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種你再撞一下_分節閱讀_20
“那你多看我幾眼?!绷忠皖^扒拉碗里的飯,真瘦了?為什么瘦的?工作?還是……關澤? 靠!不至于吧! “對了兒子,你補補吧,”老媽突然放了筷子跑進了衣帽間,拎著她的小包又跑了出來,拿出一張卡遞給林耀,“去吃點好的?!?/br> 林耀以為老媽給他一張銀行卡呢,拿手里一看,是某個高端飯店的鉆石卡。這是老爸經常光顧的地方,他以前老跟著去,這也是老媽除了她自己之外,唯一勉強能信得過的館,他愣了愣:“給我這個干嘛?” “能打折啊,”老媽笑瞇瞇地看著他,“你不是不要零用錢么,就你那點工資原價也吃不起對不對?!?/br> 林耀塞了一筷子rou放到嘴里,很誠懇地對老媽說:“快拉倒吧,打完折我也吃不起?!?/br> “你哥能簽單?!崩蠇尷^續笑瞇瞇的。 “啊……”林耀樂了,“讓我哥知道了我就說你出的主意?!?/br> 老媽一揮手:“讓他找我來,我看他有幾個膽兒!嚇死他!” 林耀晚上沒再上線,去郵箱里把關澤的電話號碼存到了手機上,存名字的時候想了半天,最后還是很正式地寫上了關總監三個字。 他覺得如果不是上班時間,他跟關澤真是沒交集,這要是個普通同事,他還能發個短信扯扯蛋,可人家是總監,還是隔壁部門的,除了盯著關澤的號碼看看,他一時半會兒還真想不到什么可以坦然聯系的招。 在電腦前折騰了半天,沒什么有意思的,腦子里總轉著關澤的影子,林耀嘆了口氣,站起來在屋里轉了兩圈,突然覺得牙有點兒不舒服。 林耀的牙一直是他的驕傲,整整齊齊,沒有蛀牙,沒有長斜了的,也沒有敏感的,但四顆智齒一直讓他很郁悶,一有點兒什么著急上火的,就準得有一顆開始折騰。 “長這么多牙有屁用啊,”林耀皺著眉張大嘴站在鏡子前邊兒研究自己的牙,“都快趕上馬了?!?/br> 看了好一會兒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牙反倒是更不舒服了,開始有點兒疼。 他跑到家里藥柜悄悄翻了半天,找了盒消炎藥吃了兩片,他不想讓老媽知道他牙疼,老媽特別容易緊張,萬一知道他牙疼再發散聯想到他因為牙疼失憶什么的,沒準兒還能哭一鼻子。 吃了藥回到屋里,林耀找了個電影出來打算看看,分散一下注意力。 不過電影演了快二十分鐘了,他愣是沒看明白說的是什么,一閉嘴就能感覺到長出一截兒來的那顆智齒正歡快地一蹦一跳,馬蘭開花二十一…… “哎我cao……”林耀什么疼都能忍,就是受不了牙疼,他曾經設想過,如果抗戰時期他被鬼子捉了,人給他上個牙疼的刑,不用一小時,他估計能把地圖都給人畫出來。 林耀倒了杯冰水,喝了一口含著,疼痛稍微緩解了一些,但幾秒鐘之后,冰鎮效果消失,疼痛又卷土重來,照這速度,冰箱里那箱水都不夠一晚上的。 “我痛——”林耀扯著嗓子吼了一聲,撲到床上,想了半天沒想起來這歌第一句歌詞是什么,只好按著調胡亂哼哼了兩聲,牙更疼了。 在床上折騰了一個小時,林耀悲傷地發現自己牙疼得左臉好像熱乎乎的,似乎還有點腫。 正想去鏡子跟前兒欣賞一下,手機突然響了,他拿起來看了一眼,是橫刀,趕緊接了:“哎喲正好,大俠快給我想個招怎么能分散一下注意力?!?/br> “怎么了?我還說我準備睡了問問你還有沒有人開殺呢?!睓M刀估計是被他這悲傷的語氣給嚇了一跳。 “我牙疼!牙疼!”林耀在床上錘了兩下,“小爺的智齒造反了!揭桿起義!要顛覆政權!” “別在這種我應該深表同情的時候逗我笑,”橫刀的聲音里帶著明顯的笑意,“吃點藥吧?” “沒用,吃了消炎藥了,跟吃糖豆兒似的沒點兒屁用!都一個多小時了,”林耀有氣無力地嘆了口氣,“這種時候我就特別希望我嘴里的全是假牙,我把牙都拆出來……” “家里有花椒么?含幾顆試試?”橫刀幫他想輒。 “沒有,我媽覺得花椒有毒?!绷忠诖采弦粫鹤粫傻?,怎么都難受。 “那……有大蒜么?我沒試過,聽說大蒜泥管用?!?