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
白紈素被他牢牢抓著一只手,緊環著腰,掙脫不開,很快就弄得精疲力盡。他就像最后一次一樣,狠命地在她身上落下存在感。她四肢發抖撐不住,卻被不斷涌進來的電流貫穿四肢百骸一般頭暈目眩著起不來,還不舍得開口求饒。 “哥哥,停下,疼……”白紈素上氣不接下氣,紅著眼圈找借口道,“我腿疼?!?/br> 她一說疼,鐘楚寰果然跟著心疼了。他停下,將她一把翻過身,緊接著卻撲了上來。白紈素見他紅了眼,一副簡直要將她吃干抹凈、一個渣也不剩的樣子,又是羞得臉頰火熱,這外強中干的身子還沒兩下就被他榨得精光,一會兒還不得現了原形? 求饒的話在嘴邊轉了幾圈就是說不出口。白紈素咬著唇,盡力屏住喉嚨里斷斷續續的聲音,雙手抵在他胸口,不覺就抓出一道道紅痕。但很快那雙小手便沒了力氣,水一樣軟軟的在他胸前滑來滑去。她那粉紅的雙頰越發嬌艷了,連同鼻梁與眼窩都一片緋紅。他俯下身抱著她,冰涼潮濕的肌膚貼在一處,轉瞬又熨得火熱。她身體軟綿綿的柔若無骨,咬得鮮紅發燙的唇落在他脖子上、肩上,張嘴又咬了一口,只是軟綿無力,含含糊糊搖晃著道:“我好喜歡你呀?!?/br> 他動作溫柔了些:“那你愛不愛我?” “我愛你,”白紈素早就懵了,嬌滴滴原形畢露,緊緊地抱著他用她那甘甜的聲音念叨著,“我最愛你了?!?/br> 她還是愛他的。要是能一直愛,永遠都這么愛就好了。 ********** 坑坑洼洼的碎石子路上,三輛黑色轎車正在緩緩前行。 “前面路上有揚塵,對家可能來人了?!贝罄钊∠峦h鏡。 這地方三面環山,在一座廢棄的采石場附近,平日里荒無人煙,只有幾棟破落的板房。對于神秘的“交易”而言,這里人不知鬼不覺,確實是個好地方。 看來那位“莊家”已經是個老生意人了。 李康元讓兄弟們躲在板房里,自己帶著大李爬上了山。他透過望遠鏡,遠遠看見三輛黑色轎車停了下來,車門打開,里面的人都出來了。 “大哥,哪個人是咱們對家?”大李看不出所以然,急忙問。 李康元靜觀不答。車上下來的幾個人都穿著西裝、戴著墨鏡,卻只有一個從口袋里掏出了手機接聽。 “白衣服的是對家?!甭犓Z調沉穩篤定,大李連忙又舉起了望遠鏡:“大哥認識他嗎?他是誰!” “哼……”李康元雖然不答,但顯然已成竹在胸。他認出那個人了。 遠處那三輛車上的人短暫交流之后,又迅速鉆入了車中。 車子幾經進退,掉頭往回走了。 不知對家得到了什么消息,也許他們不知從哪里已經知道今日的交易兇多吉少,買家并不是沖著“貨”來的,因而中途反悔。 “他們跑了?!崩羁翟獊G下望遠鏡,拿起手機,沖著話筒命令,“豺狼,小飛,咱們兵分三路,趕緊追!” 四個人分別跳上了兩輛摩托,朝三輛轎車開來的方向飛馳而去。 李康元和大李也立即飛奔下了山,鉆進了他那輛商務車。 “后面好像有車追上來了?!眲⒑陱暮笠曠R里看到遠處煙塵滾滾,頓時緊張起來。 “老先生”在這顛簸的石子路上晃得頭暈,他剛剛接到了小廖的電話,他被警察抓了。 訊問了一天,雖然最后還放出來了,但那一車“貨”已經被警方拉走。 “交易地點蹲著的很可能就是警察!”小廖一句話,讓老先生全身冰涼顫栗,如被冷水澆透。 “走,趕緊走!”老先生一聲令下,三輛車原路返回。他喘著粗氣鉆進車子里,雖然盡量保持著往日的風度,卻依然面色灰白,冷汗層出。 轎車在這砂石子路上不停顛簸。這路本就開不快,再加上這份阻力,令車里的人越走越是心急。 “警察是怎么知道的?!彼粩嗷赝h處揚起的塵煙,咬牙切齒、氣急敗壞,聲音也顫抖著,“魏璇那個小兔崽子……他難道坑了我?!” 第104章 作繭 陽光透過白色紗簾灑在床單上, 白紈素在鳥鳴聲中醒來。 這一覺睡到天光大亮。她夢見自己被繭裹著,有時候香甜舒適,有時卻熱得慌,還翻不開身。 朦朧之中睜開眼, 發現自己沒穿睡衣, 被鐘楚寰緊緊抱在懷里。