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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錦繡雙城在線閱讀 - 錦繡雙城_分節閱讀_5

錦繡雙城_分節閱讀_5

    “玩一晚上爭上游也能輸兩百塊錢,點真是背啊?!编嵐廨x把煙屁股丟到地上,用鞋底翻來覆去地碾,最后把黃色的煙屁股碾成了一小節黑色的硬橛子。

    “而且還是輸給兩個老婦女?!编嵖〗苄覟臉返湹匦?,笑出半邊小酒窩,一邊用食指飛快地撣了撣煙灰,“這還是我媽和表嬸,要是換了鄭陸他媽過來,你指不定輸成什么樣呢?!?/br>
    “切,我昨晚是喝高了沒發揮出來好不好?!编嵐廨x漫不經心地為自己找借口。鄭俊杰低著頭仍是笑,沒有接話茬。過了一會,他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忽然皺著眉頭開口:“這都十點半了,那邊怎么還沒有動靜,會不會是出了什么意外了?”

    “我去你媽的!”鄭光輝聽了這話抬腿上去就鏟了一腳,鄭俊杰哎呦一聲遂不及防地往邊上一歪,手上的煙頭火正好磕在炮仗的長捻子上,就聽“嗤啦”一聲,一萬響的炮仗驚蛇一樣噼里啪啦地驚天動地地蹦了起來。鄭俊杰大叫一聲,連滾帶爬地躲到一邊,然后就跟鄭光輝一起瞪大了眼睛被突如其來的變故怔住.了。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青煙已經騰空而起,云里霧罩的了。

    “我cao/你大爺!”鄭光輝追在鄭俊杰后面破口大罵。

    鄭俊杰圍著宅子跑得腳不沾地,因為有炮仗大響的聲音作掩護,所以也是回得無所顧忌:“我親大爺早死了,有本事你墳里cao去。我表大爺是你親爸,你cao/你老子,你他媽luanlun你?!?/br>
    “你個二逼東西?!编嵐廨x氣的頭昏腦脹,累得氣喘吁吁,又擔心臟了身上衣服,眼看著追不上,撿起墻根底下一塊小瓦片瞄準了鄭俊杰的后腦勺奮力就擲了出去,剛巧鄭俊杰這時候回頭,哎呦,鬼叫一聲,額頭上登時就青了一個大包。鄭俊杰挨了一磚頭心里很委屈,也不跑了只咧嘴大叫:“你不踢我我能歪倒嗎?我不歪倒能把炮仗點上嗎?老子冤啊?!编嵖〗苊嗣~上的大包,不偏不倚正在中間,一撇嘴想哭:“老子他媽的被你拍成鵝了!”

    炮仗最后是被鄭連河就是鄭光輝他爸鄭路的大伯鄭俊杰的表大爺用一盆水撲滅的,有附近的鄰居還以為是新娘子來了,都帶著小孩來討喜糖吃,家里親戚只好幫著一個個跟人解釋。

    鄭連河拉著一張臉,用手指隔空點了點鄭光輝的鼻子,氣哼哼地甩手進屋了。

    鄭光輝和鄭俊杰兩頭斗牛一樣站在院子里互相瞪視了一分鐘,最后鄭俊杰被鄭光輝連踢帶踹地攆到門外。

    鄭俊杰頂著個鵝腦袋在一邊掃地上的炮仗紅紙,一邊腹誹著鄭光輝的時候,鄭陸也在新娘子那頭罵鄭光輝。

    鄭陸作為伴郎,今天和四表嬸子就是鄭俊杰他媽,另有家下的兩個親戚一塊去接新娘子。誰知道甘家坐地起價,非要現場給上車禮下車禮,而且還獅子大開口。幾個人是預備了紅包身上帶了錢不錯,可是現金根本沒有那么多,四表嬸子平時最是能說會道的,允諾說事后一定補齊,然而任她舌燦蓮花,好話說了一火車皮,甘家家長仍是穩如泰山,紋絲不動。

    甘萍萍此時躲在房里完全不露面。

    陶承柏開車去取錢了。鄭家的人和甘家的人坐在客廳里,預備齊地大眼瞪小眼,仿佛是好話都說完了,現在是懶得去應酬對方。四嬸娘坐在沙發上,一肚子悶火,嘴里機關槍一樣往外吐瓜子皮,跟這種親家她完全不想講什么體面了。

