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辰？你怎么這么晚給我打電話？”

    衛東辰mama的聲音很小，莫念聽的并不真切，但是衛東辰的表情卻帶著掩不住的傷感，聲音也跟著不那么鎮定：“語涵在XX醫院，你快來吧?！闭f完，他猛的掛了電話。

    “你還好吧？”莫念直覺衛東辰和mama的關系似乎不太好，于是關切的問。

    “我沒事，今晚謝謝你了?！毙l東辰滿臉疲憊，但還是給了莫念一個感激的微笑。

    “說什么呢，跟我這么客氣干什么?！蹦钹凉值?。

    衛東辰把手機還給二叔后，就又回到張語涵床邊坐著。莫念和二叔則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白甙?？人家家長一會兒就到了?！倍宕蛄藗€哈欠，知道莫念沒事，他就放心了，瞌睡蟲也重新找上門。

    “再等會兒吧，就衛東辰一個人，我怕有什么事?！蹦钍謸鷳n。

    “倒是講義氣?！倍宕笫忠粨]，在莫念腦瓜頂抓了兩下。

    沒過多一會兒，莫念見到一個穿著入時，頭發凌亂的女人找來，本來想打招呼確認一下是不是衛東辰的mama，結果女人都沒看他一眼，直接心急火燎的進了病房。

    “涵涵……”女人輕聲叫了一句，疾步走到張語涵病床前，怕吵醒張語涵，但又著急想知道發生什么事，只能刻意壓著聲音問衛東辰：“小辰，涵涵怎么了？”

    “高燒，有肺炎的可能?！毙l東辰重新恢復了往日的冷漠，低垂著眼，只吝嗇的給了母親一個冰冷的眼神。

    “怎么會這樣?！迸俗?，小心翼翼的捧起張語涵的手，憂心的看著自己的女兒。

    “沒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毙l東辰扔下一句話，就走出了病房，莫念見他面色不好，馬上迎上去?！霸蹅儎e回學校了，去我二叔家吧?！?/br>
    二叔在旁邊一聽，他這個家長真是沒地位，自己還沒發話呢，家就先被人占了！

    衛東辰搖頭拒絕：“不用了，太打擾了。你跟你二叔回去休息吧?！?/br>
    理論上說，衛東辰的家長來了，莫念和二叔屬于外人，也該功成身退，默默離開?？墒悄羁偸遣环判男l東辰，就憑衛東辰和他mama那一眼就能看得出生疏的僵硬對白，他是說什么也不能把衛東辰一個人扔這的。

    “你不去，那我在這兒陪你?！蹦钜碴裆狭?。

    “臭小子，明天不上學??！”因為在醫院，二叔的大嗓門發揮不了作用，但嚴厲性還是有的。二叔無奈的瞅著這倆小子，嘆息道：“去二叔家吧，但是可說好了，二叔家就一個客房，你們倆今晚擠一擠?！?/br>
    求之不得??！莫念在心里歡呼，想到之前在衛東辰家兩個人的肌膚相親，他有點心猿意馬，于是為了掩飾自己的居心不良，訕笑著低頭撓撓后腦勺。

    就這樣，二叔帶著莫念和衛東辰去了自己的住處。這些年他老哥一個，不結婚也沒談朋友，只是一周請家政來打掃一次，單身漢的住處可想而知，也整潔不到哪里去。

    莫念一進門，對著沙發上亂堆的各種衣服，鄙夷的嘖嘖兩聲：“二叔你可真該找媳婦了?！?/br>
    “用得著你提醒！”二叔呵斥他，然后交代他們：“你們倆隨意吧，我明天要早起呢，先去睡了，那個莫念，招呼完，他就閃身進了自己房間。

    “走吧，咱也去睡吧?！蹦钶p車熟路的拉著衛東辰進了客房，打開燈，并轉身反鎖了門。

    “你想干嘛??？”衛東辰疲倦極了，不僅是因為送張語涵去醫院，還因為與自己的母親好久不見，彼此竟然如此生分。他見莫念鎖門，就想轉移一下注意力，逗逗莫念。

    “我，我習慣睡覺鎖門。嘿嘿……”莫念窘迫的解釋，站在床邊有點手足無措，這真的是要和衛東辰同床共枕了！不是在寢室，是在家里！單！獨！的！睡！在！一！起！

    衛東辰被他的樣子逗樂，脫了自己的衣服，只穿著平角內褲鉆進被窩里，動作一氣呵成，不見一點局促，末了還拍了拍身邊的枕頭，催莫念：“想什么呢？還不睡覺？”

