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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嘖嘖嘖嘖嘖,什么花里胡哨的東西,真的是雞皮疙瘩掉一地。 我低頭扶額,在心里暗暗吐槽。 等我再次抬頭的時候,恰好看到洛初涼款款地從選手休息區走向舞臺。 傍晚徐徐的微風吹起了她黑色長裙的裙擺,露出了裙下的那雙純白的系帶高跟鞋。 周圍的一切頃刻間仿若靜止,我就這么看著那雙鞋,一步步,走上舞臺,走向那個男生。 我的心,好像化作了一面極薄的鏡子,上面布滿了蜘蛛網似的裂痕。 她每走一步,鏡子的裂痕就加深一分。 直到那個男生單膝跪地,她接過男生手里的花的那一刻,這面鏡子終于嘭地一聲碎了一地。 心里像鈍刀割rou似地疼,可就是一點都哭不出來。 或許是因為老早就知道她不會屬于我,又或者是因為在上一次心就已經死了吧。 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上次那樣鬼哭狼嚎比較難受,還是這一次撕心裂肺卻沒有一滴眼淚比較難受。 搖搖晃晃地想要蹲到地上休息一下,卻被旁邊的季末用力地扶住了。 “你怎么啦?身體不舒服嗎?” 季末的聲音傳到了我的耳朵里,原本靜止了的世界忽然又躁動起來。 我看到舞臺上,洛初涼如一片黑羽,輕飄飄地落進了那個男生的懷里。 我聽到舞臺下,無數人激烈的喝彩與祝福。 其中最刺耳的一個聲音,是站在我旁邊的旁邊的戴安琪。 我好像忽然看到了救命的稻草,跌跌撞撞地跑過去,緊緊地拽住她正在鼓掌的手腕問她:“那個男生是誰?” 戴安琪看了我一眼,做了個鬼臉,“不告訴你?!?/br> “他是誰?”我固執地盯著她的眼睛繼續問。 “都說了,我不告訴你,快點放開我聽到沒有!”她一邊不耐煩地說著一邊使勁掙脫我的手。 我愈發用力地箍緊了她的手腕,她深吸了一口氣,轉過頭瞪著我,嘴巴半張著,一派預備破口大罵的架勢。 唉,罵我又怎樣呢,我需要一個答案啊。我無比哀傷地望著她盛怒的臉,做著軟弱而又固執的乞求:“求求你,告訴我?!?/br> 或許是我的可憐兮兮使得戴安琪良心發現了,她嘴巴半張在那里愣了半秒,原本熊熊燃燒著的怒火化作了一聲不甘心的長嘆。 “行吧,你先放開我好不啦?” 我沒有松手,用固執地目光表達了我的不愿意。 為什么不愿意放開她?原因有二。 一是我怕我一放開她她就跑了,她也不是沒做過這樣的事。 二是這個時候我真的很需要從另一個人身上索取一點力量,我怕我一旦松開手,便會被無邊無際的空洞所吞噬。 第24章 笑話吧 “那個人呢,是她前男友,哦現在應該說是男朋友了,他們在一起快兩年了?!?/br> 我只感覺腦袋一陣懵圈,“什么情況?她前男友不是鄧黎航嗎?” “你別亂想啊,他們之前鬧分手,分手了兩個月,那時候剛好鄧黎航追她,就在一起了唄?!?/br> 說著又補了一句,“可能她喜歡的人還是劉志軒吧?!?/br> 我木木地看著她,原本緊抓著她的那只手忽然掉了下去,我整個人啊,也在這龐雜紛亂的信息量里不斷地沉啊沉啊。 那天剛剛知道她和鄧黎航在一起的時候我那慘烈難看的心傷猶歷歷在目,現在看來我簡直就是個笑話——笑掉大牙的笑話,笑出眼淚的笑話。 我艱難地扯起嘴角笑了笑,垂下頭用破碎的聲音朝戴安琪說了聲謝謝。 紊亂的大腦努力地指揮著僵硬的身體,動作極其緩慢地轉過身,拖著生無可戀的步子,從人群最里面往外擠。 對不起,洛初涼,我走了。 所愛之人得其所愛,我是不是,本該滿心歡喜地祝福你? 可是,對不起,洛初涼。 我做不到??! 我真的做不到! 我在心里聲嘶力竭地大喊著,一步一步,艱難而堅定地逃離了這一片歡聲笑語,歌舞升平。 我拖著步子,沿著廣場上清灰色的大理石地板走啊走啊,好不容易走到了廣場邊上停自行車的地方。 我拿著鑰匙彎下腰開鎖的時候,心里的已經撐滿了的悲傷一下子爆發開來。 我再也撐不住,手里緊緊地攥著鑰匙蹲在自行車旁邊,難受地說不出話來又哭不出來,只能無意識地半張著嘴,干澀的喉嚨發出一陣陣的哀鳴。 這時候后上方的空氣里忽然傳來一聲驚呼,然后一只溫暖的手緊緊地摟住了我的肩膀。我側頭一看,引入眼簾的是季末焦急的臉。 “你怎么啦?身體不舒服嘛?” 我看著她,嘴巴好像被一股巨力壓著往下扁去,張嘴想說的“我”字,莫名地變成了“嗚”。 然后,心里偽裝起來的那道大堤好像忽然之間崩塌了,所有的委屈瞬間化作眼淚洶涌而出,我把頭埋在季末的肩窩里大哭起來。 這感覺,就像是一個窮兇極惡的罪犯,能夠咬著牙闖過槍林彈雨,在全世界的唾罵下面不改色,卻會在老母親的一聲柔軟的關懷下痛哭流涕。 如果可以哭,我也不想忍。 可是我為什么要哭? 就像季末一邊拍著我的背,一邊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