    只有甘小雅來回穿梭殷勤地給兩邊的人倒茶遞煙,另兩個不懂事的小崽子蹲在茶幾邊上咯嘣咯嘣地嚼糖,不一會就剝出一堆小山一樣的花花綠綠的糖紙。

    這時候鄭光輝打電話來了。

    “干嗎?”鄭陸沒好氣,站起來到外面接電話。

    “這邊炮仗出了點問題,現在去買新的了,可能要半小時以后,你跟四嬸子說一聲,讓車隊繞環城河過來?!备始译x鄭家并不算遠,都在老城這邊,真的過來了,十幾分鐘就能到,鄭光輝怕時間不夠用。

    “知道了?!编嶊懶睦镉袣?,不愿多說就把電話掛了。

    陶承柏是知道鄭陸的脾氣的,氣起來頗有點不管不顧的,所以走的時候就叮囑他,甘家臨時要禮金這事等過了酒席再和鄭光輝說,免得兩個新人心里都有氣再生出什么叉子,婚禮上要是鬧出什么笑話來才是大問題,四嬸娘也是這個意思,先結完婚再說。錢鄭家倒是很出得起,就是甘家這么個做法頗不厚道,顯得小家子氣。

    鄭陸現在對這個表嫂的印象可謂是一落千丈。這么長時間了,鄭光輝還沒把自己媳婦干熟,此時才會鬧上這么一出好戲。真是個聽話的好閨女。

    雖然前面各種不暢,但是新娘子被家下哥哥背上車子以后,一切都變得順利起來。

    鞭炮噼里啪啦響起來,熱熱鬧鬧地車隊準備回程的時候,甘小雅乘亂跑到陶承柏車窗邊,訕笑著不好意思地說了一句:對不起,給你們舔麻煩了。

    說完垂著眼睛又笑了笑才轉身走了,只在窗口留下一陣香風。

    陶承柏倒沒怎么樣,鄭陸在邊上卻咕嚕咕嚕地冒起了酸水,把被西服褲子包裹的兩條長腿抻到車前的臺子上,抖抖索索地晃著,聲音都有點陰陽怪氣的了:“都是不相干的。也不管是誰家的草垛子,那誰反正是蹲倒就扯啊?!?/br>
    陶承柏眼睛盯著前方的車隊,濃秀的眉梢揚著,嘴角高高地翹了一路:真酸!

    新娘子到了卻遲遲不開車門。禮炮都咚咚地響了十幾發了。一堆人圍著看熱鬧。

    原來是鄭光輝的幾個同事嘻嘻哈哈地鬧著要搶抱新娘子,甘萍萍嚇得不敢開門。這幾個人都和鄭光輝一樣是剛退伍的老兵油子,鄭光輝急赤白臉地喊他們別鬧了,也沒有人聽。

    “承柏,承柏快來!”鄭光輝急了,捂住車門把手,狂喊陶承柏,“我cao,哥幾個再鬧,待會被揍瘸了可別哭爹喊娘的啊,麻痹!哪個手賤的摸我?”

    陶承柏和鄭陸正在院子里和幾個長輩說甘家的事呢,這時候聞聲而至,左擠右擠地抗開兩三個人,還有一個稍矮一點的胖子貼在門邊,陶承柏沖那人腿彎子上去一腳使了個巧勁,就把人踢得跪倒在地。

    鄭光輝開了車門,端起甘萍萍快得跟草上飛一樣,一溜煙就竄進了自家院子,一鼓作氣把新娘子抱進了樓上的新房,順腳把門踢上了。

    把新娘子放到床邊,鄭光輝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一頭扎進甘萍萍懷里,氣喘如牛地說:“我的娘嘞,累死我了。老婆你重的跟豬有得一拼?!?/br>
    甘萍萍先還擔心鄭光輝會因為父母額外要兩萬塊錢的禮金而不高興,這會子見他還和往常一樣,就稍稍放下心來,把自己愧愧疚疚的心思先放在了一遍,抬手輕輕巧巧地扇了鄭光輝一巴掌。鄭光輝一把抓住了老婆的手,小豬拱圈一樣在甘萍萍懷里拱了個痛快:老婆終于娶回家了。

