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的弟弟呢_分節閱讀_51
兄弟倆人互相對視了一眼,然后非常有默契的雙雙側頭撇開視線。房間里的空氣一時間都似乎尷尬的無法流通。 結果這時門鈴突然響了起來。 “我去開門?!眹蓝宓吐曊f了一句,然后迅速起身出了房間,心里簡直感激的快要哭出來了,他媽的長這么大,沒見過響的這么及時的門鈴。 他其實覺得自己這么尷尬也是挺奇怪的,都是男人嘛,互相蹭一下摸一下的,也沒什么大不了,他在上學的時候也和班里關系好的男生互相比過尺寸,根本沒覺得是個事兒,怎么換了韓以諾就這么別扭。 但是他轉念一想,畢竟哪個哥哥摁了一把自個兒弟弟的鳥,應該都挺不好意思的吧。嚴冬棋勉強用這個理論說服了一下自己,覺得平靜了不少,然后才吁了一口氣伸手去開門。 站在門口的醫生看見嚴冬棋時禮貌的笑了笑,抬手輕輕扶了一下眼鏡,然后慢吞吞的開口:“嚴哥,不好意思,路上耽誤了一下,病人在哪里?” 嚴冬棋看到站在門口的醫生時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把他帶到韓以諾的房間,就這么開門關門一眨眼的功夫,韓以諾又迷迷糊糊的睡了,看來是真的不舒服,身體機能都已經自動開始休眠了。 因為之前嚴冬棋在電話里就把韓以諾的情況大概說了一下,醫生只是量了一下/體溫,然后就轉頭對嚴冬棋說:“這會兒三十九度五,沒什么大事,他體質看上去挺不錯的,估計打兩瓶點滴吃個藥就沒什么問題了?!?/br> 他從隨手帶來的紙袋里拿出了兩個玻璃瓶,一個沒拆封的吊針針頭,還有碘酒和酒精的棉簽,手法嫻熟的就要往韓以諾手背上戳。 嚴冬棋看到他這么利索的動作嚇了一跳,連忙阻止道:“等一下,你準備就這么給戳了?” “那你意思……不這么戳,我還怎么的,先組織一場文藝匯演慶祝一下???”醫生哭笑不得,“嚴哥,你這是怎么了,還不信我???” “沒不信你的意思,我就是……哎呦,也沒什么”嚴冬棋有點兒不好意思,因為他也不知道自個兒阻止的那一下究竟是想干嘛,只是覺得那針頭看上去忒尖了一點兒,他有點看不下去,“戳戳戳,戳吧,我出去給你找個能掛吊瓶的過來?!?/br> 等嚴冬棋把門口衣架上的東西都扔到沙發上,把衣架搬到臥室時,醫生已經把吊針扎好了,這會兒稍微有點兒回血,韓以諾手背上有一截透明管子都紅彤彤的。 “這怎么回事兒???”嚴冬棋趕緊把衣架放到一邊兒,湊到韓以諾跟前。 年輕的醫生有點兒無奈的回頭瞥了嚴冬棋一眼:“回血了,你沒見過啊?!?/br> 嚴冬棋也覺得自己實在有點兒太緊張韓以諾了,感覺稍微有點兒奇怪,于是尷尬的咳了兩聲,然后默默的把衣架搬到床頭,取過醫生臨時掛在床頭柜角上的吊瓶,再小心翼翼的掛到衣架上。 “行了,讓他睡吧,咱們出去說吧?!贬t生站起來,拍了拍嚴冬棋的肩膀,低聲開口。 嚴冬棋點了點頭,兩人輕手輕腳的到了客廳之后才開口:“小孫,今天真是麻煩你了,這么大雪天,還叫你大中午跑一趟?!?/br> “沒事,”姓孫的醫生微微一笑,“反正中午診所里也沒什么人?!?/br> “那個……”嚴冬棋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問了,“我看吊瓶里的藥挺冰的,害怕打兩瓶過去胳膊冰的難受,你看能不能給他在胳膊底下墊個熱水袋?” 醫生稍稍愣了一下,然后笑了:“嚴哥,沒看出來啊,你們兄弟關系這么好?!?