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
“姐夫,我去向那個老奶奶打聽打聽jiejie的事吧?!?/br> 還沒等她抬起腳,程若云就一把將她拉住。這讓本就因為這詭異的環境有些警惕的白紈素汗毛都豎起來了。 “別隨便問人。姐夫告訴過你,越是老人、小孩越要仔細?!彼料侣曇?,“并不是他們不可信,而是他們更容易向親近的人泄露你的動機?!?/br> 程若云挑了挑眉,目光移向那老婦人手上織了半截的衣服和毛線:“你看,那是件男人的衣服?!?/br> 白紈素看清楚了,暗自松了口氣:看來這里還有別人。 她立刻機敏地禁了聲。 “讓姐夫來?!背倘粼茖⑺缴砗?,大踏步走進院落,“老大姐,這是間什么學校???” 老婦人緩緩抬起頭,板著臉,警惕地打量了一番程若云,以及站在他身后的白紈素。 “你們是怎么上來的?”她聲音有些嘶啞,像破舊的風箱吹出的殘風,聽著令人不適。 白紈素不覺往程若云身邊靠了靠。程若云爽朗一笑:“我們是爬野山的,從小路上來??匆娺@里有座學校,從來沒見過,就進來看看?!?/br> 老婦人又低下頭,簡而言之:“外面牌子上寫了,慈善學校?!?/br> “慈善學校是免學費的吧?”程若云一臉神秘地問道,“這里環境這么好,入學需要什么條件?我的孩子能在這上學嗎?” 白紈素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姐夫,這看起來像魔鬼學校,你是認真的嗎? jiejie林紈一個膽小又敏感的女孩子,究竟哪來的膽量到這里打工的啊。 第54章 一眼訂婚? “嘖?!崩蠇D人冷笑一聲, “看見外面的牌子沒?這兒是善育苑?!?/br> 程若云和白紈素不明其中深意,相互看了一眼。 “這不是學校嗎?” “學校也不是一般人上學的那種‘學?!?。這里的孩子這兒都有很嚴重的問題,天生的?!崩蠇D人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露出一嘴白牙, 神秘莫測地笑了, “治不起病,拖累家里,才送到善育苑來?!?/br> 白紈素抬頭看了看那黑黢黢的鐵網, 透過二樓的網眼,依稀可以見到幾個孩子站在那里,正呆呆地往下看,直勾勾瞪著他們。 這些孩子目光呆滯、雙眼突出,容貌明顯異于常人。 她不由得背上發冷,往程若云身邊靠了靠。 老婦順著她的目光看了看,神色閃爍:“那些都是小班的孩子,大班和中班都打工去了?!?/br> “打工?”程若云感覺這老婦說話吞吞吐吐, 每一句話都只說一半,似乎有什么不好啟齒的東西, “學校的學生, 為什么還要打工???” “就靠外面那些林地和善人的善款,不打工錢怎么夠啊。再說,這兒的孩子主要要學會的,就是打工?!崩蠇D說到這里嘆了一聲,“進善育苑的孩子都是不需要交錢的。孩子的父母都要簽協議, 把孩子全權委托給學校?!?/br> 白紈素不禁心中一酸。什么樣的父母才舍得拋棄孩子,把孩子寄養在慈善學校? 那老婦人低下頭,繼續織她的毛衣:“大多數的孩子是什么都學不會的。善育苑只能養他們到十八歲,還不知道出了這個門怎么樣呢?!?/br> “孩子太可憐了?!背倘粼埔娝杂种?、遮遮掩掩的樣子,知道問不出什么,便話鋒一轉,“大姐,我想給這所學校捐錢,或者來做義工,應該找誰???” 老婦人終于又抬起頭:“你有錢?” 程若云立馬展示了一番手臂上的肌rou:“我是做小生意的。就算錢不夠,好歹身強體壯,還可以出力?!?/br> “你等著,我給你叫個人?!崩蠇D終于起了身,邁著她那不太方便的腿腳進了屋。 ********** 鐘楚寰來到王帆預約好的咖啡廳,王帆已經坐在那里玩手機、喝咖啡,消遣了一早晨。 大周末的清晨,他也會像工作日一樣起來,為了工作打滿雞血。若論休息,他可真沒時間觀念。 