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204】4000+
曾尛和姜擎跳海之前,姜擎就已經在掩護曾尛的過程中中了兩槍,跳海之后又被掃射的流彈擊中了腿部。 慶幸的是,曾尛雖然身體多處擦傷,但沒有中彈,兩人跳海的時候,他又緊緊的在背后抱著她,護她周全。 墜海之后倆人被巨大的沖擊力暫時沖散,但曾尛又很快游到了他身邊。 可是上面的流彈還在不停掃射,姜擎的情況已經很不好了,原本就失血過多,這會兒加上缺氧,墜海之后精神就有些不濟了,沒堅持十分鐘就暈了過去。 曾尛也不敢露頭,一旦浮上去,哪里還有他們的小命在? 好在姜擎在這個時候暈了,她確定他失去意識之后,就抱著他一下子就跳進了空間里。 姜擎的胸口,胳膊,腿部三處中彈,這個非常時期,別說現在有危險,就算沒危險,就他們這外國人的身份,到哪兒都是個死,所以姜擎這個情況,能仰仗的就只有曾尛。 曾尛雖然不是醫生,但她是法醫啊,熟知人體的構造以及各個學科的知識點,從出事到現在,她從最初的驚慌失措,到此時此刻的冷靜淡定,經過了多長時間的思想斗爭暫且不說,單是這哆嗦不停的手,和急.促的呼吸就已經證明她有多緊張。 她先對溺水的姜擎做了急救措施,感覺到他呼吸正常并吐出水之后,就松了口氣。 再來就是這不斷往外流的血,還有子彈的問題了。 她想要即刻動手術,可是現場的環境實在太惡劣,她跑到藥房,將自己所需的藥品和手術工具,用聲音進行申調后,而后她所有的東西就憑空出現在了她面前。 首先就是手術床,鋪展開來,用消毒水進行消毒,鋪上干凈的一次性手術墊,然后將姜擎身上所有的衣服都去除干凈,就剩下一條n褲,之后用盡全身的力氣把他抱起來,稱了體重,之后將他放在手術臺上。 然后用空間的藥泉水加入酒精進行稀釋,將身體局部消毒。 之后開始調配麻藥,這個很困難,她有這方面的知識,卻不是專業的麻醉師,眾所周知,一場手術里,麻醉師起到的作用有多大,稍有差池就有可能讓病人一輩子醒不過來,因為姜擎的情況已經是失血過多而昏迷,所以麻醉的劑量她都是按照他體重的最低標準來配置的。 只是稍微讓他感覺不到疼痛的那種劑量。 打入麻藥之后,就是調配手術臺所需的一些必要的儀器了,這樣大的手術,她一個人來完成,已經困難重重了,還要會cao作各種專業的儀器,這就考量她的能力了。 這些儀器都不是這個年代的所產物,是她穿越之前,藥房所儲備的醫療器械,她沒有使用過,現學現賣儼然來不及,這個時候的她無比后悔,自己當初怎么不先好好的學一學呢? 因為這次手術所需的藥品和醫療器械,她賬戶二百多萬的余額,一下子就下去了一百多萬,燒錢之厲害,讓她咂舌。 三處創傷,手臂和左腿上的子彈好取,關鍵就是打入胸口的那一枚子彈,她沒有信心。 為了讓他減少痛苦,等她準備好所需的藥和工具之后,換上干凈的手術服,戴上專業的護目以及手套。 先對皮膚局部進行消毒,而后利用她還算熟練的cao作,歷時一個小時,才將左腿上的子彈取出,之后對傷口進行藥物涂抹,包扎。 來不及休息,又轉移到胳膊上的創傷口,原本以為這顆子彈會和剛剛腿部的一樣,在表面,可經仔細檢查后發現,這顆子彈居然貫穿這條右臂,嵌入到骨頭表面。 她在不傷害各種動脈的情況下,小心翼翼的從側面切入,耗時兩個半小時,才將這枚子彈取出。 等完成縫合和包扎,曾尛渾身已經濕透,體力也嚴重透支。 可是插著呼吸機,外帶心臟監控的姜擎的血壓卻在不斷的下降。 