    一群人圍在新房門外要見見新娘子。新娘子當然不會出來。

    到了開酒席的點了,外面的車隊又把家里的這些親戚朋友們一股腦送到酒店。

    作為伴郎,鄭陸理所當然地要為鄭光輝擋酒,雖然他喝的是自己調出來的兌過半瓶水的加料酒,最后也還是不可避免地醉熏熏的了。

    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鄭家的席面非常豐盛,有一些大菜客人根本就沒怎么動。大廳那頭有幾個老婦女在用飯店的塑料袋給桌上的剩菜打包。

    有些嚷嚷著要留到晚上鬧洞房的也都悻悻地走了,因為還沒吃完酒席,新娘子就被幾位嬸娘帶走藏起來了。

    “嬸子,我帶鄭陸回去了?!碧粘邪馗崑尨蛄苏泻?,回頭去扶靠在椅子上快要睡著的鄭陸。

    鄭陸迷迷糊糊地不想動,這時便像小時候一樣沖著陶承柏撒起嬌來:“哥,我困?!?/br>
    陶承柏知道鄭陸是真醉了,鄭陸都多少年沒喊過他哥了。

    “乖,跟哥回去睡?!碧粘邪嘏呐泥嶊懙哪樀?,哄小孩似的。鄭陸臉上紅撲撲的,長睫毛闔下來,眼珠子在眼皮底下動來動去,“你背我?!?/br>
    “來吧?!碧粘邪囟挷徽f轉身就蹲下來了,把鄭陸兩條胳膊拉到肩上,腿上使了些力氣便把鄭陸從椅子上背起來。

    鄭陸兩只手在陶承柏的脖子前面像個電線頭子一樣自覺地扭在了一起,伏在陶承柏背上,歪頭蹭了蹭,打了一個大哈欠,暈暈倒倒地睡了。

    ☆、7 第七章

    陶承柏從樓上下來,一陣風一樣刮進了廚房,打開冰箱,拿出一瓶冰礦泉水,擰開來仰起脖子就灌了半瓶。這才猛的呼出一口長氣。將剩下的半瓶水放回去,順勢將兩只手臂都伸進了冰箱里,直盯著眼前蓋著保鮮膜的半個紅瓤西瓜,半響才伸出舌尖緩緩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陶承柏在冰箱里怔了一刻鐘。

    然后陶承柏出了門,開著車在烈日當空的大馬路上漫無目的地轉了五分鐘,過了一個紅綠燈以后右轉拐進了鐵市街,慢悠悠地又沿著殺人巷一路開過了老刑場,一米多高的邢臺上幾個小崽子頂著大太陽就著碗口大的水泥凹槽滿頭大汗地在玩彈珠。陶承柏在邢臺邊的空地上調了個頭,直往城南姥爺家開去。

    姥爺家是個兩進的院子。大院子里種了幾席菜,兩棵加納巖水蜜桃和幾棵大白鈴棗,此時末茬棗還開著半樹的小黃花。小院子里支著一個大葡萄架子,綴滿了一串串紫葡萄。架子底下攤著一個象棋盤子,一只花斑老貓盤在石桌子上面打盹,看到人來,也不動,只懶洋洋地翻了翻耳朵。

    姥爺正歪在門邊的搖椅上面打瞌睡,鼻梁上還架著老花鏡。

    陶承柏輕手輕腳地在姥爺腳邊的小馬扎上坐下來,撿起掉在地上的三國演義,翻開來正是呂奉先射戟轅門一段,于是百無聊懶地讀起來。

    屋外日頭晃晃,蟬鳴陣陣,門上掛著藍色的門紗,屋內只有電風扇的細小的嗡嗡聲,雖然裝了空調但是姥爺從來不用。老房子墻上滿是綠油油的爬山虎,屋內陰涼非常,更兼有一種讓人沉下心來的幽靜。陶承柏看一會書,偶爾再發個呆,不知不覺就坐了個把小時。

    姥爺醒過來的時候,陶承柏正在院子里踩著小方凳子摘葡萄。

    “鄭陸怎么沒來???”姥爺穿著白色的綿綢褲褂搖著蒲扇站在門口房檐下,老花鏡已經拿下來了,原來是用一根紅色毛線拴著眼鏡腿掛在脖子上的。

    “鄭陸酒席上喝醉了,睡呢?!碧粘邪刈焐险f著,心里在聽到鄭陸兩個字的時候早已想到別處去了,摘了一串大的,下了凳子心不在焉地一腳踩到在邊上轉來轉去的老貓爪子上,只聽姥爺和老貓同時大叫一聲,到把陶承柏嚇了一跳。

