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的弟弟呢_分節閱讀_96
☆、改變 春天晚上的小風帶著點溫度,糊到臉上的感覺還挺享受。嚴冬棋一道開過去的時候把窗戶開到了最大,瞇著眼任由夜風照著臉吹。 下車之前他看了一眼倒車鏡,被自個兒的發型嚇了一跳,活像是一路倒立著過來的。 他把頭發隨便抓了抓,勉強整服帖了一點才走進酒吧。 穆子禮不在平時呆著的吧臺邊上,嚴冬棋一時半會兒沒找到,來回反復的在酒吧里看了好幾遍,好不容易才在角落里找到了那個勉強算得上熟悉的背影。 穆子禮今兒穿了件深灰色的外套,從背影看過去叫一個寬肩細腰,身材很是不錯。嚴冬棋笑了笑從旁邊繞了過去,經過他身邊的時候吹了一聲長長的口哨。 那男人微微側臉,見到是嚴冬棋的時候,微微勾唇笑了笑:“你來了?!?/br> 嚴冬棋在他對面坐下,看到他面前的綠茶時愣了一下,半是玩笑半是疑惑:“呦,穆老師您這是怎么了,今兒突然這么小清新,搞得我很不適應啊?!?/br> 穆子禮又朝他笑了笑:“難道我在你心里一直都挺重口味的么?” “那倒不至于?!眹蓝鍢妨?,然后沖吧臺那邊的服務生打了個招呼,“今兒陪你喝一樣的?!?/br> 在吧臺里呆著的正好是那個娘炮小青年,叫杜什么什么,人家小孩兒在這調酒好幾年了,他愣是沒記住這人究竟叫什么名。 小杜沖他拋了一記媚眼,然后扭著腰轉身去泡茶。 嚴冬棋看得直挑眉,他就想問問這小孩兒,要是不扭腰的話這茶是不是就泡不出來了。 倆人撿了點兒話題隨便聊了幾句,穆子禮還順口問了問嚴芷的情況。 “還行吧,之前給你說過了吧,K大,聽她說在她們專業第一?!眹蓝逍α诵?,端起杯子在穆子禮面前的杯沿上輕輕磕了一下,“還是穆老師教導有方?!?/br> 穆子禮抿了抿唇,眉眼彎了彎:“應該的。你meimei有靈性,不用我怎么帶,一點就通?!?/br> 說完又補充了一句:“這點跟你還挺像的?!?/br> 嚴冬棋被茶嗆了一口,咳了兩聲笑著擺手:“你可再別糟踐我了,我和她比差著呢。我以前學習特別爛?!?/br> “研究表明,學習成績和智商一點兒關系都沒有,你這論據差了點兒啊?!蹦伦佣Y戲謔的笑了笑,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茶。 “不是,剛就問你呢,今兒怎么好好的就改喝茶了?不符合你的風格啊?!卑凑諊蓝鍖λ牧私?,男人一般來都是點半杯伏特加,偶爾有興致會喝幾杯龍舌蘭,再不濟也得是瓶啤酒。 穆子禮所問非所答:“這段時間你媽還逼著你相親么?” “哪壺不開提哪壺啊你,”嚴冬棋輕輕踢了穆子禮一腳,“相啊,怎么不相,托嚴芷的福,頻率已經降低很多了。我媽那個人,怎么說呢,她要是樂意撲到一件事兒上,那真是一心一意的琢磨,能把人活活逼死?!?/br> “我這才多大,不到三十,不知道他老人家急什么。我被她催的都快上火了?!眹蓝逄崞疬@事兒就挺郁悶,嘆了口氣。 穆子禮輕笑了一聲:“找個姑娘處處怎么就這么費勁了?你條件這么好,姑娘都該往上貼了,你還愁沒得挑?!?/br> 嚴冬棋苦惱的抓了抓頭發,然后又自嘲的笑了笑:“這又不是挑蘿卜白菜,就是沒感覺,我有什么辦法。相個親還老走神,回回姑娘回去都得給我個差評,一給我差評我娘就要叨嘮?!?/br> 穆子禮聽完沒接話,沉默的低頭又喝了口茶水。 嚴冬棋也沒在意,低頭轉著杯子漫無目的的放著空。 “你覺得我怎么樣?”穆子禮突然開口。 嚴冬棋沒反應過來,挺愣挺傻逼的抬頭看了他一眼:“嗯?” 對面的男人很有耐心的又重復了一遍:“你覺得我怎么樣?” “什么怎么樣?挺好的啊?!眹蓝灞凰麊柕囊活^霧水。 穆子禮還是很清淡的笑了笑:“我的意思是,你覺得我怎么樣?要不要跟我交往試試看?” 嚴冬棋感覺這句話就像是佛祖壓下來的五指山,幻化成一句“臥槽”,惡狠狠地正正砸在他的天靈蓋上,砸的他險些嘔出一口血來。 “不是,你這話幾個意思?”