這個時候她才悲劇的想到,藥房什么都有,獨獨沒有鮮血,姜擎本就失血過多,現在又在動手術,要想保證手術的安全,她必須先準備鮮血才行??! 她即刻為他檢驗血型,慶幸的是她是o型血,而姜擎是b型,她的血可以輸給他。 事不宜遲,曾尛拿出采血器,即刻為他攢了400cc的量,這個量已經是她身體能夠承受的極限,正常捐血只能200cc,可是她這一次就捐了400cc,已經是常人的兩倍之多了,再多,恐怕無法幫他取出子彈。 累及的她稍作休息,吃了點食物,補充了點兒鹽水,有點精神之后,她深吸一口氣,看向姜擎受傷的部位。 現在她不知道子彈在哪里,胡亂切開傷口,只會造成更大的創傷,為此她不惜拿出超聲儀器,仔細研究了兩個小時,確定皮下子彈的具體位置,才咬著牙切開皮膚,利用手術中的探測鏡頭,吸血設備,以及手術鑷子,艱難的找到了子彈的位置。 感謝上天,子彈沒有擦破血管,也沒有影響到周圍的器官,而是和手臂上一樣,嵌入到骨縫中間卡住了。 為了去除這個子彈,她頂著隨時暈倒的可能,艱難的將子彈拔出,又冷汗直冒的咬著下唇,逼著自己在清醒的情況下為他縫合傷口,傷口包扎,掛血,之后順著手術床就這么滑倒了地上。 幾次想要暈過去,可是她卻不得不拿針扎自己,因為她這一暈,還不知道什么時候能醒過來。 姜擎的情況還很危險,她還要為他做監控,整整七八個小時的手術啊,她不知道自己怎么熬過來的。 可既然熬過來的,絕對不能在最后關頭功虧一簣,所以她咬著牙盯著他將兩袋血輸完,給他掛上消炎水,插入尿袋,算了下時間,定了個四十分鐘的鬧鐘,艱難的脫下手術外衣和一切裝備,一頭栽倒在自己的小床上,陷入沉睡。 手機鬧鐘被調到了最大,四十分鐘后,急.促的鬧鈴聲將她從沉睡中強行拉回。 她揉了揉渾身酸痛不已的身體,艱難的從床上坐起來,看了眼幾乎快要打完的點滴,以及姜擎的尿液帶,意識才逐漸收回。 強撐著身體站起來,為姜擎換上另一瓶藥液,她又定了個半個小時的鬧鐘,頭一歪,又睡了。 之后連續24小時,她就是這么過來的,睡睡醒醒,因為吃不下去飯,她給自己掛了營養針,感覺精神稍微好一點之后,才趕緊給自己熬能夠補血補氣的藥膳粥,連續喝了三天,才感覺體力逐漸回來。 而姜擎的情況也一天比一天好,這些天雖然沒吃東西,但是他也一直有營養針的支撐,身體各機能反應都在正常范圍之內。 期間他有清醒過來的征兆,可眼下的情況還不能讓他醒過來,尤其外面什么情況,曾尛的體力不夠去外面勘察,所以只能給他輕微的麻醉,讓他繼續沉睡。 待體力稍微恢復后,她就開始在超市里找充氣的皮艇,以為會沒有,沒想到在戶外裝備區找到了。 給皮艇充好氣,她在一個黃昏從海里浮出海面,海面上已經沒有尋找他們的人了,但是外面什么情況,她不知道。 從海路回國,那幾乎是天方夜譚,靠劃皮艇,一年也到不了,更何況海上危機重重,就算有空間在,可她拖著個人,無疑是找死。 從陸路回到岸上,她一個人應該是沒問題的,當初為了安全,國家給他們置辦了第二個身份證明,她只要將自己的容貌稍微改改,沒有姜擎這個目標物,回國倒是輕松的很。 可關鍵是,她回去了,要怎么解釋將姜擎運送回去的過程? 畢竟,他可是中了三顆子彈??! 綜合考慮之后,她知道,短時間之內是不能回國。 可她在這邊的停留時間只有一個月,國人的身份在這里太敏.感,加上他們眾目睽睽之下中彈落海,這個時候即便是走,也是她一個人,對方就算是查到了她這兒,也不會對她有任何的懷疑。 與其日后提心吊膽的被調查,倒不如先行回國。 可讓她發愁的是要怎么解釋獨自一個人回國? 