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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睫毛狹長,墨色眸深邃,眸光沉靜,卻又如同映著星華的水面般,靈動地亮著動人微芒,肌膚竟似話本里那些勾人的妖孽一樣,白皙勝雪,整張俏臉亦添了些許魅色。 看得伏夢無怔了怔,納悶自己怎么長成了個妖精,這副新容貌,好像比她琢磨著易容出的還要漂亮 既然她比原來漂亮了許多,那綏綏的冷淡,應該不是因為她的容貌了。 不過夙綏似乎因煩心事,不太想多言,伏夢無左思右想,還是識趣地用食物管住嘴,心想綏綏若是真要說,定然不會瞞她。 一頓早飯在詭異的氣氛里結束。 伏夢無嚼著最后一顆糖花生,看著桌上空蕩蕩的蒸籠與碗碟,隨口問了別的:“綏綏,我睡了多久” 夙綏的筷子一頓,繼而從容答她:“七日?!?/br> 伏夢無愕然抬眸,連碎花生都忘了咽。 她怎么昏睡了這么久!淩瀾子好像也沒睡這么長時間吧 她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后背,難不成是因為“蒼泫星印”還是說身體想要同時承載水、火雙靈根,會延長蘇醒時間 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綏綏有沒有離開她有沒有像預知夢里那樣……獨自去西滄郡 見伏夢無神情復雜,夙綏卻含笑補充,“放心,沒有耽誤什么事。你昏睡的這些日子里,多方的事都已調查妥,不必擔心?!?/br> 伏夢無這才放心地點了點頭,只記得自己在昏睡咒解除后,迷迷糊糊醒過一次,有沒有說過什么,或者做過什么,卻全記不得了,遂問:“這七天里,你一直都守在我身邊嗎” “我有沒有……說過什么奇怪的話” 她不記得有無說過夢話,卻清晰地記得昏睡時做的預知夢。 夙綏提著囚云劍,獨自飄懸在西滄郡城門外,直言要尋寐朝月。 再之后,夙綏便將寐朝月殺了,刺目的鮮血從寐朝月身體里噴出,濺了一地艷紅。 她甚至還記得夙綏殺寐朝月前,說過的所有話。 ——“你挖走西滄郡靈脈結晶,與忘貘族進行交易,這是第一罪?!?/br> ——“你協助企圖滅絕陰幽諸妖的上界妖君,飼養蟒妖的身外化身,這是第二罪?!?/br> ——“我來殺你,并非只是為裁決這兩罪。而是因你,對我妻子施下相離咒,她如今……已將我全然忘卻!” 從小到大,伏夢無都沒懷疑過自己做的夢,但這次她卻有些不大相信。 哪怕在重塑靈根前,就聽軟包子系統提醒過自己,寐朝月要害她,也因此接下了新的逆天改命任務,可她從沒想過,寐朝月居然會跟撫云殿主摻和到一起。 至于“相離咒”又是什么咒,怎么就害她忘記綏綏了,伏夢無并沒有在記憶里找到相關情報,看樣子有可能是雪狐族獨有的什么法術吧。 她有些不安地等著夙綏回答,卻見坐在自己對面的雪狐妖微微一笑。 “什么奇怪的話也沒有說,單是顧著叫我?!辟斫椨朴频?,還模仿起了她的語氣,“‘綏綏……綏綏’,似這樣反復地叨念,邊叨念邊哭,哄都哄不好?!?/br> 伏夢無臉一燙,支吾起來,“這……這倒真像是我會叫的……” 她身體恢復發育后,嗓音也跟著起了變化,吞吞吐吐地說話,反而讓聲音變得越發柔和。 夙綏很受用地聽罷,順手收拾起碗筷。 “夢無這么問,可是做過什么奇怪的夢了”將餐具收入食盒內,夙綏又問,“聽淩瀾子說,你常做‘預知夢’。你會問我,想來應是還記得那個夢?!?/br> 從未跟心上人道過的秘密被捅破,伏夢無心里又是咯噔一下,忍不住在心里埋怨淩瀾子多言,有些郁悶地點頭,“我的確做了個怪夢,不過‘預知夢’的事,不曉得你信不信?!?/br> 瞥見夙綏托起下巴,已然是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她想了想,“你若是信這個夢必定會發生,我就講給你聽聽看?!?/br> “你只管講罷?!辟斫楛c頭,“只要是你說的,我都信?!?/br> 她彎著眉眼,抿了抿唇,“夢無最不會騙人了,可是如此” “……嗯?!?/br> 與此同時,松玉島死牢中。 聽護衛稟報,寐霧還在囚牢結界外哭喊,念幽寒看著面前被靈力鎖拴緊的小狐妖,思忖一番后,嘆了口氣:“去帶她進來,正好本座有事要詢問?!?/br> 她想了想,揮手先用障目法將寐雨隱在黑暗中,又叮囑:“她還年幼,如果不愿進來,萬不可對她用強?!?/br> 雪狐妖寐雨,在被雪狐族大長老附身的情況下出現在松玉島,這已是不爭的事實。雪狐族與忘貘族一直以來都是敵對,哪怕那雪狐族大長老并無惡意,附身毫無威脅力的幼妖、擅自入島,也無異于侵犯忘貘族領地。 照忘貘族的法則,這是要判死刑的。 可念幽寒也清楚,寐霧寐雨姐妹倆真的只是不諳世事的幼妖,來松玉島,只是為了替寐朝月跑腿送達情報。 而情報內容,便封印在寐雨吐出的那枚內息珠里。 還是專程給忘貘族大長老的警告:“如再阻攔,必遭天誅!” 念幽寒本就不太擅長應對陰謀詭計,偏巧大長老又返回族冢去了,連伏書盡也跟隨他一道進了族冢,因而自打把寐雨關入死牢后,這三天里她一直拉著淩瀾子分析各種情報,瘋了似的想要刨出何為“阻攔”,何為“天誅”,卻始終理不出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