    老貓又一疊聲地喵了幾下,歪歪倒倒地跳到姥爺身上,把姥爺當成了一棵大樹,哧溜一下爬到樹的肩頭上蹲著,瞇起眼睛舔起了受傷的爪子。

    “沒事吧,哎呦,可憐的老家伙,來我看看?!崩褷敯牙县垙募绨蛏蠐频綉牙?,心疼地摸著抱進屋里去了。

    陶承柏跟進屋里,陪著姥爺聊了一會天,臨了帶了一袋葡萄,又一大碟子大姨早上給姥爺送來的香蔥rou丸子回去了。

    把葡萄一個一個洗干凈盛在大瓷碗里放進冰箱,陶承柏猶猶豫豫地上了樓。

    窗簾拉得嚴嚴實實的,屋子里光線暗淡,空調的液晶屏亮著幽綠的光。

    鄭陸還在睡,腰上搭著薄毯,光著兩條細長的腿,跟走的時候一樣四仰八叉地躺著,似乎連動都沒有動過。

    陶承柏在床沿上坐下,接觸到身后人的熱度,不由自主地就要心猿意馬起來。鄭陸臉上的紅暈已經消失了,只是離得近了還是能聞到幾絲幾縷的酒味。此時床上的人嘴巴正微微張開,上嘴唇的唇珠彎出一個明顯的弧度,在陶承柏看來實在是個可愛的形狀,能看到里面一點點紅色的舌尖。之前那種舌尖相抵的戰栗感覺又躍躍欲試地冒出頭來。要不要再來一下呢?

    再親一下就好。

    陶承柏坐著,像個抗拒不了誘惑的癮君子一樣,身不由己地就把身體慢慢地俯了下去。

    雖然之前也是親過鄭陸的,甚至明里暗里對著鄭陸又是咬又是啄的,但是不能比,和這種感覺真的是完全不一樣的。陶承柏覆在鄭陸唇上,舔了舔鄭陸rourou軟軟的唇珠,穩住鼻息,試試探探地將舌尖伸了進去,相觸的一瞬間,陶承柏哆嗦了一下,身上又是像過了電一樣,撐在枕畔的手臂一軟,差點整個倒到鄭陸身上。

    陶承柏微微用力吸允鄭陸軟軟的舌尖,身體便一直處于這種類似于禁忌終于被打破的觸電的感覺當中了。

    陶承柏喜歡鄭陸,甚至因為這喜歡的不平凡而在心里將很久以后可能發生的很多事情都一一綢繆打算過。他知道鄭陸其實是曉得他的心思的。他覺得鄭陸也是喜歡他的,就是不知道兩種喜歡是否是對等的一致的。

    就在陶承柏不能自已胡思亂想的當口,“啪”——鄭陸的一巴掌結結實實打在陶承柏臉上。

    鄭陸本就睡到了時候,加上陶承柏的sao擾已然醒了,迷糊中卻是忽然心下一驚,反射性地就抽了陶承柏一巴掌。要不是陶承柏躲得快,他非把對方舌頭咬一塊下來不可。

    一時安靜。

    鄭陸并不去看陶承柏僵住的臉色,只垂著眼簾,濃密的長睫毛撲撒下來,蓋住了目光。嘴唇上因沾了口水,透出一線粉紅。此時從其中輕輕地吐出了一句狀似懶洋洋的話:親毛啊親……

    陶承柏此時只要和平時一樣哎呦叫喚兩聲,或是抓起鄭陸的手用力咬上一口,嬉笑著便能混過去,估計兩人還是和之前一樣。好了這么多年,這份感情可不是假的。

    陶承柏紅了耳朵,胳膊還撐在鄭陸頰邊,只盯著鄭陸凸起來的鎖骨看,那里凹下去一個細長的槽,皮膚細膩白皙,因為鄭陸怕熱從不愛在大白天四處亂逛。

    心失速地胡亂地蹦跳起來,陶承柏一把捧住鄭陸的臉,身體罩到鄭陸上方,灼熱的氣息整個噴到鄭陸臉上,澀著嗓子呢喃:“鄭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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