國安局的人也不是吃素的,會查不出來只有她一個人乘機飛回? 她要怎么解釋華國大陸上憑空冒出來的姜擎? 抓狂的曾尛簡直要將自己的頭發給抓完了。 怎么辦?怎么辦? 還有一個麻煩,姜擎的傷勢,如果一直待在空間里,她就要一直給他喂藥,長期服用麻醉藥物,對他的身體傷害很大,她也不敢一直將他放在空間里。 可他這個情況,她要將他安排在哪里合適呢? m國的暗樁不能找,會連累他們,華裔也不會平白無故幫他們,誰知道這些人里有沒有叛變的人? 她唯一能相信的人,只有她自己,m國這么大,她能躲到哪兒去? 終于,曾尛想到了一個辦法,那就是拿著自己的護照,和她丈夫的護照,一起買了機票。 但因為他突然之間失約沒有到機場,所以她先行回國,等到了華國的機場,她再想辦法和姜擎一起出去不就行了? 越想越覺得這個辦法可行。 于是曾尛輾轉幾天,終于來到了機場,果然這里的防御比先前他們來的時候,要強了很多。 尤其是黃種人,排查的很厲害,有些男人還需要脫衣服查傷口,這就厲害了,嚇得她不住的拍胸口。 憑借過硬的化妝技術以及強悍的心理素質,還有一系列的排查問題,曾尛順利登機。 在登機口她表現的很焦急,不住的往出口處望,顯得焦急不安的樣子,終于得到了地勤方的關照和詢問。 得知她的丈夫還沒來,而且有可能晚點后,他們安慰她,要么取消行程,要么先行回國。 等到她的丈夫來了,可以改簽下一班航班。 曾尛得到此安慰,立即像松了一口氣一樣,選擇先行回國。 她乘坐的飛機由于還要轉機,需要十五六個小時,她只有趁著上廁所的時間進入空間給姜擎打點滴,翻身,按摩。 這個時間點非常的漫長,漫長到磨練人的心智,若非有空間在,她估計這次的命可能就交代在這兒了。 就連姜擎也是兇多吉少了,誰能想到啊,哪怕是登上飛機,m國軍方居然又跑出來檢查,一張臉一張臉的對比啊,到曾尛這兒的時候,還花費了不少的時間,得虧她買了旁邊的位置,也得虧是到最后了,所以那張票沒有退成,占位成功。 十六個小時之后,當她落在華國大地的時候,天知道那一刻她有多感動? 她在空間里給姜擎換好衣服,然后出空間坐車離開機場。 不敢在機場把事兒鬧開,而是直接把人送到了仁和醫院。 算準他清醒的時間,在他醒過來之前就把他從空間里拉出來,直接就送到了醫院。 身上三處槍傷,身體虛弱到無法行走,雖然在空間里養了差不多半個月,可因為一直躺著不動彈,又沒吃飯,身體怎么可能不虛弱? 把姜擎送到醫院,經過詳細的檢查,確定各機能運轉正常,無需再手術后,曾尛長長的松了口氣。 接下來有專業人士照料,她更加放松,然后趁著在病房陪伴的時候,她梳理了前后的過程,確定自己有信心糊弄過去后,才撥打了曾志國的電話。 而彼時,距離他們倆失聯,已經過去了七八天的時間。 這期間,她一沒有給m國本地的聯絡人聯絡,二沒有給國內打電話報平安,三沒有求助任何人。 等同于她靠著自己的力量,成功的回到了國內。 還是以飛機的形勢,大搖大擺的回來了。 她這七八天過的煎熬,其他人又何嘗好過了? 尤其是先行回國的四個人,也不去上班了,整天就釘在國安局,千方百計的打聽他們的消息。 他們無法相信他們倆就這么死了,更無法相信連尸體也找不到,運不回來,甚至當上頭想要給他們追封烈士的時候,被四個人瘋狂的怒火暫時壓制住了。 曾志國心里又何嘗好受? 七八天沒好好睡好覺的他,又怎么想象的到在這天早上會接到來自曾尛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