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溪_分節閱讀_10
“那太好了!”衛溪松了口氣,看劉伯花白了頭發,緊皺著眉頭,很憔悴,便勸道,“劉伯,那你也不要太擔心,詩思不是會沒事么,你去那邊坐坐吧!” 劉伯點點頭,坐到走道邊上的椅子上。 衛溪看了看周圍的人,至少有二十個左右的保鏢,看起來也不像是警察,他能想到這些人是來保護譚詩思的,但是不知道怎么會有這么多人來保護地這么緊密。 周圍的人都是一身黑,高高壯壯,神情嚴肅,這樣嚴密的保護圈里,衛溪自然地想到綁架譚詩思的人是很可怕的,站在劉伯身邊心里也緊張起來,心跳很不自然。 急救室在不遠處的走道盡頭,衛溪看著那紅燈一直亮著,心吊著一直靜不下來。 他正要坐到椅子上去等,就聽到從電梯邊傳來皮鞋踏在地上的聲音,是好幾個人的腳步聲。 衛溪轉過頭去看,就看到譚先生一身筆挺的灰色西裝,全身一絲不茍,臉上沒有表情,他走在最前面,側著頭聽身邊的人低聲說話。 他身邊的人穿著黑色的西服,比譚先生還高一點,頭發梳成偏分,油光發亮地規整,臉部輪廓很有立體感,一雙眼睛長長的,很深邃,看起來三十多歲,他一手插在褲袋里,一手在胸前比劃了一下。 他們身后還跟著幾個黑色西服的保鏢。 譚詩思被綁架了,并沒有看到警察,衛溪想到譚先生應該是請的別的人來幫忙解救的,并沒有依賴警察。 而這些黑西服的人很可能是真正的黑社會,他們救了譚詩思,現在又在這里保護她。 即使這里是醫院,因為周圍的人,他們發出的無形壓力,衛溪也覺得自己和這里格格不入,不自覺就很自卑起來,即使是站著,也覺得腳擺得不是地方,心里很忐忑。 譚先生朝這里看過來,看到了衛溪,便向衛溪點了點頭。 他身邊的那人也看了過來,看到衛溪的時候明顯愣了一下,步子不自覺比譚先生慢了一步。 “怎么了?”譚允文看向周杉,問了一句。 “沒有什么?!敝苌籍斒裁词虑橐矝]有的答了一句。 衛溪站著,神色有些拘謹,總覺得譚先生身邊的那個高個子男人看自己的眼神過于凌厲了,而自己并沒有什么地方不對勁啊。 譚先生和那位被他叫做周杉的人在小聲說著話,兩人的表情都很嚴肅,兩人從自己身邊走過的時候,聽到那位周杉說了一句‘那個女人不知好歹’,語氣里極盡輕蔑。 譚先生沒有說話,臉上也沒有表情,以前的他臉上總是帶著笑的,無論那笑不是真心的,但那笑總是在,那樣讓衛溪覺得譚先生是個溫和的人,現在他一直面無表情,讓衛溪覺得他更加遙不可及還有淡淡的可怕。 一個醫生從急救室旁邊的過道走過來,看到譚允文和周杉,就和他倆說著話進了一個房間。 衛溪坐在劉伯旁邊,一直盯著急救室的燈,想著等譚詩思手術完了,自己看了也該走了。 手中的書沉甸甸的,上面全是衛溪捏的汗水。 一直僵硬地坐著,等了兩個多小時,手術室的門才開了,從里面推出病床。 那位周杉在中途就離開了,譚先生走上去看譚詩思,主刀醫生身上帶著血,卻殷勤地跟在譚先生身后說著譚詩思的情況。 衛溪看圍著譚詩思移動病床周圍好些人,怕自己上去會給別人添亂,所以一直沒上前去,劉伯也在原地站著,沒有上前。 劉伯看見譚先生后沒有上前打招呼,衛溪總覺得劉伯好像在生譚先生的氣,但他又不知道他們主仆之間到底出了什么隔閡。 跟在大隊人馬后面,看譚詩思被推進了病房,他并沒有進病房去,站在門外等著,好幾個護士從里面出來,然后那位主刀醫生也出來了。 