自己的后背貼在他的胸前,半截身子蓋著被子。他一只手環著她的腰,另一條手臂從她前胸繞至肩頭, 呼吸緩緩起伏,睡得很沉。 怪不得昨晚做了一夜呆在繭里的夢,原來是被他抱著睡了一夜。 青天白日之下親眼看見自己沒穿衣服被男人摟在懷里睡覺,白紈素羞死了。她轉了個身,他倒沒有醒,又抱得緊了些。 她企圖蜷成一團,但鐘楚寰可不想遂她的心意,輕輕翻過身將她摟在臂彎里。白紈素溫熱的胸脯貼上他帶著一絲清涼的身體, 一陣酥麻的涼意,不覺臉一紅, 睡不著了。 這張床有點凌亂。昨晚白紈素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變得迷迷糊糊的, 在床上都說了些什么——她大概口不擇言,惹得他更來勁了,以至于天都亮透了,他還起不來。 他們現在可真像夫妻一樣了。一起吃飯,一起睡覺, 還一起洗澡,她雖然不好意思說出口,但他的每一處她都喜歡。 嫁給他算啦。白紈素轉著漆黑的眼珠,上下打量著他的眉眼,伸手輕輕撫摸著他下頜的那道線,唇角,脖子和鎖骨,覺得喜歡的又不止是他這張臉這副身子,他要是動起來,那神態氣質她也喜歡。 雖然她認為自己還年輕得很,女孩子在結婚上面當然要萬里挑一、慎之又慎。但是跟他結婚,還是可以考慮一下的。 “哥哥?!卑准w素扭動了兩下,眼睛笑得跟月牙似的,叫了兩聲,聲音比蚊子還輕。 她也不知道鐘楚寰醒沒醒。他可能尚未清醒,只是似乎聽見了,含含糊糊“嗯”了一聲。 白紈素又動了動,熱乎乎的小臉貼在他肩頸之間:“我嫁給你好不好?” “好?!彼膊恢蚜藳],下意識地回答,下意識地又抱了抱她。 白紈素興奮地翻了個身,整個人爬到他胸口上。但轉瞬又害臊起來,懷疑自己是不是說了沒羞沒臊的話,把臉一埋,滿鼻子都是他的味道,就又開始心蕩神搖了。沒過一會又后怕,怕他真聽進心里去了,起來就要拉著她去領結婚證——她還沒準備好呢。 她起也起不來,繼續睡也睡不著。這小貓在懷里躁動不安,鐘楚寰當然也感覺得到,摸了摸她的肩膀手臂,半夢半醒問道:“醒了?” “嗯,”白紈素留心觀察著他的神色,考量著剛才那句話他到底聽沒聽到,“醒了?!?/br> 鐘楚寰睜開眼,漸漸清醒過來。小姑娘正趴在他胸口疑似聽心跳,漆黑柔軟的短發散落在胸前,溫熱的、快節奏的呼吸令人癢癢的。他起身披上了浴衣,白紈素跳下了床,披著浴袍站在窗前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她本想拉開窗簾,卻沒想到被鐘楚寰攔腰一卷,騰空而起抱進了盥洗室。 “別隨便拉窗簾?!?/br> 他想干什么???白紈素進進出出,一邊打理梳洗,一邊時不時偷偷看著鐘楚寰。覺得他沒什么異樣,似乎沒聽見之前那些亂七八糟的話,才略微放下了心。 “洗個澡吧,洗完該上藥了?!?/br> 白紈素很享受他給自己上藥的那份溫柔。一聽這話,她馬上乖乖脫掉了浴衣,但打開淋浴間的門前腳剛走進去,后腳他就跟進來了。 “你騙我!”白紈素嚇了一跳,轉身在他身上軟軟地一推。 鐘楚寰關上淋浴間的門,反而走近了兩步:“我騙你什么?” 她紅著臉嘟囔道:“你騙我脫衣服,你好占便宜?!?/br> “怎么就成占便宜了?!辩姵緦⑺偷乇?,后背抵著冰涼的墻壁。突然直視著四目相對,白紈素被他火熱的眼神盯得心虛了。 “你不是剛剛說要嫁給我的嗎?”他鼻尖貼近白紈素的鼻子,她的后頸匆匆忙忙往墻上縮,“夫妻之間這是天經地義的,不光是一起吃飯一起睡覺那么簡單,你得學會習慣?!?/br> 他一只手抬到唇邊,將某樣東西的包裝袋咬住一角撕開。清甜的香味滿溢開來。 熱氣在玻璃圍墻上騰起一片薄薄的霧,隔著花灑落下來的水簾,重疊著的身影緩緩地、焦灼地纏繞難分。 “你別動了,”白紈素好容易在溫熱撩人的水和他纏綿的吻之間找到了潮濕的空氣,大口呼吸著,“我腿都要麻了?!?