/br> “咱這會兒能不瞎打岔么,他睡成那樣,你怎么看的出來我們兄弟關系好,少廢話,你就說能不能吧?!眹蓝逡驗轫n以諾生病這事兒嘴上都快急出泡來了,那還顧得上和這人再多說什么別的亂七八糟。 “當然,這樣最好。這個吊瓶快打完的時候,你把上頭的針拔下來換下一瓶上,我看他燒的有點兒脫水,而且沒吃什么東西,給他打點兒葡萄糖,補點兒水分糖分,我這邊兒再給你留點兒藥,是我在診所里開好的,這兩天讓他吃上,估計過不了幾天就沒事兒了?!蹦贻p的醫生笑了笑,慢條斯理的說道。 他頓了頓,又補充了兩句:“等他燒退得差不多醒來的時候,給他煮點兒粥喝一喝?!?/br> 說完又露出一個促狹的笑容:“你會煮粥嗎,用不用我教你???” “廢話,老子會煮飯的時候你還在穿開襠褲呢,你來我家吃飯,能讓你一個月不吃重樣的?!眹蓝宓χ吡艘宦?,側頭瞟了他一眼,“別說那些有的沒的,醫藥費怎么說,出診費加藥費,你報個數?!?/br> 那醫生笑了笑:“你要是能讓我在你這兒蹭兩頓飯,醫藥費全免?!?/br> “少來這套,你就說多少錢吧,我給你付了你就早點回去,雪越來越大了?!眹蓝遢p輕皺了皺眉頭,他這會兒才想起來,這人叫孫且言,之前一直叫人家“小孫”,是因為自己手機備注名里寫的就是小孫醫生。 要不是今天實在著急,嚴冬棋絕對不可能叫這小子上家里邊兒來。 孫且言是他在開第二家酒吧的時候認識的,當時這小孩兒挺清秀,在酒吧門口被幾個兇神惡煞的壯漢團團圍住要收保護費,嚴冬棋看不過眼就叫保安把閑雜人等轟走,然后把人帶了進來。 結果一來二去就熟了起來,這小子看上去斯文清秀,其實還挺會聊天,說話做事都透著股不緊不慢條理分明的勁兒,嚴冬棋覺得挺好玩,便也樂得交他這么個朋友。 但是他本來以為倆人的定義也就是不錯的朋友,結果事情的神展開讓他半天緩不過神兒來。 因為孫且言跟他告白了。 沒錯,就是告白。 沒喝酒沒嗑藥,站在他酒吧門口,眼睛里滿是認認真真和干干凈凈,特別誠懇的說著“嚴哥,我喜歡你,你懂是哪種喜歡。我想和你在一塊,一輩子在一塊兒的那種?!?/br> 嚴冬棋都快哭出來了,老子真的不懂你是哪種喜歡。 他是不怎么排斥同性戀的,誰愛喜歡男的愛喜歡女的都可以,但前提是千萬別往自個兒身上引。他可是還要找大把大把身嬌體軟易推/倒的妹子們來泡的爺們兒。 然后……也就沒什么然后了,倆人的關系因為這事兒迅速降溫,從無話不談的好哥兒們,變成了在一起勉強能喝兩口酒,隨便談談近況的尷尬朋友。 剛告完白的那段時間,孫且言還不死心,有事兒沒事兒就給嚴冬棋暗示兩下,撩撥撩撥。但是后來發現無論如何也得不到回應,最終也就放棄了。 這事兒過去挺長時間,嚴冬棋以前就叫他“小孫”,現在更是連人家名字都忘了。手機里光姓孫的就有百八十個,后綴是醫生的也有一二十個,沒想到就是這么寸,他只記著有朋友的診所開的離家近,沒想到診所的主人居然是這小子。 孫醫生蹭飯被拒絕也一點兒不生氣,只是微笑著又推了推眼鏡:“你還是這樣,一點兒也不溫柔?!比缓蟊汩_口報了醫藥費的價目。 嚴冬棋把錢付了,出于禮貌把他送到電梯口,等電梯的過程里倆人都沒說話,只是沉默地注視著電梯往上跳動著的紅色數字。 “那個,”年輕醫生先打斷了沉默,聲音里帶著笑意,“嚴冬棋,我發現自己還是挺喜歡你的,你不再考慮考慮嗎?” 電梯停在他們面前,“?!钡囊宦?,嚴冬棋仿佛像是剛回過神一般動了一下,這才開口:“不了,我覺得咱倆當朋友就挺好的。而且,我還是喜歡女生多一些?!?