一年到頭每天都在工作狀態,且不分晝夜。 “喲,鐘哥,您今天氣色不太好啊?!蓖醴灰婄姵?,立馬精神百倍,“是不是這些天晚上都給您榨干了?我們鐘嫂氣色一定很不錯吧?我聽說女人得到了那方面的滋潤……” “閉嘴?!辩姵纠_椅子坐下,端起面前的咖啡,杯子還是溫的。 他昨天沒睡好并不是精力用光了,恰恰是精力沒用掉。 那個散發著溫度和香味的小怪物還一直在身邊酣睡。 睡不著的時候看看她,因被滿足的睡意而更顯光澤的臉映著月光,像沾了夜露的潔白花瓣。 她時不時還要往他身邊蹭一蹭,身上睡衣松散的衣領敞開,露出衣領的一片單薄的肌膚,雪白。 柔軟的臉頰貼在他肩頭,毫不設防。 越看越燥熱。 他輕輕捏住那精致的下頜,手指在光潔的皮膚上揉了揉,那粉紅的唇微微動了動,如同花蕾含苞待放的第一刻。一股難以抑制的熱意促使他挪動身體,把唇溫柔地貼上去。少女未醒,睡夢中眼睫顫動,下意識地微微啟唇,又溫柔地閉合,像吸食甜美的果凍一般。 溫存之中,他的手攬上了她的腰。她身上的起伏正漸漸加快。 動作越來越溫柔,但氣息卻越發火熱。他怕把她驚擾,又想干脆摁住她,在夢里將她再次占據,把她徹底揉碎。 分明說過不會再動她,結果還是動了。不僅動了,還上了癮,一動再動。是該節制一下,別弄壞了。 待呼吸漸漸平定下來,抹去這不安分的家伙唇上的水漬,她躺在他肩膀上發出一聲甘甜的嘆息,不知是不是夢里丟了什么,失落了。他卻又失眠了。 鐘楚寰今天穿了件清涼的白色襯衫,袖口有花邊,襯衫領子上別了一枚簡潔的領針。王帆上下打量著,覺得他變了,全身上下散發著一股瘆人的戀愛味。 今天又沒帶小甜甜,他還穿得這么講究,穿給愛情看的吧? “鐘哥,說說唄,跟比自己小好幾歲,鮮嫩可愛的女學生玩是什么滋味?” 王帆一個勁調侃,惹得鐘楚寰瞪了他一眼:“玩什么玩,別把話說得這么變態?!?/br> “我變態?”王帆陰陽怪氣,“第一次見她的時候我都工作了,她才十四歲?!?/br> 鐘楚寰的目光越過咖啡杯,利刃一樣打在王帆臉上:“不好意思,我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她就到法定婚齡了?!?/br> “哎喲鐘哥,”王帆嬉皮笑臉、眉飛色舞,“別人是一眼定情,您這是一眼訂婚啊?!?/br> 鐘楚寰咖啡噴了,從桌上拾起紙巾堵住嘴,忍不住笑:“你沒完了?!?/br> 正說著話,咖啡店門口鈴響,展揚推門進來,沖王帆招了招手。 “展教授,好久不見啊?!蓖醴呀o展揚買的咖啡遞了過去,“你再不復工我都要焦慮死了?!?/br> 展揚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細條紋襯衫,打著紫色領帶,外面搭配著的西裝馬甲口袋里露著懷表鏈。 他依舊散著頭發。一段時間沒有理發,肩頭的碎發還長長了些,不過依舊梳理得光順整齊。 展揚道貌岸然地來了,這桌的格調驟然提升,只剩下王帆還是t恤衫、牛仔褲、墨鏡,與環境格格不入。 接過王帆遞來的咖啡杯,展揚拉開椅子入了座。 “鐘哥給我的分析報告我看了?!?/br> 鐘楚寰知道王帆指的是那本魏璇交給他,曲云通藥廠的投資項目介紹,讓他在外面找了咨詢公司分析項目。他當然沒忘了把這本材料立即復制一份,送到了王帆手中。 “老實說,”王帆撓了撓頭,“我沒有看懂?!?/br> 鐘楚寰差點笑出聲。 “這就是醫科大學藥物研究中心周教授負責的項目。內容是提高某兩類藥物的藥效和活性?!?/br> 展揚心領神會似的從西裝馬甲口袋里掏出兩枚包裝好的藥片丟在桌上,方方正正,是從一整板的藥片上剪下來的。 “就是這兩種藥。都是鑫陽制藥生產的,被用于治療精神疾病,但是因為不穩定,藥效一直沒有預期的好,成本也沒有降低多少。目前治療一些兒童精神疾病主要采用的還是國外進口的專利藥品,價格昂貴,早在二十年前,一個療程就要上萬元。