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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念一動,方圓幾百里的土地瞬間歸位,梵音山河圖隨即悄然無聲地收回殷墟體內。 殷墟回頭去找青陽道人的身影,他正躲在大石頭后面,和蘇荷袖在置骰子,以此來選定行動的時辰。 大約是被徒弟發現不大好意思,抬頭看著殷墟嘿嘿笑了笑。 殷墟嘴角抽了抽:“師父,師叔,咱們該走了?!?/br> “嗯?”青陽道人看了看出現的太陽,咧嘴道:“那就按照墟兒的意思?!?/br> 蘇荷袖扔掉骰子,站起身來:“既然有人決定就好?!?/br> 殷墟很想說,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即使他們再認真挑選又有什么用? 再說……真正衰的人是她才對。 殷墟露出一絲苦笑,攤開掌心綠葉,讓它變成綠舟。 青陽道人看著那綠舟,摸摸下巴,失望道:“要是能再大些就好了?!?/br> 殷墟眨眨眼,表示贊同:“是啊,要是能再大點就好了?!?/br> 聞言,綠舟兀的變大。 殷墟:“……” 青陽道人一驚詫,沖殷墟吹胡子瞪眼:“能變大為何不變?” 殷墟:“……我,我也不知道能變大啊?!碧炜蓱z見的,她真的是不知道,當然,她也從來沒想過讓它變大,和師姐兩個人乘一艘多好,她不想再加其他人進來。 殷墟苦著臉,只是,現在縮小來得及否? 當然來不及。 幾乎一半的罱煙弟子都上來了,如果不是殷墟大呼綠舟越大消耗的法力越多,恐怕全部都得上來。 殷墟郁悶地看著他們欣賞風景,自個老老實實地在后面掌舵。 青陽道人回頭看她:“加快速度啊,馬上就到了?!?/br> “……” 俗話說近鄉情怯。一路上發生這么多的事,青陽道人和蘇荷袖可謂身心俱疲,看到罱煙派山門時,就像漂泊的游子回家了一樣感概,再看看罱煙山門前站著迎接的人,就好似見著親人一樣激動。 青陽道人一揮衣袖,先行一步離開綠舟,蘇荷袖緊隨其后。 “哈哈哈!紫軒,白丘,別來無恙!” 白丘道人和紫軒道人面面相覷。這青陽子不過離開十數日,怎地這般激動? 蘇荷袖也很高興:“紫軒,白丘,好久不見!” 心里腹誹,兩人面上卻不露分毫:“青陽,紅袖,一路辛苦了?!?/br> 青陽道人落下來,聽他這樣說,十分贊成地點點頭:“這一路確實辛苦,咱們邊走邊說?!?/br> 殷墟將綠舟停至山門前,弟子們陸續下來,跟隨青陽他們一路往山上而去。 殷墟將綠舟收起,放回衣袖,放眼看了看四周,卻沒發現那守山門的糟老頭。 傅欺霜停下腳步:“師妹,怎么了?” “沒事,師姐,你先上去,我一會就來?!?/br> “嗯?!备灯鬯c點頭,轉身離開,安秋澤亦步亦趨。 青陽道人將一路所遇之事與二人說道一遍,白丘道人聽完,看著青陽道人自責地表情,曬然一笑:“青陽,你不必自責了,這一路雖有波折,倒也沒損失了什么。至于淮堔與蓮兒……我這兩個徒弟早回來了?!?/br> “嗯……???”青陽道人瞪著眼睛:“回來了?” 第二十三章: 殷墟正在找那個糟老頭子,她轉悠了半晌,都沒有發現,不禁懷疑那老頭是不是跑路了。 她嘟嚷著:“還想與他喝酒來著,沒想到跑了?!?/br> “什么跑了?” 聽到這聲,殷墟頗為驚喜,連忙轉身。糟老頭正笑盈盈地望著她,殷墟卻沒多在意,她更在意糟老頭身邊站著的一個人—— 季淮堔。 殷墟怔了怔:“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季淮堔看見她,十分高興,翹著嘴角:“前幾天?!?/br> 殷墟緩緩走上前兩步,問道:“你怎么上來的?” 季淮堔沒有隱瞞:“那天我們分開后,我和白師姐一直走,一直走。然后就……走回到巖漿洞口,是白師姐帶著我上去,結果上面被封住了,我猜想有別的出口,往邊緣觸摸,就摸到了機關,上面打開,我們就離開了?!闭f到這里,他有些不好意思:“當時想著再下去也不一定能救你們,反而可能又臨險境,所以……” 殷墟默然。開了掛的和沒開掛的果然沒得比,瞎走走都能走出來,這運氣也是沒誰了。 她的視線停在季淮堔拿了一壺酒的右手上:“手好了?” 季淮堔勾起嘴角,搖了搖酒壺:“已經沒事了,多虧前輩相救?!?/br> 糟老頭一臉欣慰地看著他:“是你自己運氣好,挺過了復骨丸的藥力?!?/br> 真沒想到這才幾天時間他們就打成一片了,看糟老頭這架勢,似乎頗為喜歡他,殷墟覺得這畫面有些辣眼睛,也沉下了與糟老頭喝酒談心的念頭。 她揉了揉眉心,微笑:“既然季師弟沒事,那我也就放心了。只是一路奔波消耗了不少法力,我該回去休息了?!?/br> 糟老頭有些意外:“嗯?”再上下打量殷墟,見她確實面有疲色,摸著胡須道:“那你回去休息吧,改天來找老頭我喝酒啊?!?/br> 殷墟笑著答應道:“好?!?/br> 她轉身往石階上踏去,青色道袍隨風飄飛,面色沉寂如水。 翌日。 青冥殿的一側,青陽道人與弟子們傳道授業,屋內檀香裊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