/br> “明明是你在動?!辩姵緩堊煦曌×怂毎椎牟弊?,順著那條纖細的項鏈叼住那枚指環,“小撒謊精?!?/br> 白紈素這才發現不是他在欺負她,而是自己的腿纏得太緊。她急紅了耳根,咬緊嘴唇仰著頭,雙手緊緊抓在他肩頭。臉色通紅,憋在喉嚨里吞吞吐吐的聲音又嬌又甜,身子更像脫韁野馬一樣沒了控制。為這份被揭穿的心口不一而破罐破摔、失控的瘋狂,她甚至有些痛快,痛快到忘乎所以。 她此刻在他眼里是不是已經不再是小女孩,算是個女人了。 直到全身被擦干、軟綿綿地又在床上醒來,一股清涼的藥香縈繞在鼻端。 方才戰栗過的地方依然還在顫抖,那一陣陣麻癢難耐的電流仍在全身上下鼓蕩。她趴在床上不想動彈,直到身上的反應漸漸消失才睜開眼,鐘楚寰已經把早午餐準備好,給她買了件新衣服,將昨天穿過的衣物收起,隨身物品也打理干凈了。 “起來吃點東西吧?!?/br> 白紈素揉了揉眼睛,見窗簾已經半敞,窗外湖光山色,鳥語花香。這是一處度假酒店,周圍的風光極好。她很少出門旅游外宿,不由看得呆了:“今天有什么安排嗎?” 她喜歡假日,很想和她他一起玩一玩逛一逛,只不過鐘楚寰卻是一副有事要忙的樣子。 “要回一趟家?!彼稚系膭幼黝D了頓,“去一趟我繼母那里?!?/br> 她險些忘了,他有兩個mama呢。 “你也一起去?”鐘楚寰試探著問她。 白紈素還記得他繼母的樣貌,那張資料照片里,殷冬看起來冷冰冰的。聽說她是一位法醫學教授,人稱法醫神探,聽上去就像個很嚴苛的人,并不溫柔。 一提到他mama,白紈素就后怕。藍風惠那樣舉止典雅溫溫柔柔的親生母親,對她尚且嗤之以鼻,更不用說這冷若冰霜的繼母殷冬了。她可不想再像上次一樣,自討沒趣。 “不,”白紈素猛然搖了搖頭,身體也往后縮,“我不去了……你自己去吧?!?/br> 是殷冬說過想見她的。她內心敏感,也許是藍風惠的事讓她不愿意再見他的家人,那也不能勉強她。 “那我自己去好了?!辩姵景寻准w素拉起來,哄她,“起床吃飯吧?!?/br> 她突然有點后悔剛才的話。連見他繼母的勇氣都沒有,臨陣退卻,還說要嫁給他呢。瞧她這副慫樣子,分明是個小孩子,哪里算得上成熟的女人啊。 難怪康哥他們都笑話她是小姑娘,算不得大女人。 白紈素悶悶地吃起了早餐,心里一通胡思亂想。鐘楚寰則悄悄來到盥洗室,取出手機,撥通了程若云的電話。 清合雅園找到尸體的事他知道了,不過知道不是李曉依,程若云大大松了一口氣。 刑偵大隊最近忙起來了,程若云也沒閑著。他頻繁出入海濱市場和鑫陽制藥,繼續打聽真實的李曉依的下落。 “有件事想委托你?!辩姵狙劬ο蛲忸┝祟?,壓低聲音。 “什么事兒啊,”程若云調侃,“給錢嗎?” “我這兩天要常去市局活動,替我盯著點你meimei?!?/br> 程若云哈哈大笑,一邊嘲諷一邊自擂:“你管不住她?你這么牛逼哄哄一個大神探,管不住我這小meimei?” 鐘楚寰無奈自嘲:“是啊,你的meimei我降不住?!?/br> 到頭來,還是沒能讓她承諾不再做危險的事,也沒讓她答應他半個字的坦誠。 他又輸了,還是栽在她手里。無論之前有多少擔憂,多少次被她戲弄得惱怒,一句甜甜的“要嫁給你”就欣喜若狂。就像以往的每次一樣,像所有的第一次一樣……被她吃得死死的。 這恐怕就是命吧。 ********** 月色如洗,市公安局大樓卻還是燈火通明。殷冬換了白大褂,拿著一枚文件夾快步走進了法醫室,市局的精英們三三兩兩,已經都在那里等著了。 因為只是一具白骨,平時沒人敢接近的解剖臺今天來了不少人,王帆也在。 殷冬也是個話少的人。她將文件夾遞給市局的其他法醫,戴上醫用手套就開始檢查,叫別人做記錄。 這可真是足夠大牌。 “王帆,這事兒找殷教授有用嗎?比起她,咱們技術大隊的精英們也不錯,難不成還能鑒定出兩個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