    莫念如夢初醒般，也迅速的關燈，幾下把自己扒光，鉆到被子里平躺，臉朝向衛東辰的反面，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剛才那一瞥，衛東辰修長的腿，纖細的腰，屬于少年的青澀胸膛，還有線條流暢的肌rou，不算白卻也光滑的皮膚，而且這具身體的主人現在就躺在他旁邊！

    “你緊張個什么？”衛東辰把手搭在莫念肚子上，往前一拱，就貼著莫念，把他抱在懷里。

    “衛東辰，我覺得很奇怪?！蹦钷D過身，與衛東辰面對面躺著，在黑暗中對視。

    “奇怪什么？”說話間，衛東辰好聞的氣息吹在莫念臉上，讓莫念如癡如醉。

    “我以前對男人完全沒感覺的。但是我現在看著你，額，就老是沖動，特別是你脫衣服.....”往下的話莫念可沒好意思說，雖然他粗枝大葉的，但是看你脫衣服我就有反應了這種話，還是不大能說出口的。

    衛東辰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噗嗤的笑出聲，“說明你喜歡我唄，你傻不傻，至于糾結這個問題？”

    莫念又有了一種被衛東辰在智商上碾壓了的恥辱感，馬上反駁他：“我不是糾結這個，我是不知道，兩個男人，以后怎么，怎么......”莫念搜腸刮肚的想找出一些不那么粗魯聽起來也不下流的話。

    “要不，我給你示范一下？”衛東辰說著，手便不老實了，從莫念的腰際下滑，在莫念的屁股上抓了一把。

    “別別別！”這個莫念哪受得了，他制止衛東辰亂動的手，怕自己一個把持不住就要把衛東辰壓了，而且關鍵是他還不知道男人和男人怎么壓呢。

    “你不想？”衛東辰的火被莫念勾起來，莫念倒是要偃旗息鼓，他哪能樂意，于是他湊過去親吻莫念的臉頰，唇角。

    “我也想，可是......”可是倆男人怎么做?。?！莫念本能的覺得這事應該不怎么愉快，所以他選擇，還是躲過一次吧。

    “唉.”衛東辰嘆了一聲，從莫念身上翻了下來，重新摟住莫念的腰，在他額頭印上一吻，柔聲說道：“太晚了，睡吧?！?/br>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這章寫了點沫，竟然還會被鎖，只好刪了，一點沫而已！惆悵，那以后開車怎么辦，自行腦補嗎？

    ☆、第十九章

    那天晚上，到底什么也沒發生。第二天衛東辰堅持不去醫院看一眼張語涵，兩個人就回了學校。而因為宿舍管理員的作證，莫念也沒有受到夜不歸寢的處罰。

    接下來的日子，莫念過的十分艱辛。衛東辰言出必行，給莫念制定了一連串的學習計劃。這次求穩不求快，力求把莫念的基礎打扎實，然后再一點一點的構建知識框架，讓他把知識點掌握的滴水不漏。不過讓莫念最難受的是這次衛東辰不坐在他前面提點他，周帥也不坐他旁邊監督他，他學的很是寂寞。

    有一回晚自習，他正在做題，劉俊陽突然打斷他的思路，給他一本套著教科書封皮的小說，還連連贊嘆：“你看這個小說，特別好看，嘖嘖……”說完還猥瑣的一笑。

    莫念把書推回去，“不看，老子忙著呢?！?/br>
    “我靠，你不是吧？你真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鑒于莫念剛到十班時的表現，劉俊陽一直把他劃歸到自己那波學渣里。

    “你有意見？”莫念反問道。他已經算是有耐性的回答劉俊陽了。

    “不敢不敢?！眲⒖￡枖[擺手。莫念不想再搭理他，從課桌里翻出ipod戴上耳機，偶像的歌聲響起，他重新投身于題海之中。

    說起來，讓莫念能夠忍著寂寞坐穩板凳的原因，不僅是要重回一班贏回臉面的信念，還有一個不足為外人道的理由，那就是衛東辰為了激勵他奮發圖強，規定了他在重回一班前，再也不跟他有親昵行為。這個莫念哪受得了，以前跟衛東辰當哥們兒處的時候，兩人也沒多少親昵行為，但那時候是沒想，后來兩人有了進一步發展，偶爾親親我我的讓莫念食髓知味，這突然讓他有的看，沒的碰，簡直是煎熬??！