/br> 他注視著孫醫生走進電梯,帶著一如既往客氣禮貌的笑容。 孫且言走進電梯轉過身來,看了看嚴冬棋,接著習慣性的伸手扶了下眼鏡,然后意味深長的笑了:“是嗎?我看未必?!?/br> “什么?”嚴冬棋沒聽明白他話里的意思,追問了一句。 電梯門緩緩合上,年輕的醫生沒再說話,那狡黠而淺淡的微笑漸漸消失在電梯門的縫隙中。 嚴冬棋挑了挑眉頭,低聲嘀咕了一句:“有病吧?!比缓笤贈]多想,轉身回了家。他還惦記著要給韓以諾熬一點兒粥,等他起來吃一點。 吊瓶總共打了兩個多小時,但是韓以諾還是睡得昏天黑地,沒有一點兒轉醒的樣子,嚴冬棋見他緊皺的眉頭舒展了一些,就估計藥的效果慢慢出來了。 他本來還想伸手探進被子里,看看他出汗了沒有,但是猶豫了一會之后,鬼使神差的轉身出了韓以諾的房間。 韓以諾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傍晚。 他睡著之前迷迷糊糊的還記著有人來給他打了吊針,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發燒的緣故,連扎針那會兒都遲鈍的幾乎感覺不到疼痛,只是想睡覺。 這會兒已經好了很多,大概是出了一身汗的緣故,身子輕快了不少,早上頭痛頭暈關節酸痛的癥狀也消失了大半,就是身上半天提不起勁兒來,虛的慌。 他在被窩里翻了幾個身,覺得身上黏膩膩的難受的要命,房子里又特別黑。韓以諾頓了一會兒之后,沖著門口叫了一聲“哥”。 因為生病的原因提不起勁兒來,聲音又小又沙啞,他正準備清清嗓子再叫一聲時,外邊兒嚴冬棋的聲音已經由近到遠一迭聲的想起來:“哎哎哎,我在這兒呢,終于醒了啊?!?/br> 他側頭看著嚴冬棋小跑著進來,坐到床邊開了燈,然后伸手摸摸他的額頭:“燒總算退了,還難受嗎?” “沒勁兒?!表n以諾輕輕抿了下嘴,可憐巴巴的看著嚴冬棋。 嚴冬棋又在他額頭上摸了摸,從床頭把體溫計拿過來,對著臺燈甩了兩下,遞給韓以諾:“肯定沒勁兒,一天都沒吃東西了,這會兒覺得餓不餓?” 韓以諾乖乖把溫度計塞進懷里,嚴冬棋不說還好,這一說他只覺得胃都餓的發疼,于是點了點頭:“餓了?!?/br> 嚴冬棋看上去特別高興,附在他額頭上的手伸到他發頂上輕輕抓了抓,臉龐鍍上臺燈溫和的燈光,輕輕低下頭看著少年,英俊如神祗,眼神卻十分溫柔欣喜:“只要覺得餓就好,還怕你不餓呢。我給你做了點兒吃的,你在床上躺著,別掀被子,我給你把飯端過來,你吃一點兒?!?/br> 沒過多久男人就端了個白色的托盤進來,他俯身把托盤放到床頭柜上,先是看了看韓以諾遞過來的溫度計上的體溫,這才算是放下心來,矮身坐到床邊,輕輕地扶著韓以諾坐起來,然后在他背后墊了一個抱枕。 韓以諾盯著托盤里的碗碟,只覺得嘴里的口水分泌的簡直那叫一個驚濤駭浪。 “我熬了點兒雞rou粥,然后怕你嘴里發燒沒味道,就涼拌了個海蜇頭,醋放的足了點兒,你平時不也挺愛吃這個么。還弄了個藍莓山藥,我又不知道你起來是想吃甜的還是想吃咸的,隨便做了點兒,你還想吃什么給哥說,我馬上給你做?!眹蓝灏汛差^柜上的托盤往韓以諾跟前推了推。 韓以諾嘴角輕輕地往上翹起,心里竊喜,覺得自己生這個病太他媽值了,平時嚴冬棋對他也挺溫柔的,但是絕對沒有今天這么溫柔,那眼神兒里的關切和心疼,讓韓以諾高興地都有點兒找不著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