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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雙卿還記得她曾問過長曦,會不會離開,長曦說等她嫁了人,就會離開,這話袁雙卿一直記得清楚,她一時心慟,便又拿出來說。 長曦頓了頓,嘆息:“你又在說癡話了?!?/br> “我所說的,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沒有人會比你更重要?!?/br> 空氣有一瞬間的凝滯。 長曦聲音帶著淡淡笑意:“你長大了?!?/br> 袁雙卿又跟長曦聊了一會,平復心情后,便閉上眼睛睡去,只是睡前仍然回想起剛才咬耳朵的事,頓時有些心癢癢。 長曦的耳朵很軟,好似在咬一塊水豆腐,她本想用力的,但是不知怎的,像是害怕耳朵真像豆腐一樣被她咬碎,竟然舍不得了。 為什么長曦不喜歡這樣啊,袁雙卿遺憾的想,她是真的還想再這么做的…… 好黑啊,這是什么地方…… 四周陷入了黑暗中,伸手不見五指,看不見任何東西,也聽不見任何聲音,腳下非常柔軟,像是踩在了棉花上。 袁雙卿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在這,又覺得自己在這理所當然,她沒有深思,但也不敢往前走。 她先是探出手,想著也許能碰到一些物品,以此打破僵局,可是什么也沒有,她便大著膽子往前走,一直沒碰到什么障礙。 過了一會,袁雙卿看見前方凝聚出一個微弱的小光點,緊接著,那光點越來越大,也越來越刺眼,形成了光圈,袁雙卿用袖子捂住眼睛,只留了一小道視線查看。 后來,整個空間都化作了白色的繚繞的霧氣,霧氣消散后,她發現自己身處在花間,這些花綻放出的花朵是血一般的紅色,除此之外,便是白茫茫的一片。 這是在哪呢?袁雙卿一陣茫然。 忽然有人在身后叫她:“卿卿?!?/br> 這熟悉的聲音讓袁雙卿驀然轉身,便看到長曦宛如閑庭信步般從花間深處走來,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又透著不易察覺的傷感。 長曦越走越近,袁雙卿發現,那雙眼睛不知何時垂下兩滴珠玉一般的淚,晶瑩剔透,像是滴在她的胸口。 袁雙卿呆呆看著對方,只覺得心中有些難過,她不忍見長曦眼中帶著傷,她想幫她擦掉眼淚,想告訴她,自己一直在努力,想要和她分擔那些她諱莫如深的秘密。 袁雙卿喃喃道:“阿白……” 長曦微笑著把手伸了過來,袁雙卿迎上去拉住,手指觸碰的一剎那間,那些鮮艷的紅色花朵盡數枯萎,袁雙卿詫異的抬起頭看著這一切,余光瞥見長曦身子前傾過來,與她指尖相扣,最后將唇瓣貼合在她的唇上。 袁雙卿睜大了眼睛,看著她的睫毛在忽閃忽閃的,眼中有自己不知所措的模樣。 下意識的,袁雙卿覺得,這可能是她和長曦最親密的一次接觸,她的心因為唇與唇相貼的柔軟而跳動起來,像是編織成了不可思議的旋律,美好又復雜得讓人落淚。 但是,這是溫熱的……長曦。 她的手指是熱的,嘴唇也是熱的讓她發懵,袁雙卿意識到這不是真正的長曦,盡管對著這張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臉,她會覺得有些遺憾,卻還是一把推開了她。 推開她的一瞬間,袁雙卿猛地睜開了眼睛,刺眼的白光射進她的眼眸,她微微有些不太適應,拿手蓋住眼睛。 感受到身上蓋著的棉被,她忽然明白,自己是剛才做了一場夢,此時醒過來,才算是掙脫了夢境回到現實。 只是她為什么會做這樣古怪的夢,這太奇怪了,終歸自己是個女孩,也知道女孩間摟摟抱抱實屬平常,可是唇貼著唇,這樣真的正常嗎? 袁雙卿已經不再是不懂男女之事的孩子,相反,她的師父為了讓她懂得男女之防,曾偷偷塞給她幾本癡男怨女的話本子。 袁雙卿翻閱過那些書,對里面癡情男子求娶女子后又金屋藏嬌的行為很是不齒,是以并沒有表現出多大的興趣。 但是她知道,有些事情,是只有男女之間才能做的。 她在床上認真思考了一會,忽然釋然了。又如何呢,都是夢,夢里什么事都會發生,如果較真,那便不好了。 她終于是想通了,就聽門外傳來敲門聲,張子忠道:“丫頭,醒了嗎?” “醒了醒了?!痹p卿坐起來。 “出來吃早飯?!?/br> “知道了,您先去吃,我馬上來?!?/br> 袁雙卿不再多慮,掀了被子下床,穿戴整齊后開門迎了侍女進來,她用鹽水漱了口,又洗了把臉,這才出房門,便看見張子忠一邊喝粥一邊笑著看她,而鎮長也坐在旁邊,還有幾個小輩,并不識得,但她認出其中一個是半年前師父救起來的那個男孩,身子已完全好了,對她禮貌的笑了笑。 袁雙卿只認識這男孩,也不好冷臉對人家,于是也沖他笑了笑。 今天袁雙卿心情好,她能感覺到師父心情也不錯,笑著問道:“師父,你今天怎么這么高興?” “是我問你才是,看你這嘴角,都快翹上天了,聽鎮長說你昨晚出去玩了,遇到什么開心的事了?與師父說道說道?!?/br> 第二十四章 袁雙卿坐到張子忠對面,拿起包子咬了一口,想起長曦,不禁笑瞇了眼:“三秋河很好看,夜景也很美?!?/br> “姑娘喜歡就好,說起來你昨夜回來我竟沒有發覺,還派了人去尋找,唉,當真白忙活一場,”鎮長擦了擦嘴,笑得開懷:“不說這個了。既然姑娘去了三秋河,不知可有看中的少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