    但衛東辰的話，他又不得不聽，所以他也只好就范，按照衛東辰給他制定的計劃，按部就班的走下去。

    轉眼入了冬，學校迎來了另一不放假的重大節日：圣誕節。

    大人們很納悶這幫孩子怎么對個洋節這么感興趣，這一天的蘋果市場銷量能翻好幾番，學校小超市里包裝好的蘋果五元一個，也很快就能售罄。但這個節日對學生來說，除了能豐富一下繁重的課業生活外，促進朋友間的友誼外，還可以趁機跟自己暗戀的人透漏心聲，說不定就成就一段戀曲。所以大家各懷目的，紛紛準備著想送出去的禮物。

    莫念從早上開始，就收到來自四面八方認識或不認識的女生送來的蘋果。剛開始，他還客氣的道謝，然后認真記下那些女生的名字，打算回送一個，但是自從蘋果在課桌里放不下以后，他也懶得記了，把蘋果給周圍人一分，誰愛吃誰吃去吧。

    最后一節課下課，莫念去樓梯口等衛東辰去吃午飯，喬姝彤從樓上施施然走了下來。莫念注意到她，不是因為她手里拎了個包裝精美的大蘋果，而是因為身上松松垮垮的大校服。

    “就知道你在這兒等衛東辰呢，送你的莫念?！眴替汛筇O果遞給莫念。莫念心不在焉的接過來道了聲謝，盯著喬姝彤的衣服問：“這是衛東辰的校服？”

    喬姝彤吃驚的捂嘴說道：“這你都知道？”

    能不知道嗎？還是在一班的時候，有回他們倆打鬧，莫念的圓珠筆在衛東辰的胸前畫了長長的一道，正好在白線的位置，特別明顯，還一直洗不掉。

    “聊什么呢？”衛東辰從樓上下來，就看見莫念站在樓梯口和喬姝彤說話，表情很是悵然，手里還拎個蘋果。

    “我先走啦，拜拜！”喬姝彤和他們說了一聲，和閨蜜手挽手的走了。等衛東辰走到莫念跟前，兩個人才并肩下樓。

    “美男呢？”莫念問衛東辰。

    “他說他不想吃飯，沒胃口?！毙l東辰回答。

    兩個人說完話就都沉默了。

    一直走到食堂，還是沒人開口，莫念顯得有些萎靡，衛東辰只好問他：“你怎么魂不守舍的？”

    “你為什么把外套借給女生穿？”莫念琢磨了一路，是該問呢，還是不該問呢，誰知道衛東辰一說話，他馬上問了出來。在班級里，只有小情侶，才會女生穿男生衣服，代表關系密切和不同尋常，喬姝彤憑什么穿衛東辰的衣服？！

    衛東辰哭笑不得，合著一路上莫念帶著一臉階級斗爭的表情都是在琢磨這個事兒呢？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送蘋果沒送出去呢。他趕緊解釋：“她說她褲子壞了，要穿著長衣服擋一下?！比缓笏_心的一笑，用肩膀和莫念相撞，小聲問他：“吃醋啦？”

    “屁??！”莫念馬上否認。想他縱橫江湖這么多年，會吃醋？開什么玩笑！ 他只是好奇而已！“我的蘋果呢，過節你不表示表示？”

    “吃飯吃飯，吃飯也堵不住你的嘴?！毙l東辰迅速的轉移了話題。

    衛東辰當然給他準備了禮物，并且不是一個蘋果這么簡單。莫念平時就兩個愛好，一個聽歌，一個打游戲。于是他趁莫念洗漱的空檔，悄悄翻了他的碟片盒，知道了他最喜歡的歌手是邁克爾杰克遜，然后買了張邁克爾杰克遜的最新正版光碟當做禮物。