嚴冬棋看著穆子禮笑的和往常別無二致的帥氣又穩重的臉,甚至有點懷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出了問題,照他這個表情,剛才問的應該是“今天下午吃的什么”這種類型的問題才對。 “就字面上的意思?!蹦伦佣Y緩緩把手里的杯子放到桌子上,挺認真的看著嚴冬棋的眼睛,“我對你很有好感,就算說心動也不未過。想問問你如果對姑娘沒感覺了,要不要考慮考慮我?” 這他媽世上的事兒真是寸的嚴冬棋想哭。 先是前幾年那個叫什么孫且言的小醫生,后來就是他這個讓他嘔心瀝血cao碎了心的韓以諾,現在又來了個穆子禮。 嚴冬棋被整的挺無奈,他就鬧不明白了,自己這個氣場招惹姑娘的本事日漸衰頹也就罷了,怎么著就開始被男人告白來告白去告白個沒完沒了了? “你這話說的也太突然了吧?”嚴冬棋看著穆子禮云淡風輕的表情真是挺不能理解。 之前韓以諾給他告白的時候,他翻回頭想一陣兒,就能回憶起韓以諾喜歡他的表現,其實挺明顯的,也就是自己傻逼,一直沒發現。 但是盡管穆子禮現在這么說,嚴冬棋琢磨了半天,思維都來了連續倆大跳外帶托馬斯全旋和三百六十度平地后空翻了,可愣是沒回憶出穆子禮曾經哪塊兒表現出過喜歡自己的意思。 倆人就一直挺平常的喝喝酒,聊聊天,吃吃飯,聊聊天,給他妹教教課,順便聊聊天。 這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給他一種伸手展開張沒見過的畫,一直以為這就是一張火柴人兒的簡筆,結果拉出來一看居然是清明上河圖的感覺。 簡直措手不及。 穆子禮聽了他的話笑了兩聲,然后清了清嗓子:“這樣很突然嗎?那你說說看怎么樣不突然,讓我改改。我這也是頭一遭,沒經驗?!?/br> 嚴冬棋被他這順水推舟推得說不上話,憋了好半天才憋了一句出來:“反正就是挺突然的?!?/br> 對面的男人又笑了笑,沒再說話。 兩個人沉默了一陣之后,嚴冬棋淡淡的嘆了口氣:“穆子禮,我覺著吧,咱倆當朋友就挺好的?!?/br> 沉默了幾秒之后,穆子禮輕輕呼了一口氣:“行吧?!?/br> 嚴冬棋還沒見過他這么別致的告白的:“就這樣?” “就這樣。不然你還想怎樣?”穆子禮笑了,表情很自然,眼底有一閃即逝的失望,嚴冬棋裝作沒看到。 嚴冬棋換了種輕松的調侃他:“我長這么大,真是頭一遭見你這種告白的。你一淡定,搞得我很尷尬啊,而且我這么拒絕了一下,你答應的這么痛快,那我多沒成就感?!?/br> 穆子禮的聲音也漸漸輕快了一些:“我總不能死纏爛打吧。而且我估計打從一開始你也沒這方面的想法,我今天問一問,說好聽點交給自己一個交代,說不好聽點就是死個心,方便追求未來的新生活?!?/br> “新生活?”嚴冬棋聽出他話里有別的意思。 “嗯,學校派我到西班牙執教三年?!蹦伦佣Y聳聳肩膀,說的很輕松。 嚴冬棋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就有點哭笑不得:“你這意思該不會是,要是我答應和你交往,你就留下,不答應你就走吧?我cao,你這也太情圣了,你這搞得我相當有負罪感,怎么辦?” 穆子禮淡淡開口:“沒你說的這么夸張。在國內呆著和出國各有利弊,你的決定只是起一部分作用罷了?!?/br> 他說完這話狡黠的笑了笑,然后沖嚴冬棋眨了眨眼。 嚴冬棋突然就有一點很微妙的不舍。穆子禮算是他這奔三歲月來見過的為數不多的妙人。外貌暫不必多說,雖然也是絕對的加分項,但是對他一個大老爺們兒來說基本沒有太大的作用。主要就是因為這人學識淵厚,博聞強識,性格有非常謙遜有禮,連他一個男人都覺得紳士又優質。 和這人呆在一起,因為心神舒暢似乎都覺得時間在莫名的加快。 而對嚴冬棋來說覺得難能可貴的是,穆子禮雖然是個畫家,但是相當的正常。在認識穆子禮之前,他老以為搞藝術的說話都用詠嘆調,寫外賣單子都得用三行詩。 失去這樣一個朋友是一件挺損失的事情。 嚴冬棋挺惋惜的深深嘆了一口氣:“你出國的時候,我送送你吧?!?/br> “行啊?!蹦伦佣Y回答得很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