到現在為止都一直沒有找到廉價的替代藥?!?/br> 王帆撿起其中一枚藥片,仔細端詳,若有所思:“鑫陽制藥想在專利技術上追求突破,研究出媲美進口藥物的特效藥?!?/br> “就是這個意思?!?/br> 王帆把藥片丟回桌子上:“那照這么說,鑫陽制藥倒是一家不錯的制藥企業嘍。只不過作為一個外行,我也知道藥品的開發和研究通常都是一個實驗室做的,他們這項專利是不是買來的,因此授權給你們來研究?如果是買的,那么來源是哪里的實驗室?” 鐘楚寰知道王帆關注的還是“實驗室”。警方的檢驗報告上顯示,s4目前還停留在實驗室階段,也就是還沒有成規模地生產。如果鑫陽制藥并沒有研究能力,那么這原料藥的來源就不一定是鑫陽制藥,別的地方很可能也有。 “我問過周教授了?!闭箵P介紹,“這項專利是鑫陽制藥和一個慈善醫療機構合作開發的,叫善育苑醫療中心。善育苑是一家慈善學校,針對的是精神疾病患兒,具備醫療資質,他們還有自己的科研中心?!?/br> “鑫陽制藥的老板曲云通是個大慈善家,但是為人低調,極少在公眾場合露面?!蓖醴?,“善育苑這家學校是全市最大的慈善基金會資助的,發起人就是曲云通?!?/br> “周教授認為這是個非常有利于公益的項目?!闭箵P左右環視,王帆和鐘楚寰都毫無異議地點了點頭。 “曲云通原先是個醫生?!比烁饔兴嫉爻聊?,鐘楚寰插了句話,“他和魏璇很熟,屢次叫魏璇投資他的藥廠和新項目,以及向慈善基金會捐錢。這次的項目,魏璇也準備投錢了?!?/br> 王帆用手指在桌面上點了點:“魏家在慈善上花了許多錢,其中為數不少就是投給曲云通的慈善基金會的?!?/br> 魏璇和曲云通,還有這新藥物隱隱的都有著聯系,這讓他們都覺得不一般,但又理不出什么頭緒。 “善育苑這座學校你們查過嗎?”鐘楚寰問王帆。 “學校的風評一向不錯,雖然是特殊學校,但辦學以來沒出過任何大問題?!蓖醴珦u搖頭,“人家規規矩矩的,我們沒有理由隨便查啊。還是得從鑫陽制藥入手,展揚,你能不能介入這個項目,接觸鑫陽制藥,掌握原料藥的用途和去向?” 沒想到展揚在這事上并沒含糊:“可以一試。周一我就去找教授談談?!?/br> 王帆放下心來,心中懸著的一塊石頭落了地。 曲云通有人盯著,下面該抓緊盯一盯魏璇了。 他轉頭看著鐘楚寰:“最近藍海娛樂中心的線人給我透露了一條信息,魏璇親自在那里預訂了貴賓包間,這是單什么生意,你有確切消息嗎?” “曲云通通過慈善基金會給魏璇介紹的生意,對方是一家跨國娛樂公司,想轉簽明星、談合作?!辩姵鞠肫鹞鸿劦桨准w素時那張饒有興味的臉,莫名露出了一絲嫌棄。 還有一絲快意。她已經歸他了,誰也別多想。 “線人說魏璇給自己訂了三個酒水套餐,兩男一女?!蓖醴掳?,“他這次帶女人了?帶了誰去?不是公司里的人吧?!?/br> “我有女人。下次我們談生意,讓她招待你們?!?/br> 魏璇還記得這事呢?可真是對他的女人念念不忘啊。 鐘楚寰皺起了眉:“能讓柳鶯一起去嗎?” “柳鶯?”王帆立即提起了精神,話里話外玩味無窮,“你找柳鶯干嘛,出了名不問花柳、不近女色的魏總,會要不認識的陌生女人在他的生意場合陪酒?” 鐘楚寰半晌不答言。到底是王帆聰明,從他臉上寒氣逼人的怒意七拐八彎,猜到了真相:“老實說吧,你那個小甜甜一直都在企圖勾引魏璇。他是不是已經看上人小甜甜了?” 魏璇點名要白紈素陪他喝酒這件事,鐘楚寰可是一開始就沒打算告訴她。他甚至已經想好了對策,就算魏璇親自找到白紈素,他也有本事讓她去不成。 看他滿臉慍色,王帆就把答案揣測了一個八|九不離十。 他一拍大腿:“兄弟,好機會??!現在小甜甜是你的人,就約等于咱們自己人。你應該趁機讓她趁機到魏璇身邊去,接觸公司機密,當我們的線……” “不行,”鐘楚寰斷然拒絕,“素素不能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