    莫念要禮物也只是隨口一說，他對這個不放假的節日也不是很熱衷，所以中午問完也就沒再糾結，回去該上課上課，該睡覺睡覺。

    晚自習成了送禮物的高峰期，走廊里到處亂竄的學生們至少人手一個蘋果，莫念想找個和衛東辰找個安靜的地方說說話都沒有，就連往常兩個人抽煙的頂樓，都有小情侶在聊天。

    “完了完了，徹底沒隱私了?！辟即髠€校園，找不著一個能和衛東辰單獨相處的地方，這讓莫念很焦躁。

    “算了，我還要回去做題。喏，你的禮物?！毙l東辰簡單的把碟片用彩紙包裝，隨意的遞給莫念。

    “我就知道你不能忘了我?！蹦钚老踩艨?，拿過來就要拆，衛東辰立刻按住他：“回去再看吧?！?/br>
    “喲喲，還保持神秘吶！嘿嘿?！蹦顝亩道锾统鲆粋€小小的白色ipod，大喇喇的塞給衛東辰?！拔蚁影b占地方就給扔了，保證全新，而且咱倆人手一個?！闭f著，他湊近衛東辰的耳朵低聲說：“情侶款?！?/br>
    衛東辰被他逗笑，手指摸索著機器輕巧的機身，笑呵呵的揣到兜里，抬腳輕踢莫念的小腿，催他：“回去做題去吧！”

    莫念帶著一種jian計得逞的笑容，心滿意足的回到班級，迫不及待的拆開禮物的包裝。

    “這家伙?！彼吐暳R著，但嘴角卻止不住的上翹，心頭不斷的涌上甜蜜的暖流，他從來沒和衛東辰說過什么喜好，衛東辰竟然都能猜中他的想法。但是可惜啊可惜，他把CD賣了又添了錢才買了兩個ipod，現在拿什么來聽手里這盤呢？

    再次見到衛東辰，就到了放學的時間。衛東辰還是那樣一臉淡然，倒是凸顯的周帥格外垂頭喪氣。

    “美男，你怎么啦？”周帥的失落太明顯，連對人情緒很不敏感的莫念都看得出來。

    “沒怎么?！敝軒浻行┗瓴皇厣?，搖搖頭敷衍莫念。

    莫念不好再問，便對著衛東辰比比劃劃。衛東辰一攤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三個人因為周帥的消沉，一路無話的回了寢室。

    “完了，我又失戀了……”趙鵬躺在床上，感慨的嘆息。

    “怎么了這都是？一個兩個的心情都不好？”莫念發現除了他和衛東辰還算正常以外，大家情緒并不高漲。

    “失戀啊失戀！”趙鵬怒吼。

    “真逗，你什么時候戀過了？”莫念揶揄道。這時衛東辰捅捅他的腰，莫念回頭一看，衛東辰朝他一偏頭，眼尾掃到門外，莫念立馬上道，跟著衛東辰走出了寢室門。

    但是衛東辰腳步沒停，穿過人來人往的走廊，下了樓，出了宿舍。

    “哎哎，你干嘛去？”看衛東辰越走越遠，莫念在后面發聲問他。

    “帶你去個好地方?！毙l東辰不為所動。

    三三兩兩的行人都是走的回寢方向，但是黑暗中也沒人注意莫念和衛東辰。莫念以為衛東辰就是找他出來抽個煙說說話，厚外套都沒穿，在外面走了幾步就開始凍的哆嗦。

    “聽了么？”衛東辰動作自然的把自己的外套披在莫念身上，莫念連忙推拒：“我不冷嘿！你自己穿?！?/br>
    “聽話?！毙l東辰語氣總是不容置疑的干脆，但偏偏莫念就是無法抗拒。裹著衛東辰的外套哈白氣?！拔野袰D賣了?！?/br>
    簡單的幾個字，衛東辰就會意了大概，估計出莫念是為了湊錢買禮物，他先是被莫念的傻勁兒感動，后又有點心疼這個大少爺，于是又捏了捏莫念的后脖頸，還嫌不夠，靠近莫念親了他一口，然后寵溺的埋怨：“你2不2.”

    “咱們到底去哪兒??？”莫念可不愿意跟他膩歪這個麥琪的禮物，回親衛東辰一口，轉移話題。

    “就這兒?！?/br>
    兩個人說話間已經到了一處圍墻根，圍墻外面正對著有幾間平房，莫念都快在山中念了一學期，都沒發現這邊竟然還有住戶。

    “外邊有個雜貨鋪，咱們去買點好東西?！毙l東辰凍的兩手冰涼，但并不影響他的靈活度，兩手攀住圍墻頂，用力一竄，就上去了。

    “好功夫??！”莫念贊嘆，這一看就經常干這事兒??！莫念再一次確定衛東辰就是個披著羊皮的黃鼠狼，他們這些學渣愛干的事，衛東辰也干的樣樣精通??！

    他跟衛東辰一樣翻了上去，跟著衛東辰去那個所謂的雜貨店一看，比學校的小超市還簡陋??！但是！有啤酒！

    衛東辰說的好東西就是這個，他和莫念不敢多買，算人頭一人一個，正好八個，再買兩包花生，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