好一會兒,譚先生也從里面出來了,他看到衛溪還站在門口,一向無波的眼里出現了一絲驚詫,問道,“你還在這里???” “我想看看詩思沒有事了就回去!”衛溪望著譚先生,譚先生輕點了下頭,聲音里有些疲憊,說道,“詩思沒有大事,你今天也等久了,就回去吧,最近應該都不用給她講課了。等詩思好了,她要你給她講的時候再聯系你?!?/br> 終于在譚先生平靜的臉上看到了疲憊,衛溪看著他皺起的眉頭,看到他一向深邃中帶著光的眼中黯淡無神,心中有說不出的感覺,有些想安慰他,想說,不要擔心,詩思會好的;還想說,你要注意身體,不要生病了。 不過,衛溪看著他,覺得什么也說不出,那些話不是他應該說的,只好點點頭,問了一句,“我可以進去看看她嗎?” “去吧!” 衛溪清澈的雙眼感激地看向譚允文,讓譚允文心里有一些動容,那雙眼睛就像凝刻在時間上,永遠保有柔和溫暖的光彩,讓在爾虞我詐弱rou強食的商界打滾了近二十年的譚允文,像是看到了一道清澈的溪流,讓他無法無視,從此以后,記憶深刻。 衛溪已經輕手輕腳地推門進去了,譚允文向病房里望了一眼,他想,也許,富家小姐看上窮人小子,也是有理由的,那些并不是荒唐可笑,是能帶著真正的美和善。 譚詩思躺在病床上,由于全身麻醉還沒過便還沒有醒,臉色比平時要白,嘴唇沒有顏色,有些干;她閉著眼睛,看不到她眼里的神色,衛溪不知為什么,就覺得難受起來,眼中干干的有些痛,鼻子還有些酸,他感覺自己莫名其妙地想哭。 譚詩思手上輸著液,一個護士小姐在給她調節輸液速度,劉伯坐在病房里的椅子上,就這樣看著他家小小姐,保持著沉默。 衛溪看薄薄的毯子下面,譚詩思一腳比另外一腳顯然要粗很多,想她真的是腳受了傷。 衛溪看了譚詩思,覺得譚詩思應該沒有大問題,便向劉伯點頭示意,表示要回去了。 劉伯向他露出個感謝的笑,衛溪出了病房,病房外依然是好些人在嚴密地保護。 走到電梯口,看到譚先生在一邊的陽臺上站著,好像在抽煙。 據衛溪所知,譚先生是不抽煙的,至少這還是他第一次見譚先生抽煙。 看到譚先生望著遠處夾著煙的側影,衛溪就邁不出步離開了,最后鼓起了勇氣走到陽臺門外,推了玻璃門,譚先生聽到動靜轉身過來看他。 衛溪站在譚先生面前有些局促,吞吞吐吐地說了一句,“我看了詩思了,那個,我,我明天還能來看她嗎?” 譚允文一向覺得衛溪是個自卑又過于小心翼翼的小男生,看他在自己面前局促的樣子,心里卻也不是排斥的,盯著衛溪看了一會兒,直看得衛溪不安起來,他才說道,“你來看她吧!” “謝謝!”衛溪低著頭答了一句,然后又看著譚允文手中的煙,欲言又止,最后還是沒有說,轉身離開了。 譚允文透過玻璃看著衛溪的背影,總覺得有一種自己老了的感覺。 他嘆了口氣,熄了煙,離開陽臺去了譚詩思的病房。 衛溪第二天一大早就去看譚詩思,這次是騎著他的自行車去的。他那輛自行車即使扔了他相信也不會有人撿去騎,沒想到譚先生昨晚居然讓人開車給他送到了學校來,害得衛溪又一陣感動。 衛溪知道譚詩思并不喜歡吃蘋果之類,倒喜歡吃櫻桃,便到水果店里買了大櫻桃用盒子裝好,還讓水果店里用包裝紙包好盒子,上面打了粉色的蝴蝶結彩帶,將它包裝地非常漂亮。 騎車到醫院的時候還沒到十點,但是太陽已經很大了,衛溪騎著車熱得滿頭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