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他也會讀憶?
忽地,一陣輕快的歌聲從前方傳來,陳小燁腳步一停,抬眼望去,見到一位中年男子拎著個水桶,走向自己的出租車,然后開始擦洗起來,片刻后,一位婦人牽著個孩子走了出來,說道:“別擦了,要遲到了,快送他上學吧?!?/br> 那中年男子哼著不知名的小調,口音很重地道:“還早得很咧,我把車擦干凈了,今天好多接點活,明海市這么漂亮,我這車臟兮兮地誰愿意坐咯?!?/br> 那婦人不再說什么,打開后備箱,從里面掏出條掃把,開始清理車內,那個小男孩干脆放下書包,坐在街邊的馬路牙子上,啃著手中還未吃完的半塊饅頭。 陳小燁十分羨慕地看著,心想,多么幸福的一家啊。若是幾年之后,我也能開車載著孩子上學,曉晨在一旁笑望著我們離去,我就別無所求了。什么榮華富貴,功名利祿,只要有一個美滿的家庭,比什么都重要。 想到此,他面露微笑,大踏步地走了過去。 “師傅,出車嗎?”陳小燁打算在明海市轉一轉,挨家酒店查看那一番,看看能不能有所收獲。 那一家人同時望來。 中年男子因為常居海邊的緣故,臉上被曬得很黑,跟暢經理比起來也不遑多讓,他笑了笑,露出潔白的牙齒,“出車咧,可是我得先送我兒子上學,先生你著急不咯?” “不急,你先擦車?!标愋钕肓讼?,又問道:“師傅,你出一天車能賺多少錢?” 那司機看起來十分憨厚,笑道:“好的時候六七百,差的時候四五百,再去掉油錢等各種費用,也剩得不多了” 陳小燁掏出錢包,點了十張鈔票,說道:“你今天就帶我在明海四處轉轉吧,這些夠嗎?” 那司機用抹布擦了擦手,伸手接過,只點出六張,把剩余的還了回來,笑道:“先生,這些就夠啦?!?/br> “我這乘客可不好伺候,你還是都收下吧?!标愋顡u了搖頭,又伸手指向那個男孩子,“多余的錢,給孩子買個新書包?!?/br> 那位小孩耳朵挺尖,聞言一樂,露出還沒長齊全的牙花子。 司機扭頭看了一眼兒子,只見那書包的邊角已是磨破了幾個洞,有幾處線頭都露了出來,又見陳小燁穿著體面,像個有錢人,應該不會在乎多付那四百塊錢,他有些感動地道了聲謝,便將那一千塊錢遞到了老婆手中,連聲說道:“揣好了,揣好了?!?/br> 那位婦人好像信佛,她朝著陳小燁笑了笑,雙手合十念了句,佛祖保佑,好人一生平安。 陳小燁心中一暖,這兩位夫妻的淳樸與善念,像絲絲涓流般淌進了自己的內心里,因葉曉晨下落不明而懸在心頭的那股陰霾,已消散彌蹤,他感覺,好像又變回了曾經那個青春陽光的自己,頓時,有了一種不虛此行的感慨。 那對夫妻加快了手上動作,沒多久便將車子擦洗得嶄亮如新,可以出發了。 陳小燁上車后,輕聲說道:“師傅,你就隨便開吧,我暫時沒有目的地?!?/br> “好的好的,先生你想在哪里下車,就告訴我一聲,我停車等你?!蹦俏恢心晁緳C的脾氣非常好,只要一開口說話,就是微笑著的。 陳小燁說了聲好的,便扭頭望向秋日高陽照耀下的碧波大海。 金沙街離市區比較遠,除了他所居住的那家五星級海景酒店,其余都是一些低矮的樓房和大面積的綠化帶。 他只顧欣賞著眼前的風景,心想,到了市區,再把注意力放到酒店上吧。 司機將孩子送到學校后,還把車子停在門口好一會兒,直到孩子的背影消失在視線里,才重新發動了汽車,并且輕道了一聲抱歉。 陳小燁說了句沒關系。 因為許多家長都開車送孩子上學,這條道路顯得擁擠不堪,出租車司機的駕駛技術卻很嫻熟,他像一條滑不溜秋的小魚兒一般,從一灘積洼里,順利地游回了大海。 他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又笑著說道:“對不起,先生,耽誤了你這么長時間?!?/br> “沒事兒,我不急,你的孩子學習好嗎?”這是一條老街,陳小燁沒有看見很豪華的酒店,便打算跟司機聊聊天,以此打發時間。 “挺好的,年級前十?!背鲎廛囁緳C很自豪地說道。 “小家伙很聰明??!”陳小燁微微驚嘆道,他依稀記得,自己在這么大的時候,由于貪玩,在班級里的名次一直是中下游。 “他不聰明,就是很用功。我常常告訴他,要好好學習,不要到了我這個年紀,還為了溫飽而起早貪黑地工作?!背鲎廛囁緳C說道。 在這個社會,依賴知識而改變人生軌跡的人有很多,那些不再上學,靠游戲、直播等大把賺錢的年輕人,畢竟屬于機會投資,那僅是該行業頂端的一小撮人,不能一概而論。 陳小燁知道他說得話糙理不糙,可當他看見司機一家人在清晨那和諧美滿的一幕時,已是發自內心地羨慕他們,于是笑了笑,說道:“不要把自己的工作說得那么不堪,我就很希望能過你這樣的生活,沒有那么煩心的事情糾纏在腦海里?!?/br> 司機笑著搖了搖頭,覺得他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先生,你是腦力勞動,我這就是功夫活兒,你吃不了這個苦的?!?/br> 此時,出租車已是駛進了明海的繁華地帶,陳小燁沒有跟他繼續辯下去,而是開始關注街道兩側那些商業網點。 每到一處星級比較高的酒店,陳小燁就下車進去看一眼,漸漸地,他發現了渚明進酒店的規律。 凡是那些在前臺旁邊供奉關公像的酒店,他都會進去問一問,而那些沒有供奉關公像的,他問都不問。 但是,渚明去的任意一家酒店,問的那些問題都沒什么規律可言,他并非只是問要不要招理發的,偶爾還會問招不招廚師,或者干脆問有沒有客房之類。 既然是這樣,那渚明所說的那幾句話就不可能是暗號,而是一些毫無意義的廢話,他在說話的功夫里,觀察別人,或者做了一些小動作,傳達給暗處觀看的某些人。 忽地,陳小燁眉心一皺,他現在所做的事情,不是跟渚明所做的內容一模一樣嗎? 難道說,渚明也會讀憶?想到這種可能性,陳小燁頓時心驚rou跳。 【作者題外話】:求收藏!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