/br> “我受不了大蒜的味兒?!?/br> “那你接著疼吧?!睓M刀笑了笑。 “得,我試試,大蒜泥???”林耀很無奈地抱著被子。 “嗯?!?/br> 林耀想了想,覺得沒準兒真管用,現在智齒的位置就跟含著一包硫酸似的讓人痛苦不堪,他決定試試。 老媽在屋里做運動,開著音樂蹦得正起勁兒。 林耀悄悄摸進廚房,找了兩瓣大蒜,用刀壓碎了,然后盯著案板上的蒜泥,接下去該怎么弄? 猶豫了半天,他捏起一小團蒜泥,涂在了臉上有點腫起來的地方。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這玩意兒真管用,反正涂了兩層之后,牙疼好像是不那么嚴重了。 因為蒜泥在臉上辛辣的感覺瞬間蓋過了牙疼。 林耀沒敢多涂,兩層就已經讓他有點兒吃不消了,于是清理干凈案板,他又摸回了自己屋里。 躺在床上以后他已經分不清臉上這一片是牙疼還是蒜泥燒著疼了,又挺了一個小時,在交錯著的疼痛中他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他是被牙疼疼醒的,瞪著天花板看了一會兒之后他慢慢起了床,蒜泥的勁頭已經過了,牙疼讓他往浴室走的時候感覺自己全身都沒力氣。 扶著墻走進浴室,沒精打采地拿了牙刷,擠牙膏的時候他隨意地往鏡子里瞟了一眼,整個人都愣住了。 幾秒鐘之后林耀捂著自己的臉發出一聲慘叫:“啊——橫刀你大爺啊——” 18、第十八章 關總監包治牙疼 ... 林耀瞪著鏡子里自己的臉,心里的悲憤簡直無法用語言來表達。 呲牙咧嘴地胡亂洗漱完了之后,他撲到衣柜前開始翻找,就差爬進柜子里了,翻了半天,找出一個口罩,這是去年冬天的時候老媽給他買的,他一直挺著沒戴,現在實在是沒辦法了。 他站在鏡子前,看著鏡子里自己臉上的hello kitty的口罩,有些欲哭無淚,hello kitty也就算了,關鍵是口罩沒辦法完全擋住他左臉上壯觀慘烈的場面。 “現在需要的是一個蓋頭啊,”林耀嘆了口氣,不過這也還成了,總比直接頂著這么半張臉出門,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悄悄打開了門,“掀起了你的蓋頭來……” 老媽還在天臺澆花,林耀一邊往樓下蹦著跑一邊喊了一嗓子:“今兒要早到公司,我不吃早飯了!” 把小夏利開出院子之后,他松了一口氣,伸著脖子往后視鏡里又瞅了瞅自己,再次悲從心來:“誰的眼淚在飛……哎我cao啊……” 林耀覺得自己應該請假,但在家呆著又怕嚇著老媽,而且這幾天還有活兒,他對這份工作還是相當在意的,這種不影響腦子和手的傷,他不愿意請假。 其實他倒不怕公司的同事看到,他擔心的是被關澤看見會破壞了自己本來就沒剩什么渣了的形象。 車停在路口的時候,他很緊張地四處張望,祈禱不要碰上關澤的車。 關澤最近大概是養成了習慣,每次碰上了都會把車停在他旁邊,有時候跟在他后面也會提前變道停過來。 不過今天也許是老天爺可憐他,一直到綠燈亮起,也沒有看到關澤的車。 林耀到公司把車停好之后,低著頭往電梯走,他決定今天就向張志安學習,化身為一棵種在電腦前面的水仙花。 關澤早上接了個寧娟的電話,寧娟打算用手頭的錢開個店,讓他幫著打聽一下門面的事,打完這個電話,開車出門的時候比平時晚了快十分鐘。 他在路口沒有看到林耀的小夏利,等紅燈的時間都比平時顯得漫長了,一想到林耀喜滋滋地放下車窗沖他喊“關總早”的樣子他就忍不住想笑,這孩子真挺有意思。 關澤有時候挺奇怪,林耀明明是個心里有不少事兒的人,卻總是能保持這種傻樂傻樂的狀態。 他一路開得挺快,開進公司停車場的時候看到林耀正低著頭往電梯走,車開到身邊了林耀都沒抬頭。 關澤按了一下喇叭。 林耀像是被嚇了一跳似地蹦了一下,抬起了頭。 關澤看到了他瞪得挺圓的眼睛和臉上的口罩,覺得自己可能有點眼花,又認真看了一眼,確定了林耀的確是戴著口罩,還是hello kitty的。 “你……”他咬牙忍著笑,指了指口罩,“干嘛呢?” “關總早,”林耀沒有回答問題,手抬起來摸在了口罩上,像是想摘掉,又像是想擋著上面粉色的kitty貓,猶豫了半天最后干脆把兩只手都抬起來捂在了臉上,“我感冒了?!?/br> 關澤在他抬手的瞬間看到了他左臉上的紅斑,立刻確定他不是感冒,這小子牙疼還能把臉疼成花斑的? “手拿開,”關澤指了指他的臉,“破了還是怎么了?” 林耀捂著臉的姿勢保持了幾秒鐘,最后還是垂頭喪氣地放下了手:“破皮兒了?!?/br> “怎么弄的?”關澤很吃驚,盯著林耀的臉,看上去有點兒慘,又紅又腫,有些地方還破了皮,傷痕被他白皙的皮膚襯得很明顯。 “沒事兒?!绷忠珢瀽灥卣f了一句。 后面有車進來,關澤回頭看了一眼,又指了指林耀:“在這兒等我?!?/br> 等他把車停好了走回來的時候林耀還站在原地低著腦袋看自己的鞋。 “怎么弄的???”關澤過去拍了他一下,往電梯走。 “別提了,”林耀一想到這事兒就牙癢癢,造反的智齒跟著就一陣疼,“我昨天牙疼,一朋友跟我說弄點大蒜泥……” 關澤愣了愣,轉過頭看著林耀,他有點兒不能相信:“等等,你把大蒜泥涂臉上了?” “不是涂臉上么?當時我臉都疼腫了……”林耀很茫然地反問了一句,接著就是一愣,然后很悲痛地壓著嗓子喊了一聲,“我靠,不是涂臉上嗎?” “誰告訴你要涂臉上了?”關澤回憶了一下昨天晚上自己說的話,無論哪句都沒有涂臉上的意思,這孩子是怎么得出這么個結論的? 電梯門打開了,林耀做了個領導先行的手勢,關澤進去之后他跟著走進去,手扶著轎箱墻,非常想用自己腦門撞著去按樓層按鍵:“……沒有人讓我涂臉上,是我自己……我的理解能力可能因為牙疼……喪失了?” 關澤從這孩子的思維相當神奇的震驚中回過神來之后,實在忍不住,他抬手擋了一下自己的臉:“不好意思,我想笑?!?/br> “沒關系,笑吧,”林耀扭頭看了他一眼,很無奈地靠在墻上,“這事兒要擱別人身上,我早笑得天崩地裂了?!?/br> 林耀這一扭頭,正好把又是水泡又是紅斑的左臉展現在了關澤眼前。 關澤一邊兒覺得不落忍,一邊兒又覺得實在是太可樂了,只好偏過頭對著墻,笑了一會沒控制好,笑出了聲兒。 “哎,對不起,”他有點兒抱歉地看了一眼林耀,拼命地把想繼續笑的沖動壓下去,“你得擦點兒藥,這估計都得破皮兒?!?/br> “謝謝?!绷忠珖@了口氣,這是關澤第二次在電梯里因為他而笑得無法控制,他覺得自己以后再也沒必要在關澤面前保持形象了,形象這種神奇的東西,在他身上已經粉身碎骨。 “牙還疼么?”出電梯的時候關澤終于把笑壓了下去。 “疼,”林耀蔫蔫兒地跟在他身后,“吃了消炎藥也沒用?!?/br> “吃那個沒用,過會兒到我辦公室來吧?!标P澤扔下這句話就轉身拐進了市場部那邊的走廊。 “???”林耀在前臺站了很長時間,看著關澤推開市場部的大玻璃門進去之后才回過神來。 關澤讓他去辦公室?去關澤的辦公室? 神哪! 林耀瞬間覺得自己牙不疼了,心里排山倒海地刮過各種畫面,關澤的辦公室哎!這是老天抽瘋了嗎! 他不由自主地用手捂了捂鼻子,摸到了臉上的口罩之后才發現前臺的小姑娘一直趴在桌上咬著支筆沖他樂呢,還好她看到的是自己的右臉。 “林耀,你的口罩好可愛,”小姑娘笑嘻嘻地沖他勾了勾手指,“拿過來給jiejie看看,男生居然也會戴這樣的口罩出門啊?!?/br> “感冒呢?!绷忠铀频嘏苓M了設計部。 進了設計部辦公室之后,林耀悲哀地發現,他想化身成為一棵綠植的夢想是不可能實現的,他光從門口走到自己座位上就用了差不多五分鐘,所有的同事都圍了過來,先是觀摩他的hello kitty,然后是傷口,先是嘖嘖嘖地表示同情,轉臉就趴在桌上笑得停不下來。 “你們這樣是不對的,”林耀手里抓著口罩,在自己電腦前坐下,“公開一點兒不帶遮掩的把你們的歡樂建立在全辦公室年紀最小的人的痛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