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4章來路不明的巨款
我在酒店里一直等到第二天中午,凌邪都沒有回來過。眼看著快要到十二點了,我決定先退房,省得還得再多交一天房費——反正凌邪跟我之間的契約是怎么都斷不了的,不管我在哪里他應該都能感應到才對。 念念被我叫醒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的,完全搞不清楚狀況。我也沒有過多解釋,只催促她洗漱收拾自己,打算盡快下去退房。 凌邪就在這個時候,悄無聲息地飄回來了,開口第一句話就是:“還回去干什么,在這住著不好嗎?” 我耐心解釋:“這里一天一百來塊呢,一個月下來三千多,同樣的價格要是去租房子都能租個相當相當不錯的啦……” “那就去租房?!绷栊罢f。 “誒不是,我就隨便打個比方,重點不是這個……” “租房?!绷栊昂谥?,一副“你別讓我再重復第三遍”的表情。 我悔得簡直想哭,說價格就說價格吧,干嘛還要跟租房作比較呢,真是自己給自己挖坑。 為了保住自己那點兒可憐的存款,我不得不拿出視死如歸般的勇氣,跟凌邪解釋了一遍自己現在還是學生,沒有固定的經濟來源,現有的這點存款都是辛苦打工好不容易才賺到的,花一分就少一分,得盡可能花在必要的地方……并且我還非常努力地試圖讓他明白,我們宿舍的條件其實挺好的。 至于他是否真的理解了打工賺錢有多不容易,我并不知道,我唯一能確定的是……他依然認為我們宿舍的居住條件跟豬圈差不多。 我現在覺得帶他來酒店也是個錯誤——宿舍再怎么好,也沒法跟酒店比??! 我不得不絕望地承認,他對居住環境的認知,已經歪得徹底掰不回來了。 這番冒死溝通,最終以我慘敗而告終。 凌邪帶著一種“你怎么能窮成這樣”的無奈語氣說:“錢的問題我來想辦法,你先再住一天?!?/br> “呃……” 就在我猶豫是否該提醒他冥幣在這里沒法用的時候,酒店前臺打電話過來,提醒我該續房費了。我看了眼時間,頓時心頭滴血,十二點十分了……既然已經超時,索性就再交一天的錢,看看凌邪是否真的有辦法弄到錢吧。 其實我根本就不相信凌邪能賺到錢,畢竟他都已經跟現代社會脫節一千多年了,許多現代人的基本常識他都完全不懂,他這么驕傲的性子又不可能干體力活,那還能怎么掙錢? 等他去外面碰一鼻子灰以后,就該知道我半工半讀還能攢下錢是件多了不起的事情了,看他還敢不敢瞧不起我。 我懷著這份隱隱的期待等了一整天,翌日中午,他竟然拎了一箱子錢回來。 一!箱!子! 就是電視劇里常見的那種黑色密碼箱,一打開,滿滿當當全是紅彤彤的票子,我當時就傻了。 凌邪的表情相當平淡,仿佛一夜之間弄到這么多錢根本沒什么了不起的,他打心眼里覺得沒什么好驕傲的。倒是我盯著錢兩眼發直的樣子,讓他同情而又無奈地嘆了口氣。 他到底為什么會對這么個“沒本事又沒見過世面”的女人動心呢?他實在想不明白這個問題。 嗯,一定是上輩子留下來的毛病。 我緩了足足有十分鐘,才艱難地問他:“這錢……你怎么弄來的?” 其實我本來想問的是“這錢你偷的還是搶的”,但話到嘴邊還是改了——不敢問得那么直接,怕把他惹急了直接撕了我。 “賣東西賺的?!彼p描淡寫地回答,那語氣就像是在說賣廢紙賺了五毛錢似的。 我沒數過這一箱子錢到底有多少,但估摸著應該得有二十多萬。對我來說,這就是個天文數字,我覺得自己十年都未必能攢得下這么多錢。 他的語氣和態度,讓我有種心臟病即將發作的感覺,也不知道是驚得還是氣得。 “你……你到底賣的啥?”我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與你無關?!彼淅涞厮Τ鲞@四個字,再不肯回答任何問題。 于是我認定,他賣掉的肯定不是正常的東西,不然為什么不敢說?意識到這點之后,面前這一堆紅票子瞬間就變成了燙手山芋,不,比那更可怕,分明就是正在倒數計時的炸彈! 我甚至能“聽”見滴答滴答的催命之聲。 我顫抖著扣上箱子,膽戰心驚地說:“算我求你了,這錢哪來的就還哪去行嗎?我也不想知道你賣的是啥了,我什么都沒見過,你趕緊把它拿走,別擱這兒連累我……” 凌邪的眉毛越皺越緊,像是火山即將噴發的征兆。 我視死如歸地仰頭跟他對視,寸步不讓。 這么多錢可不是開玩笑的,回頭萬一警察找上門來,我說都說不清楚——諸葛踏星的那個鍋我還不知道咋往外甩呢,可背不動更多的黑鍋了。 就在我以為凌邪要爆發的時候,他忽然妥協了,一副“真拿你沒辦法”的樣子,無奈地說:“還是告訴你吧,我賣了點以前的東西?!?/br> 我反應了好一會,才意識到所謂“以前的東西”,指的應該是他的隨葬品。 “你……你盜了自己的墓?!” 凌邪臉色一黑:“我去拿自己的東西,正大光明,怎么能說是盜取?!?/br> “那、那你咋賣的?賣給誰了?” 凌邪雙眉皺得更緊,一副做了丟臉的事情不愿讓人知道的樣子。我追問了好幾遍,他才含含糊糊地說了兩個字—— “當鋪?!?/br> 哦對,現代也是有當鋪的,而且比古代高端多了,收的都是珠寶古玩之類的東西,像古裝戲里那種窮人當褲子的那種情節,在現代絕不可能發生——別說是破褲子了,就算是頂奢品牌的衣服,現代當鋪都不收。如果非要收奢侈品的話,他們更愿意收名表,容易保存,不占地方,而且也好賣。 但凌邪畢竟是一千多年前的人,在他的觀念里,仍然覺得去當鋪賣東西是件非常丟臉的事情,因為那證明自己窮得只能靠賣東西換錢了。 我忍不住嘆了口氣,一千多年的代溝,深得根本填不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