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玨詳細地把高明輝所犯的罪行瀏覽了一遍，眉峰緊緊蹙起，眼里滿是疑惑。像高明輝這種喪心病狂的殺人犯，殺了為什么會被定義成反派？

    “反反，主系統還沒給回應嗎？”

    “沒有?！毙√}莉搖了搖頭，神色有些不快，“不過我已經大致猜到答案了?！?/br>
    “嗯？”

    “這個世界需要制裁的反派，應該是孟秋無疑了?！?/br>
    “為什么？”溫玨對這個答案很不理解。若高明輝真的是被害人，那孟秋殺人行的分明是正義，為什么要被制裁？

    “因為她觸犯了法律。無論她是基于什么原因，殺人即是錯，必須要接受制裁?！?/br>
    溫玨閉上眼睛，有些疲憊地捏著眉心，良久，輕聲道：“我知道了?！?/br>
    她合上電腦屏幕，起身上床，仰望著白色的天花板，出著神，不知不覺間睡了過去。

    ……

    接下來的幾天，孟秋與溫玨的接觸明顯變得更多了，幾乎一看到溫玨有空閑時間，就湊了上去。從開始的一問一答不然就沉默的模式，逐漸演變成了可以互相交談，話題也開始不斷地增加。在這種狀況的持續下，醫院里的護士們也開始議論紛紛，在背后八卦著兩人的關系。

    沒辦法，實在是太驚訝了。

    從溫玨進入J市第一人民醫院工作時，她們何曾見過溫玨與誰那么熟絡，一直都是冷冰冰的，哪怕是對著同一學院出來的肖謙也不例外。

    而現在，這個例外竟然出現了。

    溫玨與孟秋都不是很在意這種流言，坦然自若的相處著。

    “一直聽說勸人學醫，天打雷劈，學醫真的有這么可怕嗎？”孟秋手指輕點著面前剛開封的瓷碗，望著對面的溫玨，隨意地挑起一個話題。

    “差不多吧?！睖孬k想了想，繼續道：“之前看過一個日劇把外科醫生形容成6k職業，臟，苦，累，危險，薪資低，土氣?！?/br>
    孟秋挑了挑眉，追問道：“還有1k是什么？”

    “沒骨氣?！睖孬k吐出三個字眼，一字一頓道：“這一點我并不承認?！?/br>
    對視著溫玨倔強的雙眼，孟秋忍不住揚唇笑了起來。還是一點都沒變呢。

    “說起來溫醫生當年為什么會選擇讀醫？”

    溫玨垂下眼簾，輕啜了一口茶，復又重新抬起頭，對視著孟秋，認真道：“大概因為這是一份能帶給別人幸福的職業?！?/br>
    孟秋仿佛在這雙眼里捕捉到了什么，仔細看去，卻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不見。

    “你呢？”

    “我啊?！泵锨镯⑸?，斂起的凌然氣勢逐漸散開，壓迫感襲來，“想貫徹內心堅守的正義?！?/br>
    “正義嗎？”溫玨低下頭，又啜飲一口杯中的水，眼眸深處出現了一絲動搖。

    “作為調查員，孟小姐應該有經手過案件吧？可以和我說說嗎？”溫玨唇角抿起些許弧度，“我還挺喜歡案件推理的，當年若不是一念之差，也許報的就是法醫了?！?/br>
    “好啊?！泵锨镄廊粦?。

    “之前有在微博里看過一個變態殺人狂的新聞，好像是叫高明輝吧，是我們J市人，據說他15年曾在信陽區連續犯下了十一宗殺人案，你對他有了解嗎？”

    “高明輝啊?！泵锨镯忾W了閃，“挺巧的，這十一宗案件里，有幾件正好是我負責的。如果你想聽的話，我可以說給你聽。不過……”

    “嗯？”

    “高明輝的殺人手法都比較殘忍，溫醫生確定要現在聽嗎？”孟秋挑了挑眉，目光若有所指地瞥向正要上菜的服務員。

    溫玨罕見地揚唇笑了起來，恰若冰雪消融，百花齊綻，美的讓人驚心動魄，連呼吸都為之凝滯?！懊闲〗阌X得一個擅長解剖的外科醫生，會因為這種事情而沒胃口嗎？”

    “也是?！泵锨锩佳垡粡?，掩下眸子里的驚艷，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平復著自己波宕的心情，“溫醫生在學校時應該就已經接觸過不少尸體了吧？”

    “嗯?！睖孬k平靜的拿起竹筷用餐，“所以孟小姐不必有所顧忌，就算現在就有一具死狀凄慘的尸體擺在旁邊，我也可以坦然的把這頓飯吃完?！?/br>
    “……”

    被這句強悍宣言鎮住，孟秋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擺出何種表情。也許應該收回剛剛那句話，某些地方，她是變了的。以前連殺魚都不敢的小女孩，現在已經可以熟練的解剖尸體了。

    不過，孟秋低下頭，唇角溢出一絲笑容，無論在怎么變，她都癡迷的喜歡著呢。

    “高明輝是個喪心病狂毫無人性的殺人狂，心理極其變態?！泵锨锏穆曇敉钢钌畹膮拹号c痛恨，“他把殺人看成一項藝術，極度崇尚古代的那些駭人的刑法。剝皮，抽骨，俱五刑等等殘忍的刑法他都在那些被害人的身上實驗過?！?/br>
    “印象最深的一次是發生在信陽區柳河街的案件，在接到報案趕去時，看到的是一具被螞蟻密密麻麻包裹著的尸體?！?/br>
    “據法醫鑒定，高明輝是在被害人活著的時候，從脊椎下刀，一刀把背部的皮膚分成兩塊，然后一點一點把被害人的皮給割下來的。做完這些還不算完，他還在被害人的尸體上澆了大量吸引蟻蟲的蜂蜜等物質，讓蟻蟲一點一點的啃食被害人的尸體?！?/br>
    “世界上竟然有這么喪心病狂的人……”溫玨眉峰深深皺起，眼底同樣充斥著厭惡與憤怒，她全然沒有想到那個詞條上展現出來的令人發指的部分，竟然還只是情節較輕的狀況?！斑@樣的人，真的是死一百遍都不足惜?！?/br>