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則城握住她的手，低聲道：“岳母，我會保護她，比自己的生命還要重要?！?/br>
    蘇若的眼淚掉下來，但卻是笑著道：“阿媽，你應該信他，他是一個很優秀的軍人，這是一個軍人的承諾，永遠都不會變的。對不對？”

    “對?！?/br>
    他道。

    果果看了看自己爸媽，很有點又被忽視了的酸楚。

    他道：“阿媽，我以后也會是一個優秀的軍人?！?/br>
    蘇若從韓則城手中抽出手，轉頭看不服氣的果果，笑道：“嗯，我知道。不過，就算你不是軍人，我也信你，誰讓你是我兒子呢，這是永遠都改變不了的......你看，你爸二十幾歲才認識你阿媽，但你一出生就在阿媽身邊，誰比較重要？”

    韓果果同學瞬間就被治愈了。

    他很滿足，連下巴都抬得高了些，也就不跟他爸計較了。

    不過一家人祭奠過蘇若母親之后還是去了袁老校長的墳前祭拜，然后蘇若再陪著舒越蘭和袁成楊祭拜自己母親。

    下午的時候兩家人就直接開車回了省城。

    白天的時候有果果在，蘇若很多話都不好說。

    晚上的時候她才問韓則城，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對我爸太刻薄了？”

    她略皺了眉，道，“我甚至不記得我那些受苦的日子，但我還是一點情面都沒有給他留......我看著他，雖然覺得悲哀和可憐，但更多的是厭惡和難受，我也沒有什么戾氣，就是覺得他不配......我一想到我阿媽，心里就很難受?！?/br>
    那種難受甚至已經超過了他加諸在他身上的難受了。

    他一直看著她沒有出聲。

    她便微側了腦袋繼續道，“但其實我真的又能讀懂他，我以前其實并不相信男人，我相信他在我阿媽在世時是真的在乎我阿媽，但我阿媽去世之后，再多的愛也比不上實實在在的有人陪伴，世人多是如此，不說別人，就是寫出‘十年生死兩茫?！奶K軾，他在妻子死后，也續娶了妻子，還有‘惟有朝云能識我，

    獨彈古調，每逢暮雨倍思卿’的侍妾......其實我都能理解，這世上比他無情薄情寡情的人還要多上許多，可是我能理解，我受的那些就活該受著嗎？”

    所以那時候她沒有愛上袁成楊。

    因為她心底是不信他的。

    尤其是在她看到他可以對著林婉華和蘇佳也能很溫和，還勸她要好好和他們相處的時候。

    她也知道他是為她好，他只是關心她，她對他的苛求和遷怒對他很不公平。

    但這就是人心，不是她自己能控制的。

    死的人死了，活著人的生活總該繼續，沒什么好苛責的。

    可偏偏她這個前人生下的孩子礙了后面人的眼。

    ......

    韓則城一直沒有說話，一直到她紅了眼圈又委屈又別扭的不知道生起了什么悶氣，才道：“你不用理解他，你想的方向偏了。續娶是沒有錯，但識人不清，沒有當擔，無能又懦弱，就是他的錯了?！?/br>
    停頓了一下，又道，“我爸跟我媽結婚是家里安排的，結婚沒幾天就走了，兩個人并沒什么感情。他其實很愛溫巧儀，但也沒有說因為愛她，在對待和處理我的事情上就有做過半分的讓步?！?/br>
    他不接受那個家，也不是因為他爸或者溫巧儀有什么錯，只不過沒有必要去接受而已。

    他不需要。

    蘇若呆呆的。

    她突然道：“那如果我死了，你也很快就會再娶別的女人是不是？”

    韓則城：......

    他抱了她在懷中，嘆了口氣，低聲道：“又鉆牛角尖。你看的不是很清楚嗎？你爸最愛的人是他自己，所以他才會續娶。至于別人，即使很愛自己的妻子，如果人死了，續娶的原因多半是因為忍受不了那種入骨入髓的孤寂吧。但你覺得，我是忍受不了的那種人嗎？”

    “好像有點說服力?！?/br>
    蘇若喃喃道，“所以其實是性格原因......但我以為你會說你只愛我，不會愛上別人，所以不會娶別人?！?/br>
    “那也是真的，”

    他低頭親了親她，道，“但你就是這樣，跟你說這樣的話你可能就會說我只是哄你，沒有說服力?！?/br>
    所以從現實角度分析她比較容易信服。

    蘇若總算是被哄得心情好了起來，道：“那你說，我信你?！?/br>
    想了想就蹭了蹭他，低聲道，“比較有說服力，今晚我就聽你的?！?/br>
    韓則城：......

    第79章

    她又嬌又軟，眼睛里像是浸了水，在她懷里媚眼如絲地看著他。

    細細的長腿還在不安分的磨蹭著。

    他吸了一口氣又吐出，大手從她身后撫過，把她抱著嚴絲合縫地嵌入了懷中，就這么抱了好一會兒才道：“若若，我以前就跟你說過，在你之前，我沒有愛過一個人，也沒想去愛一個人，包括我自己?！?/br>
    “但我不是悲觀，我從來沒悲觀過，我只是，大概是天生的冷漠?！?/br>
    像狼一樣。

    冷漠而又冷靜。

    他媽在他很小的時候就說過他，跟個沒人性的狼崽子一樣。

    他沒什么意見，因為他覺得還挺對的。

    蘇若原本等著他的話，可聽他這么說卻不樂意了。

    她的手撐著他的胸膛，往后掙了掙，反對道：“才不是?！?/br>
    誰會是天生的冷漠？

    不過是在剛剛認識這個世界的時候就經歷了最殘忍的事情，所以心就變得硬變得狠了而已。

    可他并沒有變壞，反而變得這么好。

    想到這里，她心中憐惜又驕傲，倒是把前面的話暫時給忘了，反而探頭出來輕輕吻他，咬著他的下巴，道：“你只愛我?！?/br>
    有些驕傲又得意的語氣，像是宣示主權。

    這個樣子，倒是跟果果很像。

    的確是她兒子沒錯了。

    韓則城被吻得心癢，說得也心脹，手扣住她的腦袋，低頭額頭蹭著她的額頭，啞聲道：“嗯，只愛你?！?/br>
    說完就低頭用唇摩挲她的紅唇，然后舌頭抵進去，纏繞著，細細密密地吻她，等她猶如化成了水般軟在了他懷中，他才一手攬住她的腰，一手握住了她的手，將她放在了自己心口，低低道，“你本來就是信我的?！?/br>
    “你不信其他的男人，并不是不信他們不會愛一個人，只是你不信他們在沒了自己愛人的時候會敵得過時間，敵得過孤獨和寂寞，他們會屈從于現實，哪怕不是那么愛，也會再找一個人繼續生活，然后等和另一個人做著這種身體交纏之事之后，還談什么對前人的愛不愛呢？”

    “但你知道我不會，你信我愛你，你信我愛你之后，就永遠不會讓其他任何人再進入我的生活，更不會再去要  其他的女人。我只要你?！?/br>
    蘇若只覺得心都化了。

    是的，她不是不信什么愛不愛的事情，而是不相信大部分男人的天性。

    只是卻又相信了他堅硬的心和鋼鐵一般的意志。

    這，才是最重要的。

    她伸手纏住他的脖子，輕輕噬咬他的耳后，道：“嗯，你說服了我?！?/br>
    聲音絲絲繞繞，像勾子一樣纏繞住了他的心。

    他所有的情意和欲念都一下子燃燒了起來，剝了衣服抱過她，壓著坐了上去，然后倒抽了一口氣，聽著她“啊”的一聲叫出來，他所有的自制力一下子就煙消云散了。

    蘇若有時候也不明白。

    他在外看上去明明是那么嚴肅刻板一絲不茍的人。

    看著這樣一個人，你會覺得他雖然像鋼鐵一樣，全身都是力氣，但大概做那種事的時候永遠都只會是一種姿勢，用著猛力沖刺完了也就完了。

    但事實上完全不是。

    他喜歡折騰她，用著不同的方式，試著不同的姿勢，很多時候她會不知是難受還是羞得哭出來......雖然他會一直注意她的反應，吻她，安撫她，讓她放松，讓她只是感受他，享受他。

    不過這段時間他顧忌著她的身體在次數和動作上還是都克制了許多。

    這個她當然是能感覺到的。

    完事之后她摸他汗濕的側臉，問他道：“會不會沒有盡興？有沒有很辛苦？”

    他吻了吻她的手，臉上有一些很淺顯的笑容，道：“不舍得的話就好好養身體?！?/br>
    蘇若臉紅，嗔道：“是你需索無度，你媽還說我是狐貍精，狐貍精不是都吸男人陽氣的嗎？我倒覺得我就像是個補藥，不管怎么補，都是喂了你了?！?/br>
    這回他是再沒忍住，抱著她就是悶笑，然后在她耳邊用能讓人懷孕的聲音道：“不是我喂你嗎？”

    蘇若心頭亂跳，沒好氣地推他，不過又想到什么，頗有些質疑的語氣問他道：“你為什么會這些？”

    他不明所以，道：“哪些？”

    “就是......”

    蘇若有些不好意思說出口，不過做都做了，還有什么不好意思說的，她下巴蹭了蹭他，就低聲道，“就是你怎么會這么多花樣？”

    韓則城大概也是愣了一下。

    不過他沒直接回答她，而是摸

    著她的后背，問她道：“喜歡嗎？”

    蘇若的臉熱了熱......雖然本來就已經很熱了。

    她不出聲。

    他就道：“讓你快活的事再多的嘗試也不夠?！?/br>
    蘇若：......

    ******

    一個星期后，韓則城收到了一封信。

    信是直接送到芳園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