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那一陣的潮熱徹底消失之后,人也清醒了過來。剛才發生的一切仿佛一無所知,只有這混亂的結局和一陣不真實的耳鳴聲讓他失了神。 除了心神錯亂,還有自責和懊惱。 他竟然在她身上發xiele欲|望。 姑且算是自己可恨,抵抗不了這女孩子身上致命的引誘,而且還再三瘋狂地允許自己步步深入,對她得寸進尺??伤??他要的實話,她一句都沒準備說。 他告訴自己不能再進一步,應該適可而止。每一次有沖動,他都會盡量忍住,自己去解決掉。 但是他逐漸知道這毫無意義。他們一起落下深淵是遲早的事,如果現在不停手的話。 已經停不下來了。 他們是什么關系?連戀人也算不上。兩人之間這么多的秘密,可戀人最基本的要求就是坦誠,只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同床異夢。 他自己也被弄得凌亂不堪。衣襟敞開,身上都是不知道怎么留下的印子。 她真是只小野獸。 第33章 唇語 鐘楚寰替她穿好衣服, 把外套留在她身上回到了駕駛座。 自己身上的衣服也弄臟了,穿著很難受,只能馬上開車回家。 白紈素一路躺在后座上安安靜靜,似乎在小憩。鐘楚寰也沒再說話, 任由她休息。 而白紈素卻將臉轉向座位里側, 空虛而悵然,心里還有點窩火。 剛才那些算什么? 他應該知道自己生理期結束了,畢竟她就剩下那么一點遮擋, 他也能感覺到。然而最終卻連手指頭都沒有碰一下。 還有什么比女孩子好不容易拿出來的真心更難以啟齒的? 不想要、不想占有、保持理智,為什么還要假裝出一副被她吸引到的樣子,卻在最后該瘋狂的時候望而卻步。 就算到了這個失去理智的地步,他對她依然有所保留。 是不是實際上不喜歡她。 因此才不想對她做任何表示? 車子停了,鐘楚寰打開后座車門,見白紈素還躺著不肯起身,只得叫了聲:“到了,下車吧?!?/br> “我走不動?!?/br> “你怎么了?”他皺了皺眉, 鉆進車廂,低頭看著白紈素。她的臉沖著座位里側, 眼眶微紅, 無精打采。 弄壞了?鐘楚寰是覺得她的身體過于嬌小纖細了一點……對于自己來說。他們之間還是有一些體型上的差距的。 但剛才畢竟什么實質的都沒做啊,怎么可能下不了地了。 “腰折了,腿斷了?!?/br> 她又生氣了。鐘楚寰把她連自己的衣服一裹抱起來,白紈素立馬腰也好了,腿也好了, 拳打腳踢:“不要你碰!你走開,走開!” 是剛才的舉動太出格,冒犯她了吧。 “……對不起,以后不動你了?!彼乱庾R地安撫道歉。但這無意中更為親熱的舉動,卻令她更加懊惱。 白紈素被澆了個透心涼,眉頭緊皺,眼圈更熱更紅。 她要的是這句話嗎? “走開,我自己會走?!彼崎_他,拽起背包進了門。 在這小姑娘的反復無常里轉彎,他發現自己的心思徹底亂了。 ********** “今晚或者明天有空嗎?出來一趟,幫我看個東西?!?/br> 王帆打來電話的時候,鐘楚寰剛洗完澡。他在浴室里狠狠地洗了一個多小時,出來后發現樓下客房的門緊閉著,白紈素把自己關進房間不出來了。 “什么東西,你們市局人才濟濟看不了?”他皺起眉,“實在不行,你去市公安大學找刑事犯罪研究中心,那里邊有的是神仙?!?/br> “哥,”王帆苦笑,“別人行,我就不找你了。你改頭換面,總不能連本事也給戒了吧?把這些都戒了,你除了一張臉還有什么???兄弟這回死了,破一次例吧?!?/br> 聽他聲音嘶啞且疲憊不堪,可見昨晚沒怎么睡,抽了一晚上煙不說,今天回到局里也在馬不停蹄研究案子,他不甘心。 “案子找不到頭緒,說明時候沒到,先放一放?!痹掚m然這么說,他還是從衣柜里找出一套新衣,扔在床上。 聽見外面的關門聲,白紈素一骨碌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悄悄打開房門,整個房間正籠罩在漸漸降臨的暮色之中,靜悄悄。 餐桌上放著食物罩,餐廳里飄著一股食物的香味。 有rou香,還有甜玉米的香味。 聞到這股味道她肚子就餓了。怒氣沖沖地盯著餐桌上的東西,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誰要吃,陰謀、收買!她把門猛地一關,撲回了床上。 鐘楚寰出門后沒開車,打了輛車來到了和王帆約好的市公安大學。 王帆站在研究中心門口,看上去有些憔悴?!皒計劃”他籌備已久,志在必得。第一次行動沒有獲得成功,他也難免焦慮自責。 “讓你幫我問的事兒,有結果了嗎?”劈頭蓋臉就是這句話。鐘楚寰知道他著急了,但總不能因為著急,腦子都亂了吧? “哪有那么快?!毕肫鸢滋斓氖?,他遲疑了片刻,“問不出來,她不肯說?!?/br> “這都過去幾個小時了?天都黑了!不肯說?”王帆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不肯說就罰她呀?!?/br> “這怎么罰?”鐘楚寰知道他嘴里不會有什么好話了,“我可告訴你,暴力取證是違法的?!?/br> “嘴硬你就想辦法弄軟啊。這可是你自己的小甜甜,別告訴我,”王帆懷疑地看了他一眼,“小甜甜一撒嬌,投降的是你?!?/br> “你要讓我看的東西呢?”鐘楚寰冷著臉穿過研究中心的全自動門,一股空調的涼意撲面而來。 “二樓多媒體?!蓖醴氏茸呦虼髲d中心的扶梯,“研究中心的門,你是不是很久都沒進來過了?懷念嗎?” 鐘楚寰一言不發跟著他上了扶梯,抬頭環顧。這里還是一如既往整潔極簡,暗調的裝修,富有科技感的走廊和內飾,研究室一塵不染,放著最先進的器材設備。 今天周末,樓里并沒有多少人。王帆借了二樓的一間小多媒體室,打開房門卻沒有開燈,借著昏暗的光打開投影機的電源,把手里的磁盤插在設備主機上,又從牛仔褲屁股后面的兜里掏出他那個電話號碼本和一支破中性筆攤開碼好,放在投影儀正對面的座位上。 “干嘛,叫我寫檢查?”鐘楚寰拉開椅子坐下。 投影儀開啟,王帆打開了一段模糊的視頻。 這臺設備有視頻優化的功能,可以把一般設備上模糊不清的視頻處理得更清晰。尤其是針對高速、動態的影像,只不過加工處理過的視頻雖然變得很清楚,卻很難成為定案的依據。 王帆他們只能根據視頻里找出來的蛛絲馬跡,再尋找新的線索。 “看完了嗎?”視頻剛播放了一半,王帆就忙不迭問。 “你以為我是電子眼???” 王帆播放的是一段道路攝像頭拍下的車禍視頻,一位正??焖俅┻^馬路的行人險些被撞,跟在他身后的另一人飛跑而上,將其救下。 “這個人身手不錯?!?/br> “我也是這么認為的,降龍十八掌?!蓖醴葎澚藥紫?,鐘楚寰轉頭看了他一眼:“你說的就是他啊。那跟‘莊家’接頭的那個買家就是過馬路的行人了,肇事車輛是‘莊家’安排的?” “是的,現在車子被我們扣住了?!?/br> “不出意外,車上的人和你們抓的那些一樣,拿錢辦事,什么都不知道?!?/br> “聰明?!蓖醴蛄藗€響指,“你看出什么了嗎?” 鐘楚寰有些摸不著頭腦。 “你想讓我看什么?你想從這段視頻里得到什么?!?/br> 王帆抹了一把臉:“說真的,我也沒有頭緒。但商場的攝像頭,買賣雙方都沒有留下任何能露出臉的影像,他們都化了妝,或者戴了帽子,完全遮住了臉?!?/br> 取得現金后,“莊家”的接頭人化妝成衛生間的保潔員離開現場,將裝錢的提包放進了保潔車內,他們早有準備。 “這段影像是這位買家露出臉部最多的一個?!蓖醴嘈σ宦?,把視頻減速、放大,重新播放了一遍,“你仔細看,他們在現場有過短暫的對話?!?/br> 鐘楚寰定神看了看屏幕上險些被撞的男子倒地起身后的姿態,似乎確實對身邊的人說了一句簡短的話。 “把視頻再倒回去?!?/br> 王帆有些莫名,卻仍然將視頻倒回第一秒,又播放了一次。 “放慢?!?/br> 視頻里的男子走到馬路中央,另一個人飛跑著出場時,鐘楚寰叫王帆把視頻降速,播放被降為了0.5倍速。 “再放慢?!?/br> 王帆一邊cao作,一邊疑惑:“再慢就成靜態的了?!?/br> 鐘楚寰不答,只是冷冷地盯著投影屏,眼睛都吝嗇眨一下。 時間一秒一秒經過,投影儀上光影喧囂,房間內卻安靜得只剩下機器的電流聲,和王帆盡量屏住的呼吸。 數不清播放了多少遍,鐘楚寰只是安靜地盯著,一動不動,面色沉如深潭。 天色完全黑暗下來,鐘楚寰突然站起身,王帆才從窗臺上跳下來,打開了燈。 “看完了?”王帆總算結束了這大半天的心焦和忐忑,忙不迭拿起桌上的電話號碼本。 “看完了?!辩姵居行┏錾?,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王帆定睛一看,那個電話號碼本上只留下兩行不明所以的字,看得他緊緊皺起了眉。 “豺狼,怎么是你?” “康哥,對方要滅口,趕緊上車?!?/br> “……就這?!”王帆撓了撓頭,摸著下巴細品,“豺狼是誰?” 鐘楚寰走上前,對著放大之后暫停的視頻若有所思:“這個眼鏡男,你見過嗎?” 王帆抿著嘴,皺著眉盯了半天。 “沒見過?!彼驯橛洃?,也沒找到一個一模一樣的人,“但是有一點點眼熟,卻實在想不起來了。怎么,兄弟,你見過他?” 鐘楚寰眉心越陷越深,沉默片刻,卻選擇換了一個問題發問:“那這個康哥呢,你印象中有這么一號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