著安撫道,“爸,媽,你們就是今天不點明這個,我們也不會外帶冒冒的,只要是老四認的孩子,就是我們的侄子?!?/br> 有他們這話,老兩口也就放心了,不過老爺子不忘叮囑說,“這事咱們自己家里知道就行了,讓外人知道對安修和孩子也不好,至于君毅他們那邊,還是過兩年等他們心性更穩定的時候再說開比較好,你們的意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