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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齊經此變故,元氣大傷,已不再是那個繁勝的天朝,幸而皇帝勵精圖治,這幾年隱隱有了中興之勢。 這幾天上朝時,皇帝都會被幾個敢于直諫的臣子磨得沒脾氣。后宮空置,皇后又多年無子嗣,很多人開始蠢蠢欲動,想要把自家女兒或者孫女送進宮來。 一開始懾于皇后的父親馮老元帥,都只是旁敲側擊,后來見元帥裝聾作啞,便漸漸膽大起來,倒是不敢直說皇后無子且善妒,霸著皇帝不放,只說國不可無以為繼,直把皇上聽得頭疼腦熱。 下了朝后皇帝便直奔坤寧宮,一見到皇后,便什么也不管,直接把朝堂上的苦惱說了一遍,皇后坐在椅子上撩起頭發,一語不發。 皇帝說的口渴,討了杯水喝,小聲試探道:“你說該如何是好?” 皇后摸著杯沿淡淡道:“你問臣妾有什么用?臣妾從沒說過要你不納妃子?!?/br> 皇帝氣惱不已:“你明知道我……就算納妃也無用!” 皇后低著頭思量,陽光在她臉上投下一片光影,朱禧看得心跳加速,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摸摸她的臉和發絲,忽聽皇后低低開口:“他們說的對,國不可無以繼,不如找個干凈的男子,你……你生一個吧?!?/br> 第九十二章 朱禧面色一僵:“你這話認真的?” 皇后別過頭,一字一頓:“再認真不過,一國豈可無后繼之人?想來生孩子這事還得皇上親自來,臣妾身體里流的是馮家的血?!?/br> 皇帝臉色愈發難看,她有心計較,但看著皇后的臉又偃旗息鼓,只能中氣不足的追問:“這么說,若不是你身上無皇族血脈,你還得找個男人生孩子?” 皇后點頭:“國家之事,臣妾義不容……” 她話音未落,忽而感覺到整個身體騰空而起。 皇后見她橫抱自己往床榻邊走,眼睛始終盯著自己,里面有一些讓人難以呼吸的悸動,頓時心如鼓噪,面龐微微羞紅起來,低呼:“你快放我下來,現在是白日!” “閨房之樂還得挑時候?”皇帝冷笑,一把將她扔到床上,自上而下壓住她的一雙手舉在頭頂的枕頭上:“今天玩個盡興,朕明天找個男人,可就沒辦法顧及你了?!?/br> 皇后聞言身子一僵,咬著牙閉上眼,堪堪躲過身上人窺探審視的目光。 朱禧埋首在她脖頸間,呼出的氣灼燙了那一處肌膚,她終是不忍用言語刺傷皇后,嘆息道:“你知朕心意,何故這般氣朕?” 皇后咬牙不吭聲,朱禧妥協的連連嘆氣,抱著她轉了半圈,把她摟進懷里,懲罰性地打了她的屁股一下。 皇后面色僵硬,而后不可置信的看著皇帝,似是不相信她竟這般如對孩童般對待自己。 “看我做什么,難道你不該打么?”皇帝皺眉道:“我早就想好了,將二皇叔膝下最小的兒子過繼,就對外宣稱我受了傷,不能人道,這樣的話,以后也不會再有人為難你,說你善妒生不出孩子來?!?/br> 皇后眨了眨眼,眼圈霎時紅了。 皇上安撫似的輕撫著她的后背,神情低落:“是朕害了你……” 皇后閉上眼睛,將頭埋到她胸前,朱禧身上的檀香兜住了她的嗅覺,也兜住了她這一生的時光。 “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兩人在床上安靜抱了一會,皇后忽然想到那如花般綻放又短暫枯萎過的女子,面露愁色:“也不知袁姑娘怎么樣了……” 皇帝笑了笑,道:“聽說她一直在行善事,哪里有災情,哪里就有她的身影。百姓們都很喜歡她,尊她為活菩薩?!?/br> “行好事,總是會有回報的,若不是當初袁姑娘為昭懿郡主求情,昭懿郡主又如何能夠闖進武英殿,說出解藥的下落?” 皇帝沉默半晌,道:“是朕對不起她們?!?/br> 皇后忍不住冷笑:“那你對不起的人還真是多?!?/br> “朕當時鬼迷心竅,覺得不能放虎歸山,便給朱昭懿灌了許多藏紅花,”皇帝道:“不說她,單論那些人,朕雖然都留了他們一條性命,但是男人皆處以宮刑,女人都灌了水銀,朕不想讓他們留后,朕怕了,怕出現薛臨洲的情況?!?/br> 皇后感覺到皇帝低迷的情緒,柔聲安慰:“我們與他們立場不同,這不怪你?!?/br> ‘我們’這兩個字深深觸動了朱禧的心弦,她抱著她的皇后,異常滿足。在這深宮里,她終究不是孤家寡人。 初秋的匪泉山莊在一大片紅色楓葉的簇擁下格外絢爛,下人在打掃地上落滿的紅楓,偶爾有個調皮的小姑娘路過,帶起許多葉子,下人白掃了一次,根本不敢吭氣。 對方可是少主的meimei,不是親的卻勝似親的,實在惹不起。 魚逢生玩累了,蹦蹦跳跳去了袁雙卿的書房,卻沒見著她人,便找了冬銀撒嬌:“冬兒jiejie,我姐人呢?” 冬銀眺望著遠方,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今天是阿白小姐葬于狐岐的日子,每年的今天她都會去上墳,你忘了?” “這我哪記得住啊?!濒~逢生放開冬銀的胳膊,似有所感。 從前聽jiejie說過,她有個頂好也頂重要的人,本來她以為說的是張大老爺,等來到匪泉山莊之后,便以為冬銀,后來她才隱隱知道,那個人竟是一個已故之人。 大家都說,她jiejie等不到了。老爺這樣說,冬銀也這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