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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才知道,溫念和她一樣,都是私生女。 再后來,姜琳名正言順地嫁進了童家,溫念也因為溫太太生的兒子太過于頑劣而被接回了溫家教導,搬家后,曾經如影隨形的她們,才漸行漸遠。 ——其實不是這個原因。 溫念是姜瓷整個少女時期最重要的人,溫念被溫家送出去讀書,姜瓷不止一次跑去看她。曾經她以為她們心意相通,后來知道那只是自己的一廂情愿。 溫念和男生同居了。 那個夜晚,風塵仆仆飛去見溫念的姜瓷,在客廳的沙發上,睜著雙眼熬到天際泛白。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姜瓷想,她應該不會答應和鹿行雪結婚。 鹿行雪的爺爺和姜瓷的外公早先有過命的交情,于是兩家有了締結婚約的諾言。 然而鹿行雪的父親并沒有聽從長輩安排,鹿爺爺覺得是自己違背諾言在先,羞于面對姜家;而姜瓷的外公好面子,認為鹿家家大業大,是在嫌棄姜家寒酸。兩家人各懷心思地減少了聯絡,加之鹿行雪的父母因為意外早早過世,鹿爺爺白發人送黑發人,性格變得孤僻,年深日久,兩邊就斷了往來。 三年前,鹿爺爺做了心臟手術,身體狀況大不如前。他在病榻上回顧自己這一生,仍舊對失信于姜瓷外公這件事耿耿于懷。 鹿行雪不舍他臨老了還有心結,于是主動聯系姜瓷,給了她一份結婚合約。 關于這份合約,鹿行雪只提了兩點要求:婚姻存續期五年,如果爺爺在這之前百年,那離婚時間可以相應提前;她不干涉姜瓷的任何行為,只需要姜瓷逢年過節配合她,去爺爺面前盡盡孝。 至于姜瓷能得到的補償,鹿行雪預留了足夠的空間,很有誠意地交由她自己填寫。 那時的姜瓷情感受挫,根本沒有考慮補償的事,直接就簽了字。 她們的結婚合約不為人知,對這場注定要離婚收場的關系,姜瓷無法投入感情去經營,想來鹿行雪也是如此。 無聲地掛了姜琳的電話,姜瓷回包間的路上,迎面看見兩三個女人簇擁著一個半醉的男人走過來。 “我告訴你們,你們——誰今晚上讓我高興了,我的錢——統統給她!” 姜瓷盯了他幾秒鐘,還是側身避過。為了家族利益,溫家把溫念嫁給了圈子里出名的玩咖敗家子。 男人沒注意到姜瓷,仍舊大著舌頭口無遮攔:“我老婆——你們知道的啊,‘四季’的小溫總,是個、是個性冷淡,在床上就跟死魚差不多……” 姜瓷聞聲停步,余光瞥見酒臺上的簡易香檳塔。 “林嘯?!?/br> 林嘯聽聲音耳熟,原地360度轉了個圈,瞇著眼睛瞧了又瞧,認出了姜瓷,嘿嘿一笑:“誒~!……這不是巧了,我小姨子??!念念懷孕了你知道——” 姜瓷直接把酒潑了過去。 “啊呀!”林嘯身邊的女伴嬌呼著指責姜瓷:“你這人什么毛???上來一句話不說就先潑人一臉酒???” 林嘯倒不動氣,抹了把臉,嘖著舌:“這酒夠勁兒?!?/br> 姜瓷丟開玻璃杯,轉身離開。 林嘯看著她的背影,故意放聲道:“我說、到哪里了?噢,我老婆,小溫總,在床上啊……哈哈,就是頭死魚,我怎么弄,她都不吭氣兒,你們說,她是不是性、冷、淡?” 姜瓷越走越快,到最后幾乎是跑了起來。 包間里,霍蓁蓁唱歌唱得淚流滿面,也無暇去顧及姜瓷情緒的異樣。只在姜瓷坐回來后,扭頭,啞著嗓子說了一句:“你媽剛給我電話查你崗?!?/br> 姜瓷敷衍地點頭,拿起了自己的酒杯。 兩個人斷斷續續喝到零點過,霍蓁蓁越喝越亢奮,大聲嚷嚷著要讓姜瓷見見自己新招來的紋身師。 大高個,寸頭,肩背寬闊,可他媽帥了,還年輕,甩人渣顧曉唯十八條街! 說著就東倒西歪地打電話讓那個紋身師來接她們。 紋身師小A風塵仆仆趕過來,一進包間就看見光腳在桌子邊沿蹦迪的霍蓁蓁,生怕她一腳踩空出事,他嚇得沖上來:“老板!醉成這樣不怕危險嗎???” 霍蓁蓁隨手一指姜瓷:“我閨蜜這不在呢么?她、她心里有數兒,醉不了!” 小A去瞅老板的閨蜜,閨蜜安安靜靜坐著,眼梢帶紅,眼神兒明顯就已經不對焦了。 “得了吧,搞不好她比你還醉呢!” 霍蓁蓁哈哈大笑:“不是有你來接嘛?” 小A翻了個白眼,好歹把兩個喝醉的人給弄出了酒吧。摁著霍蓁蓁把她塞進了車,小A又要去拉姜瓷,這時有個男人快他一步:“把姜小姐交給我吧?!?/br> 小A:“?” 姜瓷:“?” 霍蓁蓁扒拉著車窗探出頭:“你、誰???” 姜瓷站不穩,踉蹌著辨認:“……眼熟?!?/br> 對方無奈道:“姜小姐,我是魏寧,鹿總在車上等你?!?/br> 霍蓁蓁伸手去撈姜瓷,嘴上問他:“……什么總?” “??!”姜瓷左張右望,帶動著身體來回晃悠:“鹿、鹿行雪,她來了?” 霍蓁蓁聽到鹿行雪的名字就不鬧騰了,拍著車門對小A道:“行、那行,我們走?!?/br> 姜瓷大力地和霍蓁蓁揮手再見,那之后就順著魏寧的指引搖搖晃晃朝前走。魏寧不敢碰到她,只是時不時提醒她注意腳下。到了停車的地方,車門自動打開,姜瓷歪頭朝里看,里面的人也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