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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敢將眼睛睜開一條縫,用余光看著兄長迅速引寐朝月離開,又看到寐朝月的光點在地圖上再度變為淺紅,握了握手中的身份牌與劍,支撐身體站起來。 剛站穩,伏夢無便覺喉中涌上腥味,掩口一咳,掌心頓時染上斑駁血跡。 雖有宵征劍和左使身份牌雙雙護體,寐朝月的狐尾依舊將她拍成了內傷。 她跌跌撞撞地朝落劍平臺的方向走,失魂落魄。 現下這副樣子,茶館自是不必去了,免得為那邊的人添無妄之災。 綏綏……如今只有綏綏的身邊,是安全的。 她得快些回去,回到綏綏身邊…… 聽系統提醒自己,【引開寐朝月】的任務已順利完成,伏夢無心中一酸,咬牙拋出宵征劍,頭也不回地御劍飛往落劍平臺。 除卻念棲遲和撫云殿主,寐朝月是這世上第三個讓她生出無力感的人。 伏夢無握緊手中的左使身份牌,邊控制靈劍,邊自嘲起來。 可笑,實在太可笑了! 她如今明明什么都做不到,竟還妄想能幫助綏綏殺了撫云殿主! 綏綏說得對,她連撫云殿主的部下都敵不過,哪怕曾經是神,如今的她,也不過是區區出竅期的幼年神…… 摩挲著手里的左使身份牌,伏夢無心生絕望。 有沒有誰,能去救救兄長 哪怕那只是個身外化身,她也不希望他因此殞命。 精神恍惚之時,伏夢無忽聽系統道:“宿主,是否要向綏綏呼救” ……包子在說什么 “再次詢問,宿主是否要利用雪狐發帶,向綏綏進行呼救” 系統的聲音又一次響起。 伏夢無一怔,急忙把雪狐發帶從儲物玉佩里取出,放在手心,“要!你快說!怎么呼救!” 自伏夢無跟著商隊離開后,夙綏留在鼎爐空間內,便開始不安起來。 背部的言靈火咒隱隱又有了發作的跡象,這表明附近有撫云殿主的氣息。 怕伏夢無回來時會出事,等了一陣后,夙綏再也坐不住,將伏霜交給絨絨,駕馭囚云劍往城中趕。 一路上,夙綏十分后悔。 她本該隨著夢無一起過去,為何會突然信了夢無的話,任她只身過去送兩位友人 得趕緊去找到夢無! 可當御劍進入嘉武城的范圍,發現無法在此地動用靈識后,夙綏柳眉一蹙,心中的不安更盛。 夢無,你在何處 囚云劍轉入商隊途徑的街道、小巷,最終夙綏在云雨樓前停下,抬眸望向大堂內。 此地有念幽寒和淩瀾子的氣息,且還相當濃郁,看樣子她們已平安抵達了。 夢無呢已御劍返回了么 站在云雨樓外,夙綏閉上眼嗅了嗅,朝一個方向抬手指去,囚云劍立即載著她朝那邊飛去。 御劍沒多久,夙綏便在城郊的河畔發現了斗法的二人。一邊是魔修,正握劍引動天穹雷光,令青雷一道道劈落,另一邊竟是雪狐族,蓬松的狐尾如同成熟的蒲公英一般,柔軟地在她身后綻開,下一瞬卻擰作殺人利器,毫不留情地朝魔修絞去。 看清那名狐族后,夙綏怔了怔,旋即眸光一凝。 她沒料到,讓她心神不安的人,并非撫云殿主,竟是寐朝月! 寐朝月在與夢無纏斗! 看著寐朝月將伏夢無步步緊逼,夙綏心頭頓時竄起怒火。她飛身下劍,順勢一握,手中劍訣一掐,囚云劍上迅速涌動起光華,宛若石子投入靜泉,剎那蕩開漣漪。 伴隨漣漪,一并蕩出的,還有劍光。 無數湛藍的靈力劍出現在夙綏身旁,一柄接著一柄,眨眼之間已結作陣。 比起寐朝月的法術,夙綏此劍一出,雖沒有引動天象,然而足以殺人。 紅衣的雪狐妖踏著劍光,自二人頭頂襲下。靈力劍錚錚作響,隨著囚云劍的揮動,在半空旋轉一圈后,并作一把巨劍,向寐朝月斬落! 寐朝月抬頭就與夙綏對上目光,飽含殺意的眼里頓時流露出驚怖之色。她立即引爆身旁的符咒,倉皇退卻,試圖躲開那把靈力巨劍,然而當她即將退出巨劍的攻擊范圍時,忽聽一聲尖銳的劍嘯傳入耳中。 囚云劍脫手而出,化作流光襲來,劍指丹田! 千鈞一發之時,寐朝月扭身變回雪狐原身,流光沒入她腹部,自后背穿出,僅差幾寸便會貫穿她的丹田! 鮮血如雨淋下,寐朝月吃痛地嗚咽一聲,眸中含淚,不甘而不舍地朝夙綏遠遠望了一眼,狐爪踏在淌落的血上,轉瞬動用血遁,變作血霧,消失在她視線中。 收劍落地,夙綏甩落劍身的血跡,沒有再管離去的寐朝月,騰身幾個起落,朝不遠處跪倒的魔修掠去。 “夢無!” 可她落在魔修身前,卻發現對方并非伏夢無,而是易容成伏夢無的伏書盡! 與寐朝月一番惡斗,伏書盡此時也力竭了,手里的長劍變回折扇時,已破損不堪。 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竟會在危急關頭被夙綏救下,伏書盡邊喘息著起身,邊擦拭唇邊鮮血,朝夙綏扯出一絲笑:“多謝……小狐妖……” 散妖可真嚇人,若沒有雷法、夙綏再遲來片刻,他估計就得死在寐朝月尾巴下了! 夙綏心不在焉地點頭,抿了抿唇,